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听罢,满脸蒙圈,主公这是兵败了,在找出气筒啊。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充当出气筒的,要主公认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末将一时糊涂,未来得及劝说主公,还请主公恕罪。”
“哼,你知罪就好,这次只口头警告,不做处罚……”说到这儿,曹操望向众人,“诸位当时刻铭记,吾患有头疯之症,若有判断错误之时,当及时谏言。”
“谨遵主公之命。”
曹操点点头,很快又掩面而泣,“曹洪之死,我虽悲痛,但典韦之死,令吾肝肠寸断……”
哭罢多时,命人给曹洪、典韦筹备丧事。
……
潘凤觉得退兵肯定是要退兵的,但是退的时候,一定要再整曹操一顿,这就一不做二不休,这叫整人整到底,送死送死西。
潘凤找吴明过来商议如何整曹操,反正现在的粮草是不多了,不可能再撑下去了,再说了,再撑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一是仇已经报了,二是也把曹操整得够呛。
别看是曹操亲自坐阵,一样不管用,潘凤觉得这一回,就是天助我也,谁来助阵也没用,正愁着将曹军如何引出城呢,哪知老天就让曹洪给出来了,他主动出击,不是送死是什么?
曹洪可能是存在着冲动的成分,但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谁都有犯糊涂的时候,当你钻到死胡同里出不来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这样做是错的,你只是一心的想去做这件事,正如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一个道理。
当你限入一盘棋局的时候,明明是很简单的一步棋,或者是刚入门的一步棋,你就是下不了那一步,这就是当局者迷。
就像曹操跟吕布大战,险些被吕布在濮阳杀死,这是什么原因,其原因就在曹操上了当了,中了吕布的诈降之计,才会亲自引兵到城中,被火差点儿烧死。
等到事情结束的时候,你再去回想那件事情,一定是简单的很,关键是当时陌生人的话,曹操居然信了,还深信不疑,所以才有了差点儿被吕布杀死那一说。
只不过后来也是得苍天相助,曹操才免于一死,谁也没想到吕布居然不知道谁是曹操,他逮到曹操之后,还问曹操谁是曹操,这不是抓着潘金莲问潘金莲谁是潘金莲吗?
这件事说起来倒是奇怪的很,曹操当年在董卓手底下当校尉,跟吕布一定是天天见面的,一个天天见面的人,你会不知道曹操的模样吗?
这件事情过后,估计吕布也会感到意外的,因为吕布本来就知道曹操的模样,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就是不知道谁是曹操,所以才问了那句话。
所以说有时候世间之事,就是鬼使神差,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个人能活多大的岁数,一定是上天注定的,不是说你能活多少就活多少。
当然了,也可能存在逆天改命这一说,就像诸葛亮改命,只是没有成功罢了,原因就是魏延故意碰灭了阵法中的一个灯。
“先生,临撤兵之际,咱们该如何再给曹操一次巨大的伤害呢?”
潘凤把吴明叫过来,问道。
“主公是说,杀死曹操吗?”
“能杀死自然更好,但是你也知道,要想杀死曹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曹操这个人,似乎是天命之子,每次他都能化险为夷,就像他刺杀董卓那回,明明已经是全国通缉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在大汉土地上,是绝对逃不掉的,谁成想他偏偏逃掉了,还有跟吕布大战那回,明明他能被吕布杀死的,但吕布抓到曹操,硬是没认出曹操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吴明道:“跟吕布大战那回,我也听张合说过,那次只怪吕布有眼无珠,如果我是吕布,管他叫什么名字,只要穿的是敌方的衣服,直接砍死,哪里还有后来这麻烦,兖州落在吕布手里,要比落在曹操手里好打的多。”
潘凤道:“那可不是,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曹操就是死里逃生了,看来要想杀死曹操并不容易,还得从长计议,我只是想在走的时候,再给曹操一个教训,打得他听到潘凤这两个字,就会禁不住发抖。”
吴明这时眼珠转了转,心想这回捞了这么多便宜,差不多就得了,凡事你得懂得见好就收。
把曹操族弟曹洪弄死了,把曹操最爱的大将典韦弄死了,把曹操第二个最爱的大将许褚给弄伤,你还想怎么样?做人要不要这么过分嘛。
当然了,吴明也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想,没敢说出来,总觉得自己主子狠起来够狠,柔起来也够柔的,比如说王匡的家属,他为什么不赶尽杀绝,要知道你留下他的后人,将来必定会后患无穷的,但是主公他就是硬生生给放了。
吴明,当然,也包括除潘凤外的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种妇人之仁,放虎崽归山,等到长大之后,必将后患无穷。
或许吧,主公武艺高强,根本不怕这些事,但是一旦那些人形成一股势力,你就会非常的头疼,这就是一般人要斩草除根的原因。
“怎么,先生想到妙计了吗?”
