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动她的红披,即使相距深远,蒙颖耳边似乎也能隐隐约约听见猎猎作响的声音。
鹅毛雪染白了她的毛发,赤色双眸在此刻让她显得神圣无比,微微飞扬的缕缕鬓发和那淡漠一切的眼神,让蒙颖此刻有些呆愣。
“蒙颖愣着作甚,还不起割下贼人头颅?”
李慕晴的声音将蒙颖唤醒,恢复神智的他连忙朝着秦舞阳跑去,柔软雪白的积雪并未成为他的阻拦,仅仅片刻便来到了秦舞阳倒地的地方。
血染的积雪开始融化,热血从下往上漂浮腥臭的热气蒙颖看着一箭穿膛而过的箭矢,不由心惊,距离此处尚远且能在风雪之中一箭射中已是不易,没想到居然还能有如此贯穿之力且准度其高。
伸手想将秦舞阳翻过来,却一下没翻动,蒙颖皱眉心道:“我的力量变小了?”
这个疑惑很快便被打消,他看向了箭矢,用力握紧将其拔出,随后便顺利将秦舞阳翻身,看着他身下冻土居然有着深浅不见的空洞,蒙颖不由心头再次一惊。
这是何等的臂力?
这是何等的箭法?
心中对李慕晴的敬仰更加几分,蒙颖将秦舞阳的头颅割下,在其尸身上擦了擦血迹,便朝着李慕晴的方向跑去。
“大人好手段啊!”
回到原地的李慕晴放下长弓回应刘邦道:“小道儿,没什么可吹嘘的。”
严寒刺骨的风吹的她手有些白里透红,这使得李慕晴不由缩了缩手。
“此人武力高的简直可怕.....”
萧何站在二人身后,看着归来的李慕晴不由心中大惊,刚刚那一下他在脑海思索片刻,发现就算是七国鼎盛亦或者周朝八百年,都未曾有人能射出此箭。
这真的是人能射出来的伟力吗?刚刚那一下,萧何观察细密,深知也只是随手一箭罢了,若她认真呢?
萧何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来。
“诶,怎么能是小道呢,您的那一下远超当世所有人!”
刘邦恭维道:“若当世有能超越大人的,也只有大人自己了吧?”
说话煽动身后的大秦锐士。
“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刘邦的话很中这些将士的下怀,他们是很崇拜李慕晴的,对这种恭维的话就好像是在夸自己一般。
“是!”
“将军天下无双!”
“李将军智勇双全,武力当今第一!”
没有在意这些吹捧的话,李慕晴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骑马奔袭而来的蒙颖笑道:“东西呢?”
远处下马,蒙颖从腰间摘下秦舞阳的头颅道:“兄长,燕贼头颅在此!”
“好!”
李慕晴嘴角勾起,拿起靠在马背上的长枪道:“该我们出手了,蒙颖、刘邦、萧何率军和孤冲锋,给予这些贼人最后一击!”
“是!”
近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前方战场袭去,声势之浩大宛如千军万马。
与此同时另一边,卢绾、夏侯婴和曹参三人靠背而立,此刻参与此战的沛县民军已经死伤殆尽,剩下他们三人也被团团围堵。
卢绾擦了擦肩膀留下的鲜血,冰雪吹打使得此处暂且麻木。
“看来等不到援军了,我们三人今日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卢绾喘着粗气,握紧了手上的长刀,这把刀沾染了不知多少鲜血。
夏侯婴双眸眯着,看了看身上数道刀痕笑道:“最后能为沛县做出一点贡献,也算死得其所了,萧大人回给我们身后名的。”
曹参没有说话,但紧握的短刃已经说明了一切。
然而就在三人准备孤注一掷的时候,只听包围圈后方传来厮杀声音,皱眉抬眼观望只见一膘肥体壮,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手持两把双刀如进无人之地在疯狂厮杀。
“哈哈哈哈,这两把刀真不错,锋利无比!”樊哙一边砍杀扑上来的士卒一边看着卢绾等人笑道:“怎么?卢绾、曹参还有夏侯婴你三人这就不行了?”
樊哙的出现给了三人希望,他们没有回话,望着被樊哙冲散的阵型找准机会便冲了进去。
千人士卒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是训练有加穿甲带胄的士卒。
四人杀了片刻,就开始节节败退,樊哙的双刀也开始卷刃。
“奶奶的,什么破刀?”
樊哙唾了唾沫道:“大哥怎么还不来?”
抬眉观望,远处卷起阵阵雪埃,樊哙喜上眉头,原本脱力的双臂在此挥舞起了卷刃的双刀。
千余士卒显然也是注意到了,他们回头观望只见遥远的黑夜有一袭红披出现在眼前。
有远而近,逐渐显示出了她的样貌。
“燕贼秦舞阳已死,尔等束手就擒,孤且能饶尔等性命一条!”
李慕晴抓着一颗头颅再次高呼:“燕贼秦舞阳已死,头颅在此,劝尔等束手就擒!”
说话将秦舞阳的头颅抛向战场的正中央,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落在地面,沾染了泥泞和血染的白雪。
数千士卒并不是傻子,看见秦舞阳的头颅瞬间方寸大乱。
来到数千士卒的阵前,召回樊哙等人,李慕晴侧马拉着缰绳说道:“尔等还不速速放下兵器?”
这句话讲完,数千士卒沉默并未有人放下兵器。
但不过片刻,站在阵前的人就开始逐渐放开兵器,随后带动了效应,兵器落地的声音接踵而至,一时间场内响起了一阵阵脆响。
“很好,你们做了很明治的选择。”李慕晴调转马头对着萧何和蒙颖说道:“打扫战场,将这些士卒全部捆绑好,压下山去!”
萧何和蒙颖抱拳道:“是!”
点了点头,李慕晴骑马朝着秦舞阳的营帐内走去,马蹄缓慢的踩在泥泞的地面,陷进一个又一个的深坑,坐在马背上的李慕晴摇晃不定。
风越刮越大雪越下越多,此刻的雪比往日大的多,鹅毛雪仿佛倾盆而下。
来到秦舞阳的帐外,李慕晴将战马拴在门口,便径直走了进去。
营帐内油灯已经有些暗淡了,显然是即将燃烧殆尽,橘黄色的火光仅剩下微不可见的一小撮。
就在李慕晴准备为其续上灯油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一阵苍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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