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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皇松开手指,失去生机的雪儿,无声而飞速的坠落,凤羽脑袋里一片混沌,他的嘴唇猛烈的哆嗦着,瞳孔泛起一层雾气,而雾气之后则是狂暴的血光。【】
九幽的隧道被撕裂,凤羽在离冰面百丈的高空,托住雪儿柔弱的身躯,残存的冰焰在她千疮百孔的经脉肆虐,空气的寒冷徘徊在她肌肤外,随之准备侵占这没有主人的暖巢。
凤羽的手指缓缓地滑过雪儿惨白的脸庞,淡淡的余温正在渐渐消散,眼角的余光瞄到雪儿十指指尖,那细微却又异常刺眼的,冰针所穿透的痕迹。
抚摸雪儿的手指泛出如墨的漆黑,一缕缕暗黑的流光在雪儿的躯体内蔓延,追剿围堵,没有一粒冰焰能够得以幸免,最后九幽令飘飞出一枚古老的咒,融入雪儿的眉心,破碎的灵魂在被召唤,粉末般的碎片不断聚拢,被九幽之力圈禁在雪儿脆弱的识海里。
这是九幽的秘术,在人初死不久之时,祭出此咒,能够将灵魂暂时召回,可这不代表雪儿可以死而复生,灵魂的奥秘,比人的躯体还要复杂千万倍,损毁轻而易举,但要重新凝聚却是千难万难,几乎是无法完成的奇迹。
“对不起,雪儿,是我的迟疑害了你,你先睡一会儿,我发誓一定会救你的,哪怕要覆灭这天地,我也在所不惜,我爱你,真的。”
凤羽在雪儿的耳边轻声的叮咛,雪儿被风吹拂起的发丝,触碰着他的脸颊,很痒、好熟悉,可这份感觉却与他渐行渐远。
他将雪儿安置在琉璃宝塔,青莲古佛灯内的佛脂灯油倾泄而下,让宝塔内经释放出最耀眼的佛光,雪儿漂浮在氤氲的佛气,一座座佛陀虚影端坐在她周围,吟唱诵念着庇护祈祷的禅音。
“落凤羽,后悔了吧。”
“我要你死。”
凤羽扬起头,磅礴的杀气犹如苍莽虬龙,让这方天地剧烈的震动。
对于凤羽的发狂,冰皇依旧摆出那副得意的神色,“嘴皮子是杀不了我的,我清楚你很愤怒,可这怪谁呢,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着珍惜,她的生命反正已经终结了,你似乎应该考虑考虑还活着的人。”
冰皇的手掌在发力,挤压的曦鸾和无邪,内脏被断裂的骨头刺穿,染着奇辉的鲜血从她们的眼耳口鼻溢流出来,曦鸾状况还好点,可无邪被连番折磨,已经出现神志不清的迹象了。
“放开她们!”
极致的怒火激发出血脉的帝者威严,居然让冰皇的手指有了点点的松动,不过她好歹是冰皇的一道魂魄,半神的气息助她抵御住这上位者威势的侵袭。
“言出法随,万象独尊,来你的仙君业位渐渐巩固,使得血脉遗留下来的,黄泉帝君的法相被激活了,如果我没借助玲珑君境的躯壳,还真不一定抵挡的住,可惜,真是可惜。”
嘴巴里说着可惜,脸上却连半点惋惜的神色也没有,除了一丝微弱的惊讶,剩下的全是奚落和嘲讽。
凤羽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境地,曦鸾和无邪性命攸关,他不得不先放下失去雪儿的悲伤,他起初是希望跟冰皇周旋,伺机解救曦鸾三人,可冰皇是多么老练毒辣,很快就穿了他的意图,诛杀雪儿就是在警告他不要玩花样,他如果还不就范,冰皇肯定不会手软,毕竟她还掌握着玲珑这张王牌,丢弃曦鸾和无邪,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冰皇,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再敢动她们一根手指,我跟你拼个鱼死破,让这冰皇镜永远埋葬在九幽的深渊之。”
凤羽的话语,缭绕着森然的杀意,决然的疯狂,让他眼眸的寒意比这寒冰世界更阴冷。
冰皇的脸色微微有点凝滞,她不得不承认凤羽的确很强,君境的灵魂,暗黑力量激活的九幽令,若是他陷入疯狂,不计损失的攻伐,那种毁灭力究竟会强大到何种地步,冰皇必须掂量掂量全身而退的几率。
“我今日非杀那女人不可,你威胁不了我,何况以你的力量,禁锢尘封冰皇镜可以,但说毁掉它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五界浩劫开启,人界将彻底暴露在上三界的视野之内,不用多久我的真身就可以出关,在五界任意穿行,取回冰皇镜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冰皇对智敏的恨意,远远超过了凤羽的预料,她宁愿以冰皇镜作为赌注,也要放手一搏,彻底截断了凤羽接下来准备施展的套路。
