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被噎了一口，一脸窘迫，有些支吾不出来。
看着她这可爱的模样，季寒川眼底泛起些笑意，这才平静地给了解释。
“说没想法，对方会追着问为什么，父母辈的人都这样。”
“不如直接给标准答案让对方无话可说。”
他说着侧过身，看到转过头来的陶昕然脸上蒙了几缕发丝，融进夜色的眸底微动。
陶昕然却是不怎么在意，她想了想，似乎是这个理。
要是说没想法，反而会变得麻烦。
她点了点头，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却没注意到季寒川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越发深邃。
可他刚想抬手，邻居的声音再次传来，无情第二次打断他。
“哎呀，我差点忘了，再耽搁你们点时间啊！”
中年妇女走到一半又返回来，上来就是一句。
“我记起家里还有点施瓦茨买的玩具，都是全新的没有拆封，小孩子跟着他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外婆到国外去了，玩具也没带走，等回来啊估计也长大了。”
她说话的时候看的是陶昕然，忽然拉起她的手，一脸慈爱地说道。
“那我就送给你这位大朋友，你们肯定很快能用到！”
陶昕然简直哭笑不得，有一个热情过头的邻居是什么体验？
“这个我们就不……”
她觉得不应该接受，给他们也是浪费，刚想拒绝，却陡然感觉到肩膀微微一紧。
“那就谢谢了。”
季寒川平静的话语刹那落在她耳边，抬手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肩膀。
陶昕然一下愣住，不明所以地扭头看他。
这个男人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稀松平常。
她却越发想不通，刚才“快了”是客套，现在的“谢谢”也是？
……也不必客套到全盘接下吧！
“哈哈哈，来来来，跟我回去拿！”
邻居见状立刻松开了陶昕然的手，转身兴冲冲地带路。
陶昕然下意识想拉住人，可一点叫住对方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个人在秋风里无限凌乱。
季寒川则是余光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有点不想撒手。
这个小女人柔弱的肩膀比看上去还要瘦削，似乎每分每秒都想彰显自己的骨气。
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用温热的掌心覆住。
……什么时候不需要对每个行为都给出解释就好了。
“你们看，这里有好多玩具，都说小孩子得让他们多动动手，这样才能锻炼大脑，我家那个老头子一高兴就给买了一大堆！”
邻居直接带着两人进到玩具房，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小型游乐场，各种各样的玩具琳琅满目。
她从角落里打开一个挺大的纸箱子，一边往外拿一边说道。
“你们的想法和心态都挺好，不像我儿子儿媳妇，一开始他们各种理由不想要孩子。”
“但是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孩子很多想法都会改变吧，本来是叫我们老两口给他俩带孩子，现在爸爸妈妈不舍得了。”
她说着将玩具装进一个比较好拿的袋子里，慈眉善目地递给陶昕然，眼底闪烁着对孙子的思念，意有所指地说道。
“小孩子啊，都是天使，你也会喜欢的。”
陶昕然定定看了她两秒，这次微笑着接过。
“谢谢。”
“你这个孩子真是让人越看越喜欢，要留下来喝点东西吗？”
中年妇女很热情地邀请，盯着陶昕然的目光灼灼。
陶昕然的视线游离了一下，还是有些尴尬。
她和这些邻居安全不熟，而留不留还得看身边这个男人的眼色。
她也就偷瞥了一眼，下意识以为会来一个客套三连。
结果，就听得季寒川平静的一句。
“不打扰了，改日再拜访。”
陶昕然反而有些惊讶，下意识看向季寒川，只觉得这个人晚上奇奇怪怪的。
突然的家长里短，又突然的点到为止。
邻居倒是没有挽留，给陶昕然又塞了点自己做的小食，就高高兴兴地将他们送出门。
等到了外面，陶昕然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满满当当的袋子，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给我吧。”
这时，季寒川很自然地接了她手里的袋子，帮她提着。
陶昕然眨了眨眼睛，便觉得更怪异了，忍不住嘀咕一句。
“看不出来还挺注重邻里关系……”
“我给你的印象是那种不和人往来的类型？”
这句话季寒川听见了，他特别平静地问了这么一句。
陶昕然耸了耸肩，也极其实诚地回答道。
“只是看你平时基本不怎么走动。”
说实话，她以为这里的住户应该很讲究保密性，所以不怎么往来也正常。
但事实刚好相反，能住在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身份，自然会珍惜这种地缘，总体的社区氛围是很好的。
在陶昕然住进这里之前，季寒川就已经是邻居们口中那位“挺好的年轻人”，不会吝啬帮忙，也是路上碰到会友好打招呼的关系。
之前不怎么和邻居来往，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工作太忙了。
至于今天晚上，是季寒川特意挤出来的闲暇时光。
“是吗，我和你这位邻居走动得还算频繁吧？”
季寒川不动声色，轻描淡写地开了个玩笑。
他藏在这个玩笑背后的，是另外一句。
有人改变了他的想法，让他越来越喜欢这种温馨的家庭生活氛围。
一个人是做不到的，需要两个人。
陶昕然浑然未觉，只想翻个大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我们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
季寒川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情颇好。
他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喜欢这种没有目的的聊天方式，但如果对象是陶昕然，他乐意将生活节奏放缓。
陶昕然却是无语了，有那么一瞬间想把合约拍季寒川脸上。
“我身上贴着你的标签好吗，撕都撕不下来，不过……这些玩具怎么办？”
她说着垂眸看到一袋子玩具，隐隐有点头疼，虽然也不占地方，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拿走，以后留着用。”
两人并肩往回走，很快就到了别墅大门口。
季寒川把袋子重新还给陶昕然，眸光深沉地盯着她。
贴了他的标签还想撕？
门都没有。
“……”
陶昕然默默看着面前的袋子，迟疑了一下接过，却是皱了皱眉头，满脸的纳闷。
“以后也……我不知道怎么用，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那也想得太远了。”
她同情地看着这些玩具，总觉得给她就是彻底雪藏，怪浪费的。
这些看起来都挺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