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妾也想被王妃随意发落,但是,妾肚里的孩子,不愿意啊。”
二姨娘的话,字面上没毛病,但是,那声音,透着一万分的得意。
出身名门望族的卢婉珍,那受过下人的气?何况,这还是个从小跟着她的奴婢。
卢婉珍哪还顾得了什么,抬起了手,狠狠的对着二姨娘的脸,打了下去。
“啊”的一声,二姨娘倒在了地上,一愣之后,随即,捂着在地上尖叫:
“动了孩子的胎气了,我的孩子,夫君的孩子,高家的孩子………”
二姨娘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嚎叫。
卢婉珍愣住了,一个姨娘,因错死了,没有什么,但是,伤着高家的孩子,可不是什么小事。
这时,二姨娘身上的孩子,也一声叫了起来,哭得更厉害了。
孩子的哭声,传到了宋氏的房里,宋氏蹙了蹙眉。
宋氏的面前,正站着一个从宫中出来的太医。
“冯太医,儿妇被下了这么多年的闭子药,还能受孕吗?”
白发苍苍的冯太医摇了摇头,叹道:
“唉,五年的时间,药已入骨髓,老夫只有竭尽所能。”
宋氏重重的坐到软榻上,脸上难看至极。
外面,卢婉珍已经歇斯底里。
因为她喊府中的几个奴婢,把二姨娘捆起来,竟没有一个人听她的。
“王妃,太妃的意思,也是这样吗?二姨娘可是怀着孕的。”
一个男仆小心翼翼的问。
卢婉珍气得指着这个男仆的鼻子,怒道:
“本妃发落一个房中的侍妾,还要请示?”
“这是怎么了?把孩子吓成这样?”
卢婉珍的话音未落,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卢婉珍转向宋氏,诉道:
“母亲,这个贱婢,竟然在妾的汤药里,放了五年的闭子药,妾要把她打法走了。”
出乎郑楚儿的意料,宋氏听了卢婉珍的话,只淡淡的“哦”了一声,便道:
“事已至此,念在生了名儿的分上,就饶了她吧。”
“母亲?”
卢婉珍不敢相信,宋氏是这个态度?
“怎么,你想把她肚里的孩子,一起买了?那可是高家的孩子,本太妃的亲孙子。”
卢婉珍站立不稳,卢婆子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卢婉珍。
“太妃,妾难受,妾肚子有点痛。”
“贱婢,别装模作样的,跪好。”卢婉珍强忍着悲愤,厉声喝道。
二姨娘作害怕状,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怎么,妾的话不好使了?”
宋氏狠狠瞪了一眼卢婉珍,走向前去,亲自扶起了二姨娘。
一颗卢婉珍眼泪,从卢婉珍的脸颊滚落。
“回去好生养着,休要伤了妾的孙子。”
“是,妾谨遵太妃的教诲,一定会好好养着太祖的重孙的。”
二姨娘的声音如一根刺,刺向卢婉珍的心。
把太祖皇帝高欢,都搬了出来?
卢婉珍气得浑身发抖。但表面,还得装得大度端庄。
回眸一笑,二姨娘笑得万分得意。
不过,当她看到卢婉珍的眼睛时,愣了一下,缓了一下,才又嘴角上扬,翘着屁股,一扭一扭的离开。
“行了,你也回去吧,不要站在这里丢人现眼。”
宋氏说着,看了一眼卢婉珍空空如也的肚子,便也在婢女们的丛拥下,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卢婉珍呆呆的站在原地,两眼泛红。
“女郎,可不要为一个忘恩负义的贱婢,气伤了身子。”
卢婆子看着自家女郎,忧心的说。
“呵呵………”
卢婉珍一声笑,甩开卢婆子扶着的手,昂着头,雍容华贵的进了怡苑。
不远处的树荫下,郑楚儿看完前面的一切,才转身回去。
“豪门媳妇不好当,你有幸遇着这样一个姑爷,要知足了。”
王令瑜听了怡苑的事,拉着郑楚儿的手,语气很是欣慰。
郑楚儿抿嘴一笑,她的四郎,可不会纳些妾室来气她。
“但楚儿,有些事,你以后也会遇到的。”
王令瑜很意外,精力充沛,正当青春的姑爷,在她的女儿怀孕待产这段时间,竟没有纳妾,甚至连个通房都没有收。
但是,现在俩人蜜里调油,不代表以后,永远都这样了。
“楚儿,听说你把翠柳许配给了一个姓高的护卫?”
“嗯。”
王令瑜又笑问:“那弄琴和司棋,你可要好好的待人家。”
郑楚儿知道母亲的意思,故意道:
“嗯,女儿会好好的替她们找个好人家。”
王令瑜一听急了,忙道:“她们俩是给你留在房中的。”
“不嘛,女儿怎忍心把她们养成老姑娘。”
王令瑜知道女儿的小心思,戳了一下郑楚儿的额头。
“不要小心眼,高家哪个公子哥的房中,没有几个妾室?”
郑楚儿嘴一嘟,急道:“女儿偏不,他敢纳妾,女儿就不理他了。”
王令瑜望着太年轻的女儿,叹了一口气。
“在子嗣被看到比什么都重要的皇家,多少正妻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表面,还到大大方方的张罗着为夫君纳妾。”
“想得美,还要女儿为他张罗?”
王令瑜越听越不对,正要劝郑楚儿,忽然见高长恭款款走来的身影,赶紧咽下了要说的话。
话锋一转,王令瑜大声道:
“我们郑家,素来家风纯正,许多家主,一生都只有一个妻子,没有妾室。”
郑楚儿冷不丁被王令瑜话弄懵,看到高长恭,才知道了母亲说这话的意思。
“四郎,过来。”郑楚儿招招手。
“岳母大人。”高长恭长长一礼。
王令瑜笑眯眯的点点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你找我?”高长恭问郑楚儿。
“四郎,妾这段时间不能刚生了孩子,不能伺候四郎,妾打算,替你纳个小妾伺候你。”
高长恭一愣,今日她疯了吗?被怡苑的事刺激到了?
“有你一个就够了。”
郑楚儿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满意的一笑,对王令瑜道:
“母亲,您看,四郎他的身子不行。”
高长恭一听,气得瞪着郑楚儿,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
“我有事和你商量。”
也不管岳母在不在,高长恭一把拉着郑楚儿,回了卧房。
王令瑜觉得,她再在这里,就碍着小两口的眼了。明日郑楚儿就满月,她决定回西汾州,回到自己丈夫的身边去。
“想我了?好久没有让你哼唧了?当着母亲的面,敢说我身子不行?”
郑楚儿看着那时要吃了她的眼睛,赶紧求饶:
“妾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