潘凤见吴明这家伙一愣一愣的,并且脸上还带表情,一会儿咬牙,一会儿挤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明听潘凤一叫,思绪算是回来了,马上微微一笑,轻轻一拱手,道:“哦,在下确实没有想到妙计,主公啊,在下觉得此行差不多了,赵将军的大仇得报,并且咱们不但杀了曹操的族弟,还杀了曹操的爱将典韦,再加上混战中杀的敌人,
虽然说我们也有损伤吧,但是我们损失的总是少的,曹军伤亡是我们的十倍之多,要知道过江而战,是十分不容易的,也注定是不长久的,我们能有这样战绩,已经算是很好了,哪怕是项羽在世,韩信在世,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战绩的。”
这一通话说得很有水平,一是劝潘凤见好就收,二是又打了一下潘凤的溜须,并且这时候拍马屁,显得非常的合适,关键是人家吴明自己脸上毫无违和感。
潘凤不得不佩服,吴明的确是拍马屁的高手,随便一句话,他都能把马屁给拍出来,这就是拍马屁的最高境界。
但潘凤仍然觉得,如果就这么走了,也太便宜曹操了,必须让他知道潘凤的厉害,这世上只要是敢惹潘凤的人,潘凤不整你则罢,整一次就把你整得毫无翻身之机,一次就操翻你!
潘凤这时眼里突然现出一股狠戾之色,道:“不行,这件事的事端,是曹军挑起来的,我要让他知道我潘凤绝不是那么好惹的,同时也给天下人一个教训,但凡敢动我潘凤地盘的,都得像曹操一个下场,今天后我看看,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动我潘凤的地盘!”
吴明听到这儿,有点儿傻眼了,觉得自己主公原来是这种性格的人,标准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吴明不自觉的背后就冒出了冷汗,这种主子不发火则已,一发火必叫你后悔莫及。
倒吸了口凉气之后,又接着道:“主公英明,但在下才学有限,实在没有想出应对之策,并且曹营这回死了人了,他忙着办丧事,跟本没空理我们,所以说我们再到城下的时候,绝对没人敢出城的,唯一的办法就攻城了,但是我们现在的兵力,还不足城里的两倍,攻则必败,再加上我们粮草本就所剩不多,所以在下觉得,
我们尽早退兵方为上上之策,冀州的战事还等着我们呢,只要一股作气拿下冀州,整个河北之地,主公算是得了一半了,并且拿下冀州之后,在下觉得青州之地不用打,孔融便会带着主动投降的。”
潘凤道:“先生说的极为合理,也是最好的方略,但是我就是临走前,要再给曹操一个教训,省得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攻打河内,那就麻烦了,这一回一定要把陈留给打怂了,让曹操想到陈留这地方,就浑身发抖!”
吴明这时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反正他觉得主公这人是个不知足的人,做事若不懂得让三分,只怕后面是要吃亏的,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潘凤在营帐里来回溜达了十来圈儿,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正在这时,陈震从外面进来了,马上问道:“主公,看你这愁眉不展的,还有什么担心的事吗?”
潘凤叹息一声,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眼看着要撤兵了,我打算撤兵的时候,再给曹操一个惨痛的教训,你有没有好办法?”
