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父萼站在窗前,静静地等待着赵贤满离去。
感知他已经走远,这才回头对女仆铃说道:
“收拾一下吧,吾等该走了,离开这里,路上再翎葬了,入土为安。”
“好……嗯?”
铃先是点头,接着就愣住,惊愕的望着莒父萼,道:
“主人,你不见张君子么?
前来鲁山,你只是为了与他谋面。“
千里迢迢,从齐国来到鲁阳,她们就是为了见张天钧一面,然而现在还没有见过张天钧,这样回去岂不是等于空走一回?
“不见了。”
莒父萼摇头解释道:“吾等虽不曾谋面,然翎平日所云,也当有一些知了。
“其匿于张天钧窗外已近半月,张天钧平日所为吾等都已了解,宽厚待人,严于律己,心怀坦荡,不愧为君子之名。”
“孔丘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
“然还有一种人也同样只能远观而不可近处,这就是君子!”
“张天钧胸怀坦荡,人前无不可言,言之必信,真君子也。”莒父萼看着前面院子,阳光下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在前面晃动,不由得触景生情。
“而某……”
莒父萼转过身来望着女仆,再也没有往后说下去。
“可……”铃伏在地上,嚅嚅喏喏的望着主人,不知如何去反驳,毕竟是主仆。
“可吾等毕竟已经知道张天钧是真君子,盛名无虚。”莒父萼望着女仆,含笑说道:“此行已是不虚。”
“可……”女仆不停地嚅动嘴巴,嘴里却吐不出话来。
莒父萼的话他能听懂,然而却不太明了,只是觉得就这样离去总是有些不妥当。
莒父萼打量着仆人,一直望着她,见此模样,忍不住的又笑着问道:“你可知晓赵贤满是何等修为,又何日抵至纯阳?”
这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主奴二人都知道赵贤满是二个月前重阳节在这鲁山派成就纯阳境界,她们一路上已经议过多回。
女仆根本不知道莒父萼说这话的用意,只惊愕望着她。
莒父萼解释道:“他于重阳日在鲁山突破,至今不过二月,涡水河畔曾与一覆脸男子格斗,虽然一时涉险,然最终尽破敌人剑阵突围而去。
“那男子疑似已是真君,远非纯阳境界可以比拟,然赵贤满未似乎未曾受伤!”
“今日吾含恨出手,然刺中其衣裳,却未伤及其分毫,其手法卑劣,有失正大,然其亦尽手段,胜负不可得知。”莒父萼说道。
女仆诧异地看着主人,不敢相信莒父萼对赵贤满的评价如此之高。
只是莒父萼说过赵贤满,又把话转到了张天钧身上,出口问道:“汝可是张天钧是何等修为?
“彼不过是大真人耳!”
莒父萼爆出一个惊天大新闻,名满天下的张君子居然只是丹鼎真人,连纯阳都不是。
女仆瞪大眼睛,眼神里满是不信。
“汝不信乎?”莒父萼问道。
接着又说道:“某也不信!”
“六年前,他一日击败两位纯阳,殳启、逢绍两位饮恨天都,至今未有寸进。
“又三岁,巫子忻与张天钧一战,从此再未踏足中国,‘张君子’之名从此四海闻名!”
莒父萼一桩桩数过,张天钧的每一位对手都是纯阳人物,而且声名远扬,或者小有名气,然而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落败。
这样的人物,居然会不是纯阳得更高的境界?
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
莒父萼当然也不会相信!
只是她只是以前不信,如今却已经相信了,而且是她自己亲眼发现了。
她看了一眼停着鸟妖尸体的房间,说道:
“翎能够逃回至此,只因有人出手相助,出手者就是张天钧。
“那股精气虽然精纯无比,然却非纯阳之气,只无限接近而已。
“若非如此,它或许还能再活几日,甚至改变结果亦未尝得知,只可惜……他并不是!”莒父萼感慨地叹道。
“文始有三密,星术、剑技及文公九秘,无居观尽得其三。”
“张天钧尽得秦重阳之嫡传,是无居观下一任掌观,必是得了星术与剑技,甚至能够预测对方出剑之轨迹,变化莫测,是以方能以弱制胜。”
莒父萼回想着数次与赵贤满交手的情况,出口道:
“赵贤满天资超绝,仅习六载已是纯阳,为数百年一见。然到底根基浅薄,剑技鄙陋不堪,出剑完全只凭本能,显然是从未学习剑艺。
“只是其目光如炬,能洞察敌我之优劣,又擅于掌握先机,故能立于不败之地,鲜有敌手。
“与某数次交手皆是如此!”
“哦。”女仆总算听明白了,只是却还有一些不明白,出口问道:“汝也不能制他吗?”
“不能。”莒父萼摇头,变色道:“他那是博命,以命博命,以伤博命,只能两败俱伤,一损同损!”
“……”女仆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赵贤满会没有受伤。
在她的眼里,莒父萼身份尊贵,显然比赵贤满金贵多了,用不着去和赵贤满去拼命。
只是莒父萼却似乎还没有说完,又道:“他擅于博命,而不是与人比斗,故非常危险。
“涡水河畔,那覆面、疑似真君者或许就是因此而被惊退。太子丹当时就在一旁,亲眼目睹,是以才不战自败。”
莒父萼仿佛亲耳所见,将赵贤满在涡水河畔与那男子打斗的情景分析地十分透彻。
她说道:“擅长博命者,必擅于保全性命。此需无数次战斗积累!
“赵贤满以前乃是猎户,经验丰富,后又有好勇善战之名,今日离去必将再至。
“吾等不可久留。”
“哦。”女仆再次点头,心里再无疑惑。
莒父萼或许不惧赵贤满,但是张天钧就在山上,如果张天钧前来,莒父萼可能不会落败,但是她们和张天钧以后可能就是一家人,沾亲带故,显然不适合动手,无论伤了谁都不行!
更何况旁边可能还有一个赵贤满,这个拼命三郎显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谁也无法预料他会做出什么!
女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开始收拾。
只是收拾到一半,她又突然想到什么,开口说道:“时已至酉,主人你尚未进晚食……”
“不吃了,路上食干粮既可。”
莒父萼挥挥手,随后走入了房间,出手疾点,床榻上女子顿时变成一具美丽的鸟尸,随后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