此话一出,一群人齐刷刷看过去。
两两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一句话,大发,搁这演八点档肥皂剧呢?
此时刚过晚上八点,新年的晚上,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和家人聚聚。
季寒川和陶昕然也不例外,他们从陶梦那里回来后,就去和季奶奶聊天。
结果发现大厅里只有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季小慧还没回来。
陶昕然和季寒川对视一眼,似乎都有同一个想法,也谁都没提。
反而是季奶奶,看他们这么早回来,还假意训诫了一句。
“年轻人这么早回来干嘛,我这个老太婆可不需要人陪,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陶昕然失笑,走到老人家身边,温和地说道。
“那可怎么办呢,我们就想和奶奶您待一会儿啊。”
“小机灵鬼,你天天陪奶奶也不嫌腻啊,陪你老公去。”
季奶奶慈祥地笑了笑,说得季寒川不是孙子而是孙女婿一样。
季寒川已经习惯了,微微扬着嘴角在旁边坐下。
陶昕然注意到老人家在翻一个精美的花名册,出于好奇问了一句。
“奶奶,您在看什么?”
“这个啊,是季家的族谱。”
老太太说着,看了一眼陶昕然的肚子,浑浊的眼球里闪着希望的光芒,乐呵呵地补一句。
“我准备给我的曾孙辈想个名字。”
陶昕然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看向季寒川,弯弯的眉眼像是在问,他有什么想法。
季寒川忍俊不禁,只是笑笑地望着她,无声的回答似乎在说,听她的。
季奶奶看了一排的字了,好像难以直接下决定,索性就问陶昕然。
“欣然啊,你有什么喜欢的字吗?不按这个来也没关系,我们季家还没那么古板。”
说着,老太太指了一下季寒川,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目光里充斥着柔和的笑意。
“寒川的名字也不是照着族谱来的,你也知道,你公公是气管炎,大媳妇说啥他没有不同意的,因为她喜欢极地,叫冰川不那么好听,就叫寒川了。”
听着
季寒川名字的由来,陶昕然这下有点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
她是没想到,听上去挺严谨的一个名字,由来如此简单粗暴。
“有这么好笑吗?”
季寒川有些无奈,却是定定地看着陶昕然,深邃的眸底似乎不复之前那般暗无止境。
那深处几不可见可以觅得微光,这只小兔子的笑容,不管看几次,看多久,他都不会腻。
陶昕然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握拳清了清嗓子,便说道。
“咳,也不是,我就是在想,孩子的话,给取一个温暖的名字互补一下。”
“这个主意不错。”
陶昕然的想法,季奶奶第一个点头了。
不过一老一少挑了半天的字,事实证明取个好名字没那么容易。
在第一轮无果后,季奶奶说之后再去算算字得了,到时候再挑挑。
老人家也不打算留人,直接把俩小年轻赶回自己院子。
这个独自上楼的新年夜,老太太却似乎比往年更加高兴。琇書蛧
她背着手,在季爷爷的牌位前留了两颗核桃,一个大核桃和一个小核桃。
今天在季小慧出门后,其实老太太去了一趟陵园。
季爷爷的墓碑前,又出现了一束白色的月季花。
也许这是最后一束了,但老太太并不觉得这就是终结。
世间的缘分总是妙不可言,有缘的血脉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会凑到一起。
而那张尘封多年的照片,季奶奶在墓碑前烧了。
黑色的灰烬被风扬到了空中,转瞬杳无踪迹。
就像过去几十年的那些恩恩怨怨,在那一刻全部消失了。
剩下的,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回到房间,陶昕然有点累,直接去床上躺着了。
肚子越来越大,对腰部的压迫逐渐变得可感,其实她站一会儿就会有点腰疼。
“不舒服吗?”
季寒川出去外面和黄山打了一通电话,进来的时候看到陶昕然平躺着,腰却是左边挪一挪再右边挪一挪。
因为动作幅度不大,看着有点像一只被翻面的海豹。
虽然有点好笑,他当然不会这么说,得照顾他家
小兔子的自尊心。
“……还好。”
陶昕然一下就不动了,她只是在找一个舒适的位置。
季寒川直接过来,大手轻轻往她腰下一滑,相当于让她垫着,再抬头问道。
“这样呢?”
“干嘛呢,手酸不酸啊,不用。”
陶昕然被逗笑了,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能一本正经做这么可爱的事情。
“护腰枕送来之前,先用我的手,你别乱动。”
季寒川明显是认真的,这次倒是不去贴肚皮了,只是小心翼翼地躺在旁边,又是直勾勾盯着她的脸。
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问道。
“你想这么看多久,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辈子先看着。”
季寒川不动声色,直接给了这六个字。
陶昕然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情诗抄起来也不是全无效果嘛。
她还挺受用的,开心地笑了笑,转而抓住季寒川的另一只手,轻声说道。
“其实我起了孩子的小名了。”
她说着,煞有介事地点了下头,继续说道。
“嗯,季等等。”
“等等?”
季寒川的表情不太自然地僵硬了一下,脸上少见地出现困惑的神情。
“对啊。”
陶昕然耸了下肩膀,极为自然地解释道。
“就是一直在等你啊等你啊等你啊,好歹是出生前等回来了。”
听到这个说辞,季寒川高深莫测地看了陶昕然一眼。
他突然将手抽了出来,陶昕然狐疑地看向他,面前忽然罩上来对方的气息。
“赶紧睡觉,不让你等了。”
“什……唔!”
陶昕然刚想问啥意思,嘴巴就被堵住了。
久违的亲吻,并不那么激烈,却又极尽缠绵,似乎想要将之前的时光弥补回来。
陶昕然下意识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微微张开。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似乎他俩交换的不只是口腔中的温度,而是两人之间微妙的空气。
身体的温度迅速上升,心脏咚咚跳着,感受到久违的气息而自发兴奋那般。
陶昕然只觉得快被对方吞下去了,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