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附体

他这一拦,其他村民们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神鬼之说,谁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大娘的儿子也无计可施,只得将老人的棺椁顺着原路抬了回去。

这一来,一回,可苦了那些负责抬棺椁的人,他们感觉棺木比原先承重了将近一倍之多。但,谁也没有往深处去想,也没有人注意这个反常的举动。

张大娘下葬后,负责帮忙的村民们,吃完午饭便回了各自的家中,谁也没有将张三拦住棺椁的事情放在心上。

到了下午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家睡觉的张三忽然间大叫了起来,双目赤红,抱着脑袋,赤脚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跳一边吼,表现是癫狂的迹象。

张三的媳妇见了,以为他酒喝多了,当即拿出以前教训他的方法。可没想到,当场被张三一脚踹倒在地,三两拳打成猪头。

张三的儿子前来劝阻,也被张三一拳打倒在地,甚至连家中企图讨好的他一条黑狗也被张三一脚给踢飞。

这时,张三的媳妇才意识到张三疯了,因为儿子是张三的心头肉,不要说张三舍不得打,就是她平时教训几句,也会被张三臭骂一顿,即便张三十分惧内,但为了儿子,与她动手的情况时有发生。

现下如今,张三竟然连儿子都打,只有一个解释:疯了。

张三冲出家门后,见人便打,无论老人、妇孺,甚至竟然跟疯狗较劲,讽刺的是,平日里待谁咬谁的疯狗,看到张三凶残、疯癫的摸样,竟然夹起尾巴到处逃窜。

村里人一见张三疯了,再想起上午的事情,心中纷纷骇然。为了安全考虑,全村男人们齐齐上阵,吆喝着冲了上去。

张三虽疯,且力气大,但依旧是架不住全村人的攻击,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便被捉住,用铁链锁了起来,送回了家中。

然后张三的老婆,带着一些纸钱,贡品,前往张大娘的坟墓上,去祈求原谅,并且许下了众多诺言,可结果依旧是令人失望,张三的情况越来越重,甚至出现了自残的迹象。

老人一说完后,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水,扬起脖子猛的灌了一口,叹息不已,口中连说造孽。

老人喝茶,朱晨逸同样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只不过他的心境,跟老人的不同。老人是害怕,担忧,他是郁闷到了极点,甚至可以说是无语。

老人说了一大堆,无非只表达出一个意思,那就是张三不让张大娘的棺椁从门口过,结果被张大娘的魂魄缠上了。

对此,朱晨逸很是无奈,他本想打听一下孩童所说的是否属实,可结果却得知张三疯了,而且还是被张大娘的魂魄给缠上了。

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撒手不管,二是,将张三治好,然后询问出孩童狗剩说的事情是否属实。

撒手不管肯定不成,先不要说逃脱不了因果关系,就是他那副慈悲心肠也不容他这么做。因此,他还是决定将张三治好再说。

老人虽说张三是被张大娘的魂魄纠缠,但为了慎重起见,朱晨逸觉得还是算上一算妥当。

当下,他让老人打来一盆清水,将手洗净后,静心凝神盘膝而坐,缓缓的从腰间的袋子中取出三枚乾隆通宝扣在手中,轻掷于桌面,一连三次得天地否卦。

天地否是六十四卦中的第十二卦,这卦看起来正,其实天在上,地在下,天地无交集,上下不通,不是好卦。卦里有乾坤,并且是主卦,阳卦,那么很显然张三便是被张大娘的魂魄附体了。

得知卦象后,朱晨逸当即提出要去张三家看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当即表面了身份,但,并没有将话说死,只说自己是一名先生,可捉鬼驱邪。

老人虽是个普通的村夫,但对于先生并不陌生,算命的也被称为先生,看像的也被称为先生,看风水的也被称之为先生,总而言之,有本事的,异于常人的都被称之为先生。

朱晨逸一摆出先生的名头,再加上说可以捉鬼驱邪,老人一听,当即大喜,连忙将他和刘松两人带到了张三家。

张村由于地处偏僻,贫穷是普遍现象,张三家亦是如此,三间破房子,一卧室、一客厅、一厨房,外加一牛棚,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的建筑物体。一家三口,靠着土里刨金,勉强度日。

隔着老远,便听到张三震天的吼叫声,似鬼哭、似狗叫、又似喃喃细语。声音中充满了无比的恐惧,令人停之顿觉毛骨悚然,甚至连蹲在门口的黑狗听到他的叫声,都吓的夹住尾巴疯狂逃窜。

到了跟前,老人将朱晨逸的来意和身份一说,并特意强调出朱晨逸可捉鬼驱邪。张三的媳妇一听,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扯起粗大的嗓门大叫:“请先生救命!”

声音大而尖,瞬间盖过了张三凄厉的吼叫声。于其想比,竟然有更胜一筹的迹象,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张三的媳妇跪倒后,他的儿子也跟着跪了下来,口中高呼:“救命!”

