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污垢颇多，带着血丝与死皮，已经乌黑成痂，像厚厚的角质，污垢下的皮肤白皙晶莹，甚至可以看到皮肤下的血管，如玉一般。
夜小野用指甲用力划，就像一层厚实的牛皮，极为坚韧，要知道现在夜小野的力量何其之大，不附加元力，一拳亦可以轰碎巨石，但是如此这般，全身的皮肤依然毫无变化。
等到洗漱完，就像是蜕皮一般，带着韧劲的粘液干枯后，一大块一大块散落在地上，画面极其诡异恐怖。
将兽皮的衣服在水中冲刷数遍，抖了几下，不知是什么凶兽的皮毛，水珠悉数滚落，不沾片缕。
重新穿上衣服的夜小野，整个人气质浑然，之前锋锐之气尽数消失，整个人显得极为古朴，像一个山村少年，洁白的牙齿，身姿挺拔，朝气蓬勃。
来到前院，几十人全部盘坐在草地上，人群的中间，围着四个老者。
所有人看着出来的夜小野，有惊异、有愤怒、有温和、有埋怨。
想必已知道此次的白鬼之灾是夜小野带来的，其中数个年轻人欲出声呵斥，被旁人制止。
文老冲他招手，让他来到人群中间，四周的人群身上的穿着千姿百怪，手里均是拿着石质的武器。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姬家的姬虎、姬氏一族的族长。”文老指了指刚刚介绍过的那个壮汉，夜小野应声礼敬的冲他双手抱拳。
上古时期的礼节，夜小野不甚了解，只能按照现代的来，想必文老已与众人解释了自己的来历。
“这位是西氏一族的西宏，这位是汤氏的汤火。”文老指着其中两位坐在一起的老者，西宏如同文士，显得很儒雅，不像此凶险古地之人。
而汤火，人如其名，面色通红，全身血气旺盛，虽是老者，但身躯看起如同壮年。
夜小野一一见礼，态度恭敬。
此次凶夜乃是自己所致，这些人非但没有避退，反而携族人拼死相助，让夜小野对古人的情操有了深刻的体会。
“我们虽有矛盾导致分开定居，但是依然互相通婚，保证子嗣；同气连枝、唇亡齿寒，所以一旦生变，大家都会让妇孺先行躲避，青壮全部前去支援。”文老轻声解释。
接着，众人开始商议，夜小野无奈，所有人的话语他只能大概明白一二字，但是连贯起来根本一窍不通。
“这些白鬼若是那条鬼溪中而来，那他们为何要向着地下深渊而去？”夜小野很疑惑，那条鬼溪之中的火红巨轮依然让他心有余悸，甚是可怕。
如果是同一物，那么鬼溪便是白鬼的栖息之所，山峰地下便是鬼溪？
相隔数十里，而且鬼溪明明是位于地面之上，且一路行来，并没有溪流。
而洞中山脉底部不知深几千丈，太过相悖，简直十万八千里，太多的未知之事让他思绪混乱，一件件仿若没有尽头，但是又环环相扣。
“咚”
突兀的，山林中传来一声巨响。
还在商议的众人面色大变，所有青壮老人震骇后，立刻起身，大声的咆哮，冲出远门。
仅剩的年轻人脸色青白，带着恐惧不安，浑身颤抖，久未起身。
今夜的月格外圆润，雾气不断鼓动，银白色的光辉隐约可以视物。
隆隆声乍起，似有万马千军，白惨惨的皮肤汇聚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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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洪流迎面冲来！
“杀”
姬虎暴喝。
身边的人猛冲而去。
夜小野注视着那些奔涌而来的生物。
与鬼溪之下一模一样，白瓷般发胀的皮肤满是裂纹，面目如鬼、腐肉烂疮，但是行动飞快。
月夜下，白雾都宛若被冲开，不下百数，地面隆隆作响，泥土飞溅。
几十人在前方十人一组，建立起三道人墙，每道相距数十米，手中的武器紧握，夜小野甚至能够看到他们发抖的双手。
身躯颤动，让夜小野整个人开始模糊朦胧，远处开始飘来橙色的萤火，像是被吸引，向他飞舞而来。
短暂而炽烈的战斗，让他总会产生不同的领悟，自从上次在天阙外的蛮荒中体验过生死之间的感觉后，那种生命极端燃烧的感觉，让他现在深深为之迷醉。
颤动开始加剧，他的手臂上开始荧光缠绕，极致燃烧的萤火甚至散发出微弱的金白色的光芒。
风吹在脸庞，在耳边呼啸，胸中豪情万丈，月光下，他发丝带着晶莹。
“咚”
闷雷炸响。
夜小野蓦地伏低身体，猛地加速，掠过一道肆意狂野的金白流光！
几乎瞬间，夜小野就冲到第一排众人身后。
“嘭”
他右脚一跺，腾空而起，眼前的视野骤然开阔，所有的白鬼尽收眼底，豪情如烈焰炙烧他的躯体。
所有人都被突然杀出来的夜小野惊得呆住。
如踏烈焰而至，黑发披散，身姿挺拔！
