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含泪望着他们。
“女郎,他破了你的身子,要娶的是元一丽?”
翠柳要被气疯了,拉着郑楚儿就要冲过去理论。
“翠柳,不准你给他难堪。”
郑楚儿挣脱翠柳的手,死死的抱着一棵树,望着元一丽和高长恭,紧紧挨在一起身影,郑楚儿想哭又怕翠柳难过。
“女郎,回齐国,别在这里看着他们形影不离了。”翠柳连劝带哄。
“不,我要去关中,我要去关中找寻有亭子的明湖。”
若是元一丽身世清白,她便罢了,若是元一丽的身份,有半点对她的四郎不利,她一定会揭了元一丽的皮,毫不手软的撕下其伪装。
翠柳望着像着了魔怔一样的郑楚儿,除了暗叹自家女郎太过痴情,恨高长恭太无情外,她一个婢女,还能做什么,就只有跟着走呗。
元一丽,你好好伺候我的四郎,我会回来的,你们好好的等着我,是我的东西,别人终是抢不走的。
郑楚儿内心想罢,转身上了一辆阿翁为她们雇来的马车。
马车向关中方向而去,沿途,郑楚儿凭着两世的经验,发现梁国到处气氛异样,是不是梁国国内,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郑楚儿并不知道,此时,梁国的镇卫大将军、丞相陈霸先正在调兵遣将,为逼梁国的小皇帝萧方智禅让帝位,在做着各种准备。
南梁的小皇帝萧方智,和郑楚儿同岁,今年刚满十三岁,才步入十四岁的青葱年华。
但生于帝王之家,又无兵权傍身,萧方智的命运,既是他自己能左右的?
郑楚儿记得前世,这个小梁皇帝,明年才会被迫禅让帝位,而一年后,萧方智未满十六岁,就被陈霸先杀害了。
“女郎,你脸色不好。”
翠柳看着郑楚儿微蹙着眉,心疼的问。
“可是身子不舒服?”
“不是,我在想,人的命运,真是轮回无常。”
“人的命,天注定。”翠柳道。
“不,我们的命运,是可以自己把握的。”
翠柳不出气,暗自祈求佛珠保佑,自家女郎有个好的归宿。
马车沿着边境长途跋涉,向梁魏边境行进。
在她们离开广陵城的时候,高长恭却发疯似的在广陵城寻找着她们。
他要问清楚,为什么要还回来那个玉簪花钗子?
但郑楚儿的身影,在广陵城彻底消失,高长恭无法找到她。
不过高长恭通过暗中跟踪元一丽,不仅发现了慧慈的身影,还发现了毒沙掌潜藏在广陵城的蛛丝马迹。
高长恭不露声色的观察着黏着他的元一丽,作为齐国皇室成员,他岂能让危害齐国的邪恶势力,盘踞在国外,对齐国进行遥控破坏,乃至颠覆?
高长恭记得,前世,毒沙掌居然渗透到了齐国的皇宫,熟透到了他的二叔高洋身边。
二叔前世的令人咋舌的荒淫无道,还有残忍狂暴,难道不是受毒沙掌的毒害?
但是,前世,直到二叔癫狂驾崩后,高长恭才从宫廷入殓师的口中,得知二叔的腋下,竟然有个若有若无的掌印。
那个掌印,就是毒沙掌的掌印,嗜酒如命的二叔,时时都能引发毒沙掌的毒。
有谁知道,一个励精图治的英雄天子,突然变成一个纵欲荒淫,酗酒残忍的暴君,却是日日备受毒沙掌掌毒的折磨?
朝廷内外,人人忌怕皇帝的残忍暴虐,又有谁会想到,他们的皇帝,一直在受毒沙掌的控制?
大齐王朝,深受毒沙掌的毒害,还不止此。
二叔驾崩后,高长恭悄悄的调查,是什么人能把毒沙掌的毒,下到二叔身上?
最大的怀疑,就是二叔的妃嫔。
只有能近身皇帝的嫔妃,才能把毒沙掌,拍到腋下那相对隐秘的地方。
可作为一个侄辈的郡王,二叔的嫔妃,岂是他能接近的?
好在后来,六叔常山王高演继位,高长恭以为,凭着六叔的勤勉治国,洁身自好,那擅长以女子媚惑,而接近人的毒沙掌成员,会随着二叔的死亡而无用武之地。
但是,六叔突然驾崩后,高长恭再次从宫廷入殓师口中,得知在六叔的后背,仍然出现了毒沙掌的掌印。
高齐王朝的悲剧,远远没有结束………
“公子,慧慈已进入到广陵东山。”
高伏的话,把高长恭的思绪,从遥远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大将军府的人,就位没有?”
“回公子,按照你的指令,他们从齐国化妆赶来后,已经埋伏在广陵东山的密林中。”
高长恭望了一眼他站着的地方,这个山洞,位于广陵西山。这里,和不远处的广陵东山相望。
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山洞养伤,就是为了能看到对面山上的信号,并不是怕梁国的巡防人员,查到他是齐国的皇室成员。
离开山洞口,高长恭站到了山洞上方,广陵城便尽收眼底。不远处的巡防营大本营,一览无余。
高长恭冷冷的瞟了一眼元一丽,元一丽刚刚上山来,并不高大的广陵山,今日竟让她走得气喘吁吁,但似乎又满脸的兴奋。
“四郎,这是妾带来的柑橘,尝尝。”
元一丽说着,剥了一瓣柑橘,就往高长恭嘴里塞。
“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妾,我还没有纳妾。”
高长恭说着,偏开了嘴。
元一丽拿着柑橘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委屈道:
“四郎,可是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元一丽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看到高长恭,一脸的冷戾,到嘴边的话,又吓得咽了下去。
“四郎,晚上风大,可别冷着了。”
高伏在一旁,听着元嗲声嗲气的话,抖了一下,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但见元一丽说着,伸出了手,去握高长恭的手。
“四郎的手有点凉,我帮你捂捂。”
“你的手,也冰凉。”
高长恭说着,并未缩回手,这让元一丽内心一阵惊喜。
元一丽心里暗道:石头都能捂热,何况他的身上,那潜藏的毒沙掌的毒,怎那容易解完?女人,仍是他最焦渴的,何况,他正值青春年少,精力旺盛。
旁边的高伏,有点纳闷,大夏日的,即使是早晚,也不会冷,俩人在这里你冷我冷,你侬我侬的,都会演戏。
“四郎何不回到山洞中,我帮你捂热?”
“人捂那能有火烤的暖和?”高长恭一反常态,望着元一丽,眼角挂起一弯笑意。
“四郎等着,我去找柴火。”
柴火旁边就有,元一丽很快在高长恭脚下,点燃一堆火。
随着火苗窜起来,对面的山上,响起了喊杀声。
“二姨?”
元一丽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