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阳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默认了。
第一次开班会,班主任没有来,后来很多次班会都是郭少阳主持的,他狠狠的批评那些不好好学习,只知道捣蛋的男生,说他们是在浪费自己的青春和父母的血汗钱,说只要大家将来都能够考上大学,他情愿自己不学习,同时又指责学习委员和各组组长对同学们不负责任。
郭少阳让同学们挨个儿发言,组织大家唱歌玩游戏,办黑板报,而在自习课上他自己不学习,却不停的在教室里转圈,督促其他同学学习,谁要是不听话他就拿书本去打他们,而那些平时调皮捣蛋,连老师都敢捉弄的男生却心甘情愿接受他的管束。
郭少阳会画画,还会写诗,为了大家都能考一个好成绩,他情愿自己不学习,而他只是一个班长,且不过18岁,曹芳梅没有理由不喜欢他。
曹芳梅听同学们说,郭少阳刚上初一的时候,学习成绩是全级第一,也正因如此大家都推选他当了班长,而且一当就是两年,大家的学习成绩上去了,他自己最后却勉强考上了一所最不济的高中。
郭少阳预感到自己在学习上已经不可能再有突破,就放弃学习,在老家呆了一年然后就外出去打工。
曹芳梅还清楚的记得,她和郭少阳第一次在天桥上见面,她叫了一声老班长,郭少阳觉得她很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怎么,老班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曹芳梅啊,初三留级的那个。”曹芳梅显得很激动,毕竟好几年没有见面了。
“是你啊!”郭少阳看上去很平静,其实忘记了同学的名字他心里很惭愧。
“你还好吗,现在做什么呢?”曹芳梅多想一下子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或者紧紧的抓住郭少阳的双手也好,可她却尽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情感,不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来,在这方面女孩子太过主动就会很没面子,而且还会让别人误以为她是一个很随便的人。
“我在东海洗浴中心上班,你呢?”郭少阳随口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很不自然,因为上中学那会儿,有那么一阵子,他也偷偷地喜欢过曹芳梅,而现在她出落的更加水灵了,甚至比以前大方了许多。
上初三那年,因为留级而自卑,也跟其他同学不熟,所以曹芳梅便一直独来独往,沉默寡言,这便引起了郭少阳长时间的关注。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懵懂的感情早就被岁月给遗忘了。
“东海!你怎么能在那种地方上班呢,会学坏的。”曹芳梅半开玩笑的说。
“不会,你还不知道我——出淤泥而不染。”郭少阳对自己信心满满。
郭少阳很想知道曹芳梅现在在做什么,却不习惯于去打听别人的隐私,倒是曹芳梅先自我介绍了起来:“我相信你,我中学毕业后到卫校念了两年书,现在在中医院当护士呢!你上班那个地方怎么样,敢带我去看看吗?”
“好啊!随时欢迎你来。”郭少阳心花怒放,却不在脸上流露出来。
就这样,俩人慢慢的熟识了。
汽车的隆隆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人们从睡梦中醒来,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公园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片一年四季绿草如茵的广阔草地和晨练的老人们,有的舞剑,有的跳广场舞,有的扭秧歌,一边还唱着欢快的歌,仿佛都回到了年轻时代。
街道上人来人往,街道两旁的商店相继打开了门。
秦彩霞早早就去敲曹芳梅的门,她要向芳梅解释昨天发生的事情。
曹芳梅刚刚睡着不到两个小时,昨天在郭少阳床上看到的那一幕,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她的心窝里,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想不通,秦彩霞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以抢走她的心上人,要知道郭少阳的那张床她到现在连好好的摸都没有摸一下。
曹芳梅做了一个梦,那天她兴致勃勃的去找郭少阳,想给她做饭吃,想约他一起出去玩,想问他什么时候去他家,她也好有个准备,可是,她却看到狗血的一幕,郭少阳正在床上和秦彩霞缠绵,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内心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曹芳梅扭头就跑,捂着嘴,一路跑,一路哭,眼前越来越模糊,突然脚下一滑,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曹芳梅从梦中惊醒过来,就听见有人敲门。秦彩霞正扯开了嗓子喊叫着她的名字。