陈震这时摸了摸后脑勺,也在营帐里转起了圈圈儿,突然眼睛一亮,道:“有了主公,这方法有点儿损,但是保证能气死曹操,就算气不死,也得把他气得半死。”
潘凤听罢,觉得还真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人计顶诸葛亮,俩绝顶聪明人想不出的办法,人家陈震硬是给想到了,于是忙道:“你且说说看。”
陈震这时瞅了吴明一眼,好像是说吴明有点儿多余,潘凤就不乐意了,你说计谋早晚都得让吴明知道,并且吴明比你来得早,他还信不过吗?
于是道:“陈震啊,你瞅什么呢,吴明是自己人,你怎么能把他当外人呢。”
吴明这时脸有不悦,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在下就到外面等着吧。”
“不用,吴明你就在这里听着,我绝对信得过你。”
见潘凤这么说,陈震也就眨了眨眼,附在潘凤耳际道:“是这么这么这么个妙计。”
吴明把脖子伸了多长,也没听到,这下好了,陈震说话的声音,比蚊子扇动翅膀的震动声还小,他无论如何也听不到是什么,弄得自己很没趣,倒不如出去的痛快。
潘凤听罢,马上对陈震道:“陈震啊,这方法确实损了点儿,不过呢,能气到曹操,也是个好办法,这一回你献计有功,等回到并州,我必重重有赏。”
陈震马上道:“主公谬赞了,在下乃是盗贼出身,歪门主意倒是能想出不少,就是不能出一些有深度的计谋,当然了,更不能跟吴先生这样的人才比,至于封赏什么的,在下也就不奢求了,只求留在主公身边,夜有一宿,日有两餐就成,想起在黑牛山的日子,那叫一个愁人哪,手底下千八百人,你每天都得想着如何弄些吃的,如何抢钱粮,现在跟着主公,日子过得叫一个舒服,吃穿不愁,将来再娶一房妻子,生个七八个娃娃,此生我也就满足了。”
潘凤哈哈大笑,拍了拍陈震的肩头,意思是有这想法很不错,只不过潘凤很想告诉他,只要他好好的干,将来绝不会亏待他,等到潘凤当了皇帝之后,那陈震就是宫内侍卫统领,到时候金银美女,应有尽有,别说是生七八个娃娃,就是生七八十个都可以,关键是你得生得动才行,还得保证都是你的。
见吴明拉着个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潘凤就过来问道:“吴生气,你是不是也想知道陈震说的计谋是什么?”
吴明眨么几下眼睛,道:“这个自然,只是貌似人家不想让在下知道啊。”
潘凤道:“这没什么,其实就是一个损招,说出来也无妨,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一个妙计。”
吴明听罢,也是哈哈大笑,冲陈城伸了个大拇指,道:“在下佩服,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陈将军不愧是盗贼出身,如此缺德的妙计都让你给想出来了。”
听到盗贼出身这几个字,陈震脸上的笑就有点儿不自在了,这盗贼出身几个字,自己无论如何称呼自己,绝没有半点儿别扭,怎么从别人嘴里喊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想了想,这件事必须得挑明白了,不然以后这吴明要在别人面前这么称呼自己,那自己多没面子啊,虽然自己是拆了茅房盖楼房,底子有点儿臭吧,但是毕竟不说出来,没几个人知道的,人要脸树要皮啊,人活在世上,可不就是活一张脸嘛,谁都得要点儿尊严不是。
想到这儿,陈震便转过脸来对吴明道:“子良,以后你别这么称呼我,什么盗贼出身啊,那可是之前的事了,人活着不能老惦着别人的过去,现在我也是被封为偏将军的人,之前盗贼的身世切勿再提,行不行?”
