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眼前这所谓的乳白色‘香气’,苏蓁惊愕的发觉冰树上的那些五瓣花竟生出了五官,原本缠绕着的冰树枝干竟变成了一条条吐着信子的红色小蛇。
当香气逐渐转化猩红血气,苏蓁反应过来岳显儿已对她动了杀心,秉持着惯来‘打不过就逃’的态度,转过身运起轻功飞速逃离。
耳边蛇吐信子的‘嘶嘶嘶嘶’声此起彼伏,苏蓁不断地搓着手臂在冰林间来回逃窜,看似行踪不定,难觅章法,实则却是在寻找阵眼。
但凡幻境,皆有破绽,尤其当幻境演变成幻阵绝不会没有阵眼。
可当苏蓁转悠了数圈之后,诧异的发现这好像不是幻阵,她貌似...真进了蛇林当中。
因大量寒气入体,她的动作愈发迟缓,再加上血色雾气顺着肌肤渗透,眼前视线一阵模糊后,‘砰’的一声从高空坠落,将冰面砸出了蜘蛛网状裂纹。
揉了揉被被冰面划出血痕的手臂,环顾四周,只见无数条小蛇朝着她爬来,有的弓着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吐着长长的信子,蓄势待发。
而岳显儿早已不见了踪影,苏蓁捂着手臂立在原地,缓缓蹲下身摸向藏在短靴中的匕首。在数条红蛇即将近身时,猛地反手抽出匕首,右臂平衡使劲划过,两条红蛇直接被砍成几段摔落地面。duqi.org 南瓜小说网
灵巧的耳朵动了动,察觉到后方杀气,修长的右腿半边横扫,俯身弯腰,手起刀落,几道银芒掠过后又飞身而起,与十多条朝着她扑过来的红蛇陷入战斗之中,动作一气呵成。
苏蓁在等,等岳显儿现身,但她等来的却是无止境的攻击,她压根儿没有现身之意。
那些蛇的牙齿内含有剧毒,随着口水滴落冰面,原本厚实的冰层霎时变至薄薄一层,仿佛轻轻一踩,即可碎裂。
苏蓁脚尖点着冰面飞掠而过,所过之处冰面层层破裂,无数根坚韧的冰色藤蔓迅速攀出,朝着苏蓁附去。
面临四面楚歌的苏蓁被迫无奈,只好转而飞向上空,同时将早就藏匿在手心中的小型法阵印在了匕首上。在那根根藤蔓及毒蛇形成‘旋风’状,想要将她吞噬时,周身的梵文字符立即将她护住。
眨眼的功夫,苏蓁直接被其压缩包裹,随着其越收越紧,骨骼爆裂声紧接着响起,鲜红的血液自藤蔓间隔的缝隙中蔓延挤压而出。转瞬,血雾爆出,冰色藤蔓迅速退入冰层下方,血液喷溅,挥洒至冰面上,犹如绽放出一朵朵血色地狱之花。
一直处于暗中观察的岳显儿粉色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展开双臂飞出,蓝色蝶衣身影飘然而至,稳落地面。
望着冰面上那一滩转化至暗红的血迹,内心怅惘惆怅,缓缓蹲下身,指间触碰尚且温热的血迹,喃喃道,“苏蓁,落得如此下场,也只能怪你不识好歹。”
“是么?”
清冷的熟悉声音自身后传来,岳显儿猛然回神,指间陡然刺痛,那些鲜血幻化成数只大手,牢牢锁住她手腕及脚踝,让她不得动弹。涌入的转身的同时,一把匕首已经从她的后肩膀反插心口。
愈发多的血液从冰下漫出,入目所及一片红。
冰凉感入体,她惊诧的抬手触摸青色粘稠的液体,下一刻火辣辣的痛感来袭。
较之血肉撕裂的痛,她的心......亦在顷刻间支离破碎。
岳显儿一时之间气血攻心,吐出了一大口青色血液。
“岳姑娘,你恐怕笑的太早了。难道婧儿没告知你,我最爱玩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把戏?真不好意思呀,你又输我一次。”
苏蓁声音魔魅,戏谑调笑中带着肃杀之意。
一团黑影在岳显儿背后缓缓显形,苏蓁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她身后。将插在她后背心口处的匕首轻旋扭动,原本被血肉吸住的刀身有些松动,但苏蓁并没有急着拔出,缕缕黑气沿着刀身涌入了她先前刻画的法阵中。
快速从腰间取下玉箫,单手抛出,浮空旋转了几圈,又稳稳落回了她的手中。抬手放至唇边,单手按压音孔,神情稳如泰山的将其再次吹响,悠幽苍凉的箫声入耳,先前停止瓦解的妖丹再次发生转变。
‘你想化身为妖,经我同意了么?’
岳显儿在苏蓁的束缚下不断挣扎,想要再次召唤红蛇对苏蓁进行攻击,然而,早在苏蓁现身时,它们就不知何故,被定格在了原地。
青色血液顺着她的七窍流出,原本清丽娇俏的面容显得狰狞可怖,“为什么?你怎会没死?”
“啧,岳显儿,说我薄情寡义,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岳显儿痛苦抱头,倒吸数口凉气,感觉生魂在被苏蓁硬生生从体内抽离,“你先前吹奏的弑魔曲可以洗涤妖魔之气,但它明明被我打断了,为什么还能连上?”
“因为...你的运不太好,在你偷袭我时,曲子就刚刚好到了休止符的静默状态。另外,在你同我絮叨时,我就已经在筹备对付你的法阵。当你的那些藤蔓接近我时,我已经使用近距离空间传送术远离了原地。虽然我的灵力被压制,但也算给了我时机调整内息。可如若你当时趁机补上一击,我必定在劫难逃。在战场上,心软...是为大忌。”
苏蓁每说一句,岳显儿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一分。
她的神情从惊讶转为苦笑,转而愤然道,“要不是商婧尧百般阻挠,你早就该死了!是你将我一步步推向深渊!是你害了我!”许是因疼痛,许是被苏蓁给气到,岳显儿唇瓣颤抖,眸中难掩狠辣和戾气,“可她居然敢背叛我!让兮妍她们假死逃走!甚至为了保你性命,不惜故意陷害你入狱!原本我和商奕辞可不单想让你身败名裂,你!商誉辰!萧楚泓!东宫!太子府!太傅府!将军府!还有皇后母族,你们一个个都该沦为阶下囚!”
苏蓁无所谓地耸耸肩,问出了另一个疑惑,“那月萝呢?你为什么杀她?她身上的伤不是余贵妃派人干的,应该也跟你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