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满意?”
郑楚儿咬着嘴唇,迎上了那脉脉含情的目光,又慌得避开了那眼神,拼命的点头。
“满意就好。”
高长恭说着,抬起手来,就捏住了郑楚儿的小耳朵。
“喂,你?后面还有人………”
那双捏住耳朵的手,却是轻轻的捏着郑楚儿的耳朵不放,郑楚儿感受到了温暖又让人心悸的触摸。
郑楚儿又不敢用力的挣扎,眼睛慌忙瞟向后面的几个婢女。
“翠柳姊姊,他欺负我们女郎。”如画惊叫道。
知书小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掩口吃吃的笑着。
岁数大点的弄琴司棋,不好意思的看向见怪不怪的翠柳,但眼睛又忍不住的向前面瞟。
“如画,这不叫欺负,知道不?”翠柳生硬的解释。
“都揪着我们女郎的耳朵了,还不叫欺负?”
如画眨巴着眼睛,如果不是被翠柳拉着,大有冲过去,推开高长恭的架势。
在几个婢女害羞又好奇的目光中,高长恭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
轻轻拉着郑楚儿的耳朵,把脸拉近胸前,郑楚儿闻到了一股淡淡甘冽松香。
这是高长恭喜欢的香味,郑楚儿记得,高长恭的衣橱中,总是摆放着特制的松香球,香味自然浸入衣袍中,自然清冽,绵长。
前世,当高长恭被刺死后,每个孤独的夜晚,郑楚儿就是抱着那些熏染了甘冽松香的衣裳,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就像上面留有他的体香。
闭上眼睛,郑楚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耳畔却穿来一声低低的声音:
“那么喜欢闻?”
“啊,不是………”
郑楚儿脸一红,晃着头挣扎了两下,却又听到低声道:
“别动,我帮你把耳环戴上。”
郑楚儿一听,奇怪扁头一看,竟是自己的那副猫儿石耳坠。
看到郑楚儿惊讶的双眼,少年脸上又露出得意的神情。
“若以后,不珍惜自己喜欢的东西………”
高长恭停了一下,接着道:
“还有人,我就揪掉你的耳朵。”
见郑楚儿睁一双天真可爱的大眼睛,眨巴着望着他,又道:“听到没有?”
郑楚儿气得想掐人,但又顾及后面的几个婢女。
“听到了吗?”高长恭稍微用力又捏了一下。
郑楚儿忍着痛,乖乖的答:“知道了。”
耳朵上的手,终于应声松开。
望了一眼郑楚儿红扑扑的小脸,还有双耳上的猫儿石坠子,高长恭才双手背负在后面,气定神闲的往前走去。
几个婢女一下子围了上来,面似焦急,却满眼含笑的看着郑楚儿。
“好会逗人。”弄琴羡慕道。
“好不避嫌。”司棋接着道。
“好疼。”郑楚儿故作生气道。
“女郎,我去告诉夫人,姑爷揪疼了女郎的耳朵。”
如画说着就要跑开,慌得郑楚儿赶忙一把抓住她。
“翠柳,你也不管管她?”
翠柳笑着望了一眼小脸越发红的郑楚儿,咳嗽了一声,一指头戳在如画的额头上。
“小迷糊蛋,啥也不懂?这叫揪吗?这叫摸,以后你的夫君摸摸你,你也要去告人吗?”
如画一听急了,带着哭腔说:
“婢子才十一岁,婢子不想要什么夫君。”
“如画,你已十二了,你不能为了少干活,就不想长大。”知书道。
望着自己这些个可爱的婢女,郑楚儿心里却泛起一股痛楚。
前世,翠柳为了保护她不被那个得势的人侮辱,被那个人寻了个胆敢谋害朝臣的罪名,抓起来发配到边关军营。
等郑楚儿找到她时,才知道翠柳成了军妓,日日受着那些人的蹂躏,花了大钱赎回翠柳时,翠柳却已经怀了孕。
郑楚儿不知道翠柳肚里的孩子,父亲是谁,也不敢问,怕戳痛翠柳的心。
在翠柳临死时,才告诉郑楚儿,她肚里的孩子,其实就是那个人的,那个人先多次奸污了她,才把她发配到边疆军营为妓。
而弄琴和司棋,却莫名其妙的双双葬身在一场奇怪的火灾中。
最后守在郑楚儿身边的,却是现在这个不谙世事的如画。
而那时的如画,为了郑楚儿,不断的周旋在一些男人中间,换得郑楚儿平安的生下高长恭的遗腹子。
知书早熟,被郑楚儿早早的许配给了府中的护卫统领,俩人在周军攻进邺城时,本来已经逃离,又返回来在邺城找到郑楚儿。
此后,俩人陪着郑楚儿颠沛流离,一直守护着郑楚儿到隋朝初年,吃的苦,更甚。
这一世,郑楚儿可不会让自己这五个婢女,再受任何苦难。
“女郎,姑爷走了,快去追。”
见高长恭已经自个走了,知书忙提醒郑楚儿。
郑楚儿摸了摸知书的头,又点了下如画的小鼻子,故意板着脸道:
“不准乱说别人的坏话。”
然后甩开几个婢女,郑楚儿表面镇定,心里却是急急的去追高长恭去了,留下几个婢女,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
跨过福临院的半月型门,银色暗花的白袍,已经飘在了如玉苑一棵松柏下。
郑楚儿低着头走过去,却又发觉前面的人又朝前走了。
望着那翩翩身影,郑楚儿觉得,高长恭好像熟悉自家的地形,竟把她引到了枝叶浓密观音树下。
可郑楚儿一急忙忙的走过去,人又不见了。
“哼,不想理就算了。”
郑楚儿气得转身就想回去,一转身,另一棵观音树下,少年荡着笑意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她。
“这里安静。”
郑楚儿有着扑过去的冲动,但想到这一世,他们虽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还没有成婚,又生生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好在郑楚儿没有扑过去,不然,要出洋相了。
因为在她头顶,郑珏正横跨在树杈是,盯着他们呢。
高长恭见郑楚儿撅着嘴,站在原地不动,便眼眸含笑的来到她身边。
郑楚儿抬起头来,迎上了那双迷人的眼眸。
“你好像对我家很熟悉?”
“我的岳丈家,能不熟悉?”
“可你没有来过。”
“梦中出现过。”
他们头顶上的郑珏,嘴角扯了一下,心里道:邺城离荥阳这么远,你的梦的触角,也太长了点,竟伸到了我家?
“我父母和祖母,对你很满意。”
树上的郑珏一听,想起被母亲和祖母嫌弃的眼神,无声道:我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