吴明吸了口气,说实话,陈震盗贼的出身,吴明确实有点儿看不起,这时候的人,还真就讲究个出身,一般人向别人介绍自己,都会先提一提祖上是干什么。
比如说刘备,他最爱弄这一套,一问他的出身,就是孝景皇帝之玄孙,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刘备,这得往上追多少代才能追到刘备这里,再说刘胜这个高产的皇帝,可是生了一百二十多个儿子呢,要这么算下来,分支也一大把,随便找个姓刘的,都可以说是中山靖王之后。
但是人家就是靠这个名号混迹在各路诸候当中,并且跑来跑去一辈子,都能找到吃饭的地方,后来一不小心还当上了皇帝,只不过这一回有潘凤在,刘备别说是想当皇帝了,封个候都是白日做梦,卖鞋翁当皇帝,那不是野鸡变凤凰吗?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还有袁绍,动不动就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不过确实,袁绍就是打着这个旗号,收复了青幽并冀四大州,可以说袁氏一门在袁绍这里,无疑是到了巅峰时期,拥兵五六十万的,但是这一世潘凤到来,袁绍注定是一事无成的,别看他门生故吏满天下,也得让他跪地唱征服。
虽然吴明很不情愿改掉这个称呼,但是大家都在同一主公手下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人家可是练家子,万一看自己不顺眼,趁主公不在的时候,胖揍自己一顿,那不是干吃哑巴亏吗?
所以说嘛,孔老夫子说的不错,做为文人,不立危墙之下,只不过老夫子说的更加的牛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要知道这世上能称为君子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从古至今,能称得上君子的,也就是战国四君子了,他们虽然是君子,但是也不一定干的都是君子之事。
关键是君子这个称号,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说自己是君子,人人可称君子,就看别人认不认你这个君子了。
“行吧,在下以后不这么称呼便是,其实陈将军也不必太在乎称呼的。”
陈震听到这里,也就不再计较了,道上混的人,办事都干净利落,你不跟他计较,他也不跟你计较,一旦你跟他计较起来了,他就会让你永无宁日。
计策定下之后,潘凤便命人去着手此事。
到了下午,事情就办妥了。
陈震想的计策其实很简单,就是再给曹操弄一个雪上加霜,气上加气,给曹操亲自打造了一口棺材,棺材前面写上四个醒目的大字:曹操之棺。
等到曹操看到之后,一定会气得晕过去。
下午潘凤率领大部队,拉着曹操的棺材,就到了陈留城下,棺材先拿黑布蒙着,潘凤决定等曹操出来之后,再掀开来,那样惊喜度会更高一些。
“楼上的曹兵,你们都给老子扣好啦,叫曹操出来,我有礼物送给他!”
这时候的城楼上,到处飘白,全部士兵的头上,都系着白布条,连枪上都绑着白布旗也全部换成白旗了,整个城内都没有半点儿笑声,别说是笑了,谁只要敢大声说话,曹操立马就杀掉,这种状态下,都得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灵堂内摆着两口棺材,一口是典韦的,一口是曹洪的,只不过曹洪现在死无全尸,头被送到河内祭奠赵浮了。
按照曹操的计划,就是今天下葬,然后再找潘凤报仇雪恨,这一回曹操算是跟潘凤卯上了,本来他还想着先打徐州的,但是现在出现这种事情,他死了兄弟,又死了爱将,此仇不报,枉为人主,所以接下来,曹操会用尽全力对付潘凤,直到把河内并州拿下,出师之名就是解救天子,然后再把天子握在手里,到时候挟天子以令诸候的就是他了。
目前曹操心里的决定是这样的,具体能不能这样做,还得跟手下人商议一下,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曹操是一个善听人言的人。
刚给死者上了柱香,外面就有小兵来报了:“报告曹将军,潘凤领兵骂城!”
现在提到潘凤这两个字,曹操就头疼的要命,捂着了捂眉头,道:“潘凤恶贼,竟还敢来,走,去看看!”
说罢,曹操领着众人就到了城楼上。
潘凤在马上手搭草棚一瞅,一水的白色,马上笑道:“孟德兄啊,你死了两员大将,在下也十分悲痛,这样吧,在下送你个礼物,聊表心意!”
说罢,潘凤朝身后一挥手,黑布蒙着的棺材板,就被人拉开了,由于字刻得挺大,曹操不用怎么看就看清了,看到“曹操之棺”四个字之后,只听得扑通一声,曹操仰面倒地。
“主公,主公啊,主公!”一伙人来抢救,荀彧略懂医术,拿大拇指甲盖儿猛掐曹操人中。
曹操这才缓过劲儿来,幽幽得睁开双眼,见众人围着自己,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直到潘凤的骂声再次响起,曹操才突然想到怎么回事,原来是潘凤给自己送棺材,看后晕倒了。
潘凤要得就是这效果,看到曹操晕倒在地,他心里十分舒服,得瑟的在马上道:“阿瞒呀,怎么回事啊?你看一眼就晕倒啦?我听过晕车、晕马、晕血的,你这晕棺材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呀!”