曹芳梅唬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全身发抖,睡意全无。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曹芳梅现在憋了一肚子的气,恨不得冲上去撕破秦彩霞的脸,怎么可能给她开门。
秦彩霞是个急性子,曾永贤跟她分手她就跳楼,好朋友不开门她就用脚踹。
“曹芳梅,你到底开不开门,我数到三,你再不开门我就真踹了啊。一、二、三——”
秦彩霞真火了,她攒足了劲,一脚踹了过去。不巧的是,这一脚没踹到门上,而是踹到了突然打开门的曹芳梅身上。
曹芳梅一声惨叫,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随即双手抱住了肚子。
秦彩霞赶紧跑上去拉她,曹芳梅却一把推开了她,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就是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秦彩霞没在意曹芳梅说的话,而是一脸关切的询问她有没有被踢到。
其实,秦彩霞只使了不到一半的劲,曹芳梅就顺势坐到了地上,也是她没有休息好,身疲力竭,轻轻一推都会倒。
秦彩霞等芳梅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看没什么事,就乐呵呵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说:“你还真生我气了,你个小心眼,昨天的事情只是个误会。”
“误会,我亲眼看到的能是误会。”曹芳梅冷笑了一声,委屈的忍不住想掉眼泪。
秦彩霞有点生气的说:“你什么意思啊,咱们多少年的朋友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能做对不起姐妹的事情吗。”
曹芳梅眼泪汪汪的说:“出卖自己的往往就是最好的朋友。”
秦彩霞盯着曹芳梅,在原地来回转了几个圈,冷笑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相信我了?”
曹芳梅没有回答秦彩霞的话,这在秦彩霞看来就等于是默认,对此她非常气愤,张口就骂:“早知道这样,我就把郭少阳给睡了,那样你要跟我反目成仇我也认了,现在可好,没吃着狐狸,反倒惹得一身骚。”
曹芳梅听到这话便看了秦彩霞一眼,有些不明就里的样子。
失去了对朋友最起码的信任,秦彩霞也不想解释什么了,她气咻咻的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曹芳梅说:“梅梅,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跟郭少阳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你也知道我这辈子除了曾永贤,不可能再爱上别人,昨天是永贤要跟我分手,我想不通就去跳楼,是你那心上人救了我。”
秦彩霞说完这话扭头就走,曹芳梅赶紧说:“我相信你。”
秦彩霞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她的好姐妹,两个人都不由会心的笑了。
秦彩霞向曹芳梅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中心思想,她没有说郭少阳最后恼羞成怒,强行脱掉她衣服的事情,也是怕影响郭少阳在芳梅心目中的形象,破坏他们的关系。
曹芳梅听秦彩霞把话说完,便很抱歉的说:“看来我真的是误会你们了。”
秦彩霞拉住曹芳梅的手,很亲切的说:“有时候,人不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眼睛也会欺骗自己。不过,好在在郭少阳床上睡觉的那个人是我,要是换了别人,我估计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还是去看看他吧,他那个人有时候呆头呆脑的,现在恐怕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了吧。”
曹芳梅破涕为笑道:“先别管他,还是说说你跟曾永贤怎么分手的吧。”
“他不学好,抽烟喝酒赌博打麻将不说,最近还跟别的女人鬼混,我说他变了,他说他原本就这样,是我不爱他了,我们大吵了一架,他说我一天什么活也不干,专门给他找茬,他已经受够了我,所以铁了心要跟我分手。”提起曾永贤,秦彩霞心里真可谓五味杂陈,他不想跟别人说过多他们之间的事情,包括自己的好姐妹也一样。
“你们这是第几次分手了?一天到晚这样累不累啊!”曹芳梅似乎早已习惯了秦彩霞和曾永贤之间的分分合合。
秦彩霞很无奈的说:“这次是真的,本来说好下个月要去我家的,谁知道——”
曹芳梅数落她道:“知道什么呀,都是你太任性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三两句就杠上了,那个男人受得了你。”
“我去,你什么意思呀,还是好姐妹不,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秦彩霞对曹芳梅说的话很是不满。不过,这个不满只是在脸上挂几秒钟,并不会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