不提冰皇说的是真是假,哪怕他真能毁掉冰皇镜,可如果那是以曦鸾和无邪的性命为代价,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凤羽可以暂且不为雪儿报仇雪恨,放弃诛杀附着在玲珑躯壳里的冰皇魂魄,可如今却是她咄咄逼人,不肯退让一步,非要让凤羽交出智敏,尽管凤羽不清楚冰皇为何这般在意智敏,但很明显冰皇对智敏怀有必杀之心,对此凤羽不能容忍。
“还在考虑,来死一个,没让你伤透心。”
冰皇再度召唤出一团冰蓝色的冷焰,焰火比刚刚的要霸道上百分,仙尊在这冰焰下,估计也是九死一生,失去顾忌的冰皇,歹毒的心肠顿时展露无遗,他要对曦鸾或者无邪下手。
一溜汗水从凤羽的眉心滑到他的鼻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他不能眼睁睁着曦鸾或者无邪香消玉殒,那他这一生将永远活在自责与忏悔当。
“我数三个数,你还不吭声,那就当你拒绝,我便送她们其一人归天。”
冰皇猩红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角露出的凶光,让凤羽不敢心存丝毫的侥幸。
“三,二,一。”
见到凤羽依旧保持沉默,冰皇无情的冷哼了一声,掌心的冰焰变成一朵倒扣的莲花,朝着曦鸾的头颅拍过去。
“不要。”
凤羽仿佛瞬间窒息,九幽令疯狂的舞动,挥洒出种种禁制,竭力去阻止那只恶魔之手,但可能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玲珑的躯壳达到了君境的高度,根本不是一般攻击能够撼动的了的。
深紫色的月刃碰到那白皙的掌心,刹那间犹如消融的冰雪,消弭于无形,凤羽将步步生莲衍化到极致,他要冲过去,哪怕是代替曦鸾承受狠毒的一招,他亦是心甘情愿。
可冰皇口吐出匹练的能量风暴,形成一座座冰峰壁垒,阻挡凤羽前进的步伐,而她本尊亦借助冰皇镜内的法则,流光虚影般的后退,根本不留给凤羽一点反扑的机会。
九幽令狠狠的砸开一条血路,凤羽完全不顾及自身的伤痛,曦鸾为他的付出历历在目,一生的疼爱都还不够偿还他所欠下的情。
“觉悟吧,你救不了她。”冰皇灿灿一笑,一丝邪恶从她唇角蔓延开来。
然而就在冰皇打算绝杀曦鸾的刹那,突然发生了异变,玲珑的身躯竟然有点不受控制,而这种趋势仿佛仅仅是个开始。
凤羽惊骇之后便是狂喜,他似乎到了希望,能控制那具君境躯壳的,除了鸠占鹊巢的冰皇魂魄,就是陷入沉眠的玲珑,冰皇肯定是不会改变主意的,那此刻出手阻止的定然是玲珑的意识,玲珑似乎苏醒了,在和冰皇魂魄抗争,努力的去夺取身体的掌控权。
“邪门,这丫头倒也古怪,不愧是和本尊拥有一样的冰魄之体,但落凤羽你别得意,她一时半会儿还休想掀弄起多大的浪来。”
冰皇冷笑道,握着曦鸾和无邪的手变得更加紧了,她要让凤羽清楚,主动权依旧在自己手。
静立在半空的凤羽,突然全身泛起昏黄色光辉,一条鲜血长河在他脚下徜徉,无垠的白骨山在他身后堆积,灵魂最深处的煞气被点燃,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凤羽选择助玲珑一臂之力这个方法,尽管风险很高,成功的几率不大,可其他的选项都要舍弃某个人,不是曦鸾、无邪,就是智敏,相交之下,凤羽宁愿破釜沉舟,也不忍抛弃任何一个挚爱之人。
“九幽者,羽人之国,不死之民,我以九幽之主的名义,赐予你不死的生命、羽化飞升的力量。”
灵魂层次的战斗,外人无从插手,凤羽唯一能做的,就是赋予玲珑的三魂七魄九幽的神秘力量。
“九幽的国度的确可怕,但你所了解的还是冰山一角,既然你抱有奢望,那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冰皇冷酷的说道,萦绕在她周身的冰皇咒愈发璀璨,无尽的光辉逐渐朝着她的天灵盖聚敛。
凤羽不理会冰皇的话,继续以全部法力祭出九幽秘术,他确信玲珑的力量肯定不似冰皇言语间那样不堪,否则她也不必如此郑重地去应付玲珑。
为了胜利,凤羽不惜让魂魄受到创伤,使得幽灵锁魂狱的威力又攀登上一个层次,他要冰皇疲于奔命,到时候他就有机会将曦鸾和无邪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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