曹操这时恨不能挫碎钢牙,在城头上一蹦一蹦的,手跟弹琵琶似的怒指潘凤:“恶贼!逆贼!反贼!”
潘凤仍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随便曹操怎么骂,反正又长不到身上,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给曹操送气受的,气死曹操更好,气不死也得气他个半死,总之让曹操生气就对了。
“阿瞒呀,到底谁是反贼,谁自己心里有数,我不过是按天子诏行事,尔等不遵天子诏,不交兵权,才是真正的反贼,你也知道违抗圣旨,可是杀头的大罪,我也不想动手杀你,你最好自裁吧,我连棺材板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死后直接躺进去就得了,这可是上等的檀香木,尸体躺进去,不会发臭,不信的话,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曹操这时已经气得没脾气了,脸上的表情反倒是平静了不少,说到底人生不就是个死嘛,谁到最后,不是躺在里面的。
“哈哈哈哈哈……”
曹操这时竟大笑起来,笑得很疯狂,还一蹦一蹦的,身后一帮人彻底看愣了,互换眼色,大部分都觉得曹操这是被潘凤气疯了,神经有点儿不正常了,正常人谁这么笑啊,边笑还边蹦。
潘凤也有点儿愣了,定睛细看,寻思着曹操怎么回事?看他那动作,像是在跳广场舞啊。不会真气得神志不清了吧?
刚想到这儿,就听曹操开口了:“潘凤啊,你这棺材,真的是檀香木的?”
潘凤道:“那当然了,不信你可以下来看看嘛,要不要给你送进城去,反正这东西你迟早用得到。”
曹操又是哈哈一笑,道:“真是多谢了,想不到我曹操死后,连买棺材的钱都省了,派人送进城来吧,我笑纳啦!”
潘凤这时有点儿愣了,觉得曹阿瞒不愧是世之奸雄,心胸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种事情,他居然忍得下,虽然说刚开始的时候,是把他气晕了,但他晕过之后,立马就释然了,看来送棺材这一招,效果不佳呀。
但潘凤又仔细一想,这曹操素来奸诈无比,所言未必是真,他现在表现出来的,都是演给手下人看的,他乃是别人的主公,如果连他都沉不住气的话,只怕就没沉得住气的人了。
摸透了曹操的心思,潘凤便也自在了不少,马上命人将棺材拉上前去,城门吱呀一声打开,双方交接棺材完成。
潘凤又对着曹操喊道:“阿瞒呀,把棺材卸下来之后,记得把马车给我还回来,马跟车也不少钱呢,我给你打造棺材,可是下了血本了,你不能一点儿也不出吧?这样吧,你放一千金在车上,让人送出来,我不能白忙活啊,光是寻找这檀香木,都找了好几个山头儿呢,脚上都磨出泡了。”
曹操这时又差点儿忍不住暴发了,觉得潘凤这斯可真损哪,明明说是送棺材,到最后却让别人掏钱,想多了。
“潘将军何必这么小气,你都说是送的了,还要什么钱?若无旁的事,回去歇着吧,等我给曹洪办完丧事,再找你算总帐!”
曹操说完这句,便转身往城楼下走,下台阶的时候,由于气血上涌,火星喷头,一个不小心,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直接就滚到了拉棺材的马车前。
然后曹操扶着车轱辘,缓缓的站起身来,用手摸了摸棺材,挺滑的,做棺材这位手艺不错,就是漆还没干,又转到前头,看到了“曹操之棺”几个大字,“哼,潘凤恶贼,如此小气,刻字之后,也不知道往里面烫金,小气,小气!”
荀彧、郭嘉、等人跟在曹操屁股后面,曹操走到哪儿,他们就走到哪儿,曹操停下,他们也停下。
就是曹操现在的精神状态,令众人堪忧,别人都送棺材来了,还是给活人送棺材,曹操竟然能一副淡定之样的观看,此举倒真是异于常人。
“把棺材盖给我打开!”
