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微一凝，这个问题似乎永远不会有答案。
她收回视线，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
唯一庆幸的是，她没有要孩子的想法，甚至于家庭什么的，也不在计划内。
但不知道怎么的，陶昕然莫名有些不甘心。
头一次，她萌生了较劲的想法。
……如果是她，会不会选择会有不同？
可这个代价，似乎有点过于大了。
又忙了两天，频山那边进入最后阶段，陶昕然这边也轻松了一些。
组员们和留守的团员嘴上囔囔着要休息，但对待工作没有半分松懈。
所有流程都是提前完成，连带着她这个统合的人到最后也没剩下啥活了，算是凭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提前休憩的机会。
转眼到周五，今天是同事们从频山回来的日子。
陶昕然看了一下日历，才记起她之前答应过王教授要回学校的事。
她想了想，先打电话确定了频山那边的情况。
因为需要午后再出发，等一群人到市区，都已经是晚上了。
这种情况下，一般就是直接放人回家，不用再特意到公司一趟。
陶昕然在知会过主管后，也在群里通知了一句。
做完这些，她马不停蹄给王教授打电话。
“昕然啊，你这通电话可不好等啊。”
一接通，王教授就开了句玩笑，听背景音明显是在学生堆里，有些嘈杂。
陶昕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抬手挠了下脸鬓，讪讪说道。
“教授，我手上的项目刚要结束，今天白天的事情不算多，您安排吧。”
她是觉得再顺延就拖太久了，周末做分享也不现实。
“好，那我看看……就上午最后两节课的时间怎么样？”
王教授翻了一下时间表，他知道陶昕然很忙，这个经济论坛的报道他老人家可是全程都在跟，对这个嫡传的弟子骄傲得很。
他也不想拆分陶昕然完整的半天时间，现在从凌云出发到A大刚刚好。
“好，我现在过去。”
陶昕然马上答应了，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把审核好的稿子再确认一遍，发给工作组后便回学校了。
也许光芒万丈的人天生就是运气好，这一路没有堵车，她抵达校门口的时候，还比预计时间早了二十分钟。
从车里下去，双脚再次踏上这片土地，陶昕然下意识抬头望向阳光下金灿灿的那几个大字。
这是她母校的名字，也是她找到自己价值的地方。
这么想着，陶昕然内心深处不自禁涌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悸动。
她回来了。
尽管，她离开得并不是很久，但看着新一届的学弟学妹们青春朝气地在校园里穿梭，还是会有感慨。
都说高校是最后的分水岭，一旦走一步出去，就会被社会的洪流吞没。
以前陶昕然觉得这是物哀思维，似乎没有必要那么去想，现在却多多少少有点理解了。
只不过，她所理解的方向不是消极的。
即便是再大的洪水，也有回流的地方，她现在不就回来了吗？
“学姐！这里！”
来迎接陶昕然的，是王教授的学生助理，这个位置之前是她在做的。
看着学妹喜逐颜开地跑过来，陶昕然也是会心一笑，她当先问了一句。
“教授呢？”
“教授在接见领导，暂时不方便过来，我带你去教室！”
听到这句话，陶昕然倒不至于失落，只是淡淡笑着再问了一句。
“教授最近身体怎么样？”
一边问，她一边往前走，根本不需要带路，她猜得出教授想让她在哪间教室做分享。
“挺好的，教授经常提起你呢！”
小学妹望着陶昕然的眼睛里满是星星，崇拜得不行，虽然这位神仙学妹已经毕业了，留下的传说可是历久弥新。
陶昕然微微抬了一下眸光，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
她以大一新生的身份被王教授看中，加入他的团队后，学长学姐口中也有那么一个“传说中的人物”。
只是这位人物没有名字，教授提起来的时候，也只是欣慰地笑，神秘兮兮地说学校里有这位学哥留下的痕迹。
现在想起来，不会指的就是季寒川吧？
陶昕然才发现自己的后知后觉，莫名有点想笑。
某种程度上，这衣钵倒是得到了传承。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演讲的大教室。
陶昕然一进入，原本吵吵闹闹的室内瞬时安静了下来。
也许陶昕然自己没有发觉，在成为社会人之后，她身上的气质是有发生一些变化的。
清丽的脸庞或许还带有一丝稚嫩，但坚毅的目光裹挟着一往无前的勇气，顷刻散发出来的魄力似乎无人能挡。
频山一行的锻炼，铸造了她浑然天成的领路人气韵。
当她往讲台前一站，目光往阶梯教室那么一扫，就是再调皮的学生都安定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她，眼里充满憧憬。
陶昕然看着眼前这些后辈们，仿佛看到的是一块块还未经过锤炼的原石。
那个时候的他们，也是这样吧。
想到从前，陶昕然忍不住轻笑一声。
她一笑，学弟学妹们就更激动了，特别是男同学们，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考入A大。
“各位学弟学妹们好，我今天应王教授之邀来给你们讲洗脑小故事，权且听一下吧。”
陶昕然第一句就逗乐了大家，不禁对这位传说中的学姐更感兴趣。
“学姐，讲嘛，我们爱听！”
“对！我们就爱听洗脑小故事！”
陶昕然不由也笑了，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令人心情愉悦。
“那，在讲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大学能给你们什么？”
她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小声讨论起来，有胆子大的同学直接举手发言。
“我觉得大学就是一个跳板，这里就是一个小型社会，适应得好，出社会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认为更像是一道桥梁，只是这个桥梁的样式因人而异，有过山车的，也有直板板的。”
“大学不就是要玩个痛快吗，高中憋三年了，工作后就没这个好康了！”
回答五花八门，陶昕然温和地看着他们，抬手示意先安静一下，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