下跪是老百姓讨生活的一种方式,也是无奈之时博得同情的一种方法。两人这一跪,朱晨逸顿时慌了手脚,一来,他讨厌那种动不动就下跪的人。二来,被跪多了并不是好事。

当下,他连忙将往旁边一让,躲过两人的跪拜。随即伸手一拉,将两人扯了起来。

防止这两人纠缠不清,朱晨逸大步而行,朝张三发出声音的屋子走去。妇人见了,连忙追了上来。在她的带领下,来到张三目前居住的地方:堂屋。

堂屋是农村的叫法,城里叫客厅。昏暗、潮湿的堂屋,只有一张破旧的四方桌,四条板凳。看到板凳之时,朱晨逸微微一愣,四条板凳,三大一小。转念一想,却是释然,四条板凳是分两次购买的。

按照农村迷信的说法,板凳不能成双买,因为两条或者是四条,都是摆放棺木之用,也可以说是忌讳罢了。但,从玄学的角度来说,这事是有一定根据的。

由于时间关系,朱晨逸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他转头望去,但见,张三一脸戾气,双目猩红的被锁在房间的一根柱子上,他手脚间被换上很粗的铁链,由于挣扎不停的关系,手脚间的皮肤隐隐的有些地方,露出了鲜红的嫩肉。

妇人一见张三凄惨的摸样,顿时嚎啕大哭,她这一哭,跟在他身后的孩子也哭了起来。

不知是妇人的哭泣声刺激了张三,还是他感受到了威胁,又或者记起了先前被刘松摔了跤的仇恨。他见朱晨逸和刘松走了进来,顿时怒吼一声,发出惊天般的咆哮声,猛的站了起来,手脚上的铁链陡然崩裂,被锋利的铁片划破的肌肤,鲜血狂涌而出。

但他却恍若未觉,迈开大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朱晨逸和刘松扑来。

状若癫狂,行动却是异常迅速,如果对付普通人是手到擒来。可对付朱晨逸和刘松两人却是不够格,不待张三近身,刘松便是飞起一脚,打在他的脖颈处。

但闻,咔嚓一声轻响,脚落人倒,张三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被刘松打倒在地。

少了张三的聒噪,堂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朱晨逸的身上,他淡然一笑,缓缓的道出其中的玄机。

张三的确是被张大娘的魂魄捉弄了不清,可以说是泄愤,也可以说是报复,这一点从张三媳妇烧纸钱,送贡品,张大娘依旧没有放过张三得以证实。

不过,现下张大娘的魂魄已入地府,就算他朱晨逸有通天本领,也不敢去地府锁拿魂魄,更何况昔日地府中小头目,曾警告他不要擅自闯入地府。

但,这不足以成为他撒手不管的原因。了解因果,必须要从张三着手,也就是说先将张三救醒再说。

考虑到张三的目前状况并不佳,他从腰间摸出一瓶治疗外伤的金疮药递给刘松。刘松接过之后,打开瓶子闻了闻,然后将张三提了起来,往里边的卧室走去。张三的媳妇见了,连忙追了上去。

几人一走,堂屋中便只剩下朱晨逸和老人。为了不耽搁时间,朱晨逸当即吩咐老人准备一些东西。比如说,白米、柳树叶、纸钱、碗、水等东西。

好在这些东西都比较常见,约莫小半个时辰,老人带着两小伙子,将东西送了过来。

捉鬼驱邪,本就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小伙子们将东西放下后,丝毫没有退走的迹象,朱晨逸见了微微一笑,并没有将他们赶出去,因为这只是一个小法术,就算小伙子们看了,也没有多大关系,没有咒语,他们学去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东西一到手,朱晨逸便开始忙活了起来。他先将手洗净,然后将大碗摆放在桌子上,向其中倒入一些凉水,再加上一些热水,尝试了一下温度,觉得达到标准后,再像其中放入七粒白米,和一些食盐,最后加入七枚柳树叶等东西。

做完这一切后,他拿起放置在桌上的黄表纸,洒落在地上,然后用手拿着黄表纸从房间的四角开始,慢慢的扫着地面上的黄表纸。

这叫清扫,意思就是说,将房间内的不干净东西清扫出去。

好在张三房间的床铺并不靠在墙壁上,是以,清扫起来十分的方便,他一边扫嘴中一边念动咒语。

待清扫完毕后,他吩咐小伙子们,将那些纸拿到门外烧掉。而他则拿起放置在桌面上的大碗,往张三居住的房间走去。

碗中的水是用来撒的,只不过撒的位置是房间的墙壁,和张三的身体。朱晨逸用食指沾了一点碗中水,屈指一弹,水珠化作一道白光,打在张三的脸上,一下、两下、三下……当打到第七下时,他口中念动咒语。

这叫驱魔,意思就是说,将张三体内不干净的东西驱逐出去,从而令其恢复神智,达到清醒的目的。

将张三身体洒遍之后,他转身将碗中清水,慢慢的弹到房间的墙壁之上,同样是一边弹,口中一边念动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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