曹操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檀香木,外面刷了漆了,看不出来,得从里面看。
曹操一声令下,没人敢懈怠,眨眼之间,棺材盖儿就被打开了,一股微风刮过,有点儿米共的味道传来,曹操深吸了几下鼻子,往棺材里一瞅,顿时火往上撞!
……
潘凤领着人回到了大营,心里无比畅快,不得不说,陈震虽无正才,却有歪才,一个集团里,什么人才都要有,不然有些事情你就处理不了,为什么世上会有黑白两道,就是有些事情白道解决不了,就必须得黑道出马了,这世间之事,永远是相生相克的。
至于潘凤说的什么檀香木棺材,曹操想多了,只不过在河边随便砍了几棵歪脖树,让人给随便做了个棺材罢了,不过想想,这一回真是血亏,三赔,一是赔了棺材,二是赔了一匹马,三是赔了一辆车。
“能用上我潘凤送的棺材,曹操可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他祖坟上冒青烟了。”潘凤在几案后坐着,心里的愿望达成了,也是时候撤兵了,傻子才会在这里等曹操来呢,老子粮草不多了,不跟你玩了。
“我估摸着,曹操不会用那副棺材,即便是送人,别人也会嫌弃的。”陈震在一边,给潘凤添了添茶。
“别人当然嫌弃啦,因为那上面刻的可是曹操的名字。”
“倒不是说这个,棺材弄好后,我悄悄在里面加料了。”
潘凤眼珠一转,立刻明白陈震说的什么意思,顿时哈哈大笑。
……
潘凤渡汉水回到了河内,徒留下独自在陈留伤心的曹操。
再次领着众人来祭奠赵浮,上了三根香插于墓前,满脸肃穆的道:“兄弟,你大仇得报,哥哥也算对得起你了,你且放心,等哥哥大业得成,再给你修一个比这大十倍的墓,我要让你的墓地绿树成阴,莺鸟长鸣。”
曹操暂时不敢再打河内,即便是曹操想打,手下一帮人也会全力阻止的,毕竟当局者迷,曹操可能会被愤怒冲昏头脑,但是他手下那帮人,可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曹操向来喜欢广纳贤言,一定不会再对河内发动攻击,因为这是一件极其愚蠢,并且得不偿失的事情。
又过了两天,正如潘凤所料,曹操领兵回兖州了。
但是,很快就有另一个消息传来了,就是袁术正式称帝了,建号仲康。
所以潘凤火速赶往并州,与众人商议征讨之事。
无论如何,这世上绝不能有两个天子存在,不然潘凤手里的天子就没什么用了,虽然说现在也是没什么用,但是刘协毕竟是正牌的皇帝,傀儡有傀儡的妙用,不光是挟天子令诸候,还有别的用。
所以灭掉袁术,刻不容缓,潘凤于议事堂内,商议此事,“诸位,袁术称帝了,这对我们十分不利,本来陈留之战结束之后,我们可以放心的攻取冀州,但现在冀州的事情,只怕要放放了,只要把所得城池守好就行了,必须要征讨袁术,若袁术不灭,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几人称帝呢,不说别的,汉中张鲁、成都刘璋等人估计也敢称帝。”
其实潘凤也知道无论是张鲁还是刘璋,这时候都算是土皇帝了,完全不听朝庭号令,他们独霸一方,自给自足,不管中原如何打,他们那里安全得很。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要打淮南,目前来说,有三条路可走,第一条路,也是最近的一条路,直接过兖州到淮南,第二条路跟第三条路线,都得绕圈圈。
第二条路是从河内发兵,过长安、汉中、荆州然后到淮南。
第三条路就是过冀州、徐州绕到淮南。
很明显,无论走哪条路,都势必会经过别的地盘,特别是曹操的地盘挡在中间最碍事,就像是楚河汉界,曹操的地盘就是中间的一条河,想要过去,必须得经过曹操的地方。
关键是刚跟曹操打过仗,这家伙怀恨在心,不知道让不让过,天子诏对他来说,已经不好使了,他可能也像其他诸候一样,坐山观虎斗,看看最后谁胜利,然后就可以倒向谁。
目前为止,刘备是最可能遵天子诏的人,只要让他打袁术,他定义不容辞,关键是要到徐州,还得经过袁绍的地盘,不用说,这死对头,一定是不让过的,要真跟袁绍死磕起来,最少得三年,那时候袁术只怕就没那么好对付了,一旦让他的天子之位坐稳,后果不堪设想,袁氏一门,四世三公。