“轰”
他重重的落在地面，草皮席卷翻涌，转瞬冲在所有人身前。
“杀”
他暴喝！
化作一道炽烈狂爆的火影，倏地朝前疾冲。
拳头像堵高墙，咚的一声巨响，一只白鬼如同巨石被轰的碎裂开，残肢冲天飞起。
借着前冲的力量，像一道炽热的烽火，继续前冲。
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简单，他时拳、时掌、时肘、时膝，像远古的神灵，将所有白鬼堵在前冲的路上。
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让夜小野身躯的颤动猛然加剧。
不熟练的胸腔与腰腹与臂腿形成共振，渐渐熟练。
狂野与简洁融合，充满暴力，极其骇人致命。
……
身后的众人看着在白鬼群中所向披靡的人影，全部目瞪口呆，宛若晴天霹雳。
隆隆的闷雷声一直在响起，好似不会停止一般，接踵而至。
夜小野可以看清，所有白鬼身上的裂纹火红，并不像当初看到的黑色，像是被激活，与溪底的火轮颜色一样。
他们像是有思维意识，但是腐烂的面部甚是吓人，如此模样，还保持技巧，这让夜小野心中惊异万分。
其中一只白鬼从夜小野左侧倏地挥动巴掌砸了过来，夜小野直接挥动右手生猛的扇了回去。
“砰”
伴随着骨裂的闷响，白鬼整个头颅像是被拍掉，耷拉在肩膀上，轰然倒地。
一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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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夜小野像是没有被激发一般，带着一种孤儿浅短的见识，在行走、在与别人接触，他不敢张扬、不敢太过锋芒毕露，担心木秀于林。
不多的战斗让他的菩提之术一直得不到突破，就像遇到瓶颈，卡在了心态上，没有一颗勇猛无畏的心脏，让他做事情总是束手束脚。
这些古人尚且知道不苟且偷生、慷慨赴死，他像是被触动。
心中蓬勃的战意与冰冷的杀意，让心脏炙热难耐，被点燃，只觉得全身被火焰包裹。
“轰”
夜小野身周的萤火猛的点燃，散发出微微耀眼的金白色光芒。
身体的颤动开始浑然，开始共振，咚咚咚的心脏带动神台里的元力潮汐，汹涌澎湃，惊涛骇浪。
“轰”
脚下像是爆炸一般，一个硕大的坑洞被炸出。
像一道流星，直接撞向所剩不多的白鬼群。
菩提散术被激发，所有的动作让他在人群中如同演武，肆意的舒展，挺拔的身姿朦胧。
如同天神降世、神祇临凡！
掌刀带起一缕缕流光，纵身而过，白鬼的头颅直接滑落，像是割麦子一般倒地。
这些白鬼的实力其实不强，但是相对于普通人，确实很棘手，也难怪几个姓氏的村民束手无策，只能抵挡。
而且恐怖的模样，亦是让他们心里发毛。
“轰”
萤火闪耀，鼓动的白雾都被身影带的波涛汹涌，已经被冲散的白鬼三三两两分布。
……
身后的村民，直接放弃了动作。
觉得自己动一下都是多余，脑海中仅剩不可思议与惊骇。
“……？”西宏在一旁目露迷茫的低语。
“何物？”姬虎就站在他的旁边，没太听清。
当闷雷停止。
整个草地被犁出两道长长的泥槽。
夜小野感觉体内的元力好似无穷无尽，一直在不断的补充，在充实。
在杀戮中，他尝试利用颤动将元力压缩，现在体内的元力带有一丝粘稠感，像岩浆般炙热浓稠。
身躯四周的萤火缓缓消失。
所有的白鬼均毙命碎裂，长期的浸泡，让这些白鬼的身躯极脆弱，像风化的岩石。
血肉模糊的现场让所有人陷入呆滞沉寂。
夜小野感觉自己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随着战斗与经历的增加，心里那股谨小慎微在缓缓的消失。
古武之心亦是强者之心。
菩提散术的臂腿胸腹已连成一片，让他整个人愈发飘渺。
山风呼啸，月光铺洒，整个草地上倒吸冷气的声音层出不绝。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暴力绚烂的战斗，思维依然停留在拳脚之上。
空气中弥漫着白鬼特有的腐臭味。
夜小野突然眼前阵阵发黑，元力的补充与精神的损耗不同，他太累了，一直到现在，仅仅吃了野果草菌，整整三日未合眼。
模糊的视线，看到那些向自己冲来的人群。
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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