“诸位,我们现在离淮南最近的一条路线,是经过曹操的兖州,而我们刚好与曹操交战,并且闹得很不愉快,只怕我们攻打袁术,想要借道是不可能的。”
潘凤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吴明稍一思索,便拱手道:“主公,在下觉得无论曹操同不同意我们借道,我们这个道都是要借的,我想以天子的名义借道,曹操是不会阻拦的,他不遵天子诏出兵本就是死罪,再敢阻拦天子军队,更是罪加一等。”
潘凤点了点头,希望曹操不会阻拦吧,只是要过曹操的地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有时候曹操说让过,其实是骗你的,曹操最擅长骗人,等你进去的时候,他可能会发动攻击。
行不行还得先发天子诏书给曹操,看看曹操什么反应,公然抗旨是不可能的,就看看曹操如何回复了。
打定主意之后,潘凤给曹操发了一封天子诏书。
曹操本来也就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态度,看看潘凤这一回该怎么出招,反正他给天下诸候发诏书共讨袁术,大概没人会跟着他干,就看他自己如何做了,袁术若不除,那潘凤手里的天子,就真的只是个傀儡了,现在还是个有点儿用的傀儡,到那时候就是一个没用的傀儡,扔了都没人愿意接盘的。
想到潘凤将与袁术有一场恶战,曹操心情就好转了许多,并且潘凤打袁术的时候,跟袁术同父异母的袁绍,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潘凤劳师远征,再加上腹背作战,那时候河内郡似乎就处于危弱态了。
于是曹操又有了动河内的心思,不管潘凤打不打得赢袁术,这一回曹操都可以当人生赢家,毕竟打仗内耗巨大,潘凤耗得越多,曹操就越开心。
曹操自顾自的想着,白日梦做得挺好。
“诸位,袁术称帝,潘凤要讨伐袁术,必须经过兖州,他要借道,你说我们借还是不借?”曹操将问题抛了出来,供诸公探讨。
荀彧第一个说话,“主公,潘凤代表的是朝庭,我们必须借道给他,并且在下建议,我们也和出兵讨伐袁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袁术逆贼,必须铲除!”
郭嘉道:“在下以为,道可以借,出兵就算了,咱们就看看到底谁能获胜,我们只管坐山观虎斗便是,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向河内用兵。”
“奉孝此言差矣,现在天下仍然姓刘,既然有天子诏书在,我们出兵自当义不容辞,坐山观虎斗,乃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天子在潘凤手里虽然是傀儡,但天子毕竟是天子,只要天子在一天,我们就要遵天子诏一天,其他的事情可以遵诏不奉诏,但这一回,在下觉得,很有必要出兵,这是匡扶正义。”
无论如何,荀彧还是很关心大汉命运的,天子虽为人掌控,但他认为,只要天子还活着,就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一切都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只要这机会一到,便会拨云见日。
曹操是肯定不愿意出兵的,他觉得能够借道给潘凤,算是最大的帮助了,天子诏书又如何,又不是头一回遵诏不奉诏了,这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心照不宣罢了。
帮助潘凤打袁术的话,曹操就觉得自己很贱了,刚被潘凤打得心惊胆颤的,损失两员大将,许褚的腿还没好呢,最近两天才拄着拐仗能下地了,哪里还能帮潘凤,他恨不得潘凤早死呢。
总之这回,绝不会出兵,要保存实力,让别人消耗去吧。
想罢,曹操便道:“奉孝言之有理,潘凤的胜败,那是潘凤的事情,不要扯到朝庭,并且我有一个想法,就是趁潘凤大军在外之时,我们直接冲到并州,救出天子,不知诸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