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欺君之罪》全本免费阅读

守孝这三年,平南侯府确实沉寂了些,但当时许婉然要相人家时,老侯爷还健在,侯府的煊势胜过如今,完全可以为许婉然挑家世背景、郎君人品皆上好的人家,便是皇子妃也不是不可以。

吴玉安在当年的勋贵子中,气度容貌能力都在中上,且伯府为了他的前程十分着紧,早早开始铺路,他本人也上进,十三岁便在军中“闯”出名堂,十五岁就带兵外出剿匪,“吴小将军”便是由此而来,那时在京中颇有名声。

许吴两家世交,知根知底,吴玉安在侯府长辈们面前也一向恭敬有加,温文有礼,且他对许婉然极深情,时时牵挂,连在外都要常送信送各种土仪,甚至有时只是随处可见的一只风筝一颗漂亮的石头,都要特地不远千里快马加鞭地送到京中来。

闺中女儿春心萌动,幻想中的如玉郎君,也就是这般模样了。

吴玉安做的还远胜于想象,许婉然渐渐也有些心仪他。

忠勇伯府这门婚事,侯府考虑了许婉然和吴玉安两情相悦,但也考虑了其他因素。

许伯山刚正,在官场上不够圆滑,还有许仲山这么个拖后腿的,只能守业。

许活倒是更灵活,但她还年轻,成长起来到立住都需要时间。

姻亲虽是助力,可自身若是被压制,对侯府也不利。duqi.org 南瓜小说网

侯府不能成为别人的附庸。

选择忠勇伯府则不然,侯府门第高,作为娘家足够硬气,断没人敢欺辱许婉然。

而成婚几年,许婉然除了没有怀孕,确实没有其他不好之处。

不过这年代,女子不孕乃是七出之一,单是不孕便逼得许多女子整日以泪洗面,受尽磨难。

正院,正堂——

老侯夫人握着许婉然的手,叮咛:“宫中擅妇人科的太医为你诊治过,你只是有些女儿家的小毛病,千万别昏头去喝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婉然神色有些许微妙。

文氏察觉,立马追问:“可是有人叫你试了?”

许婉然摇头,“您放心,女儿并未用。”

她说没用,没否认有人叫她试。

文氏气恼,“是你婆婆?她逼你了?”

许婉然不想她担心,解释道:“婆母也是着急,并未逼迫,女儿心中有数的。”

“她敢逼你!她是安得什么心!”

文氏心疼女儿,气道:“前年京中才出了个事儿,光禄寺少卿的儿媳妇因为喝了外头的生子药,生出来的孩子先天不足不说,还坏了身子,香消玉殒了!如今可好,他家又娶了新妇,谁还记得地底下那元配的苦!”

“你可万不能那样,得不偿失。”

老侯夫人亦是脸色泛寒。

那事儿是光禄少卿先头儿媳妇的娘家宣扬出来的,好好的女儿没了,恨极了,两家闹得极僵,满京城也都在议论,吴家不可能不知道。

许婉然心里有杆秤,安抚祖母、母亲的怒气,“婆母并非找的乱七八糟的方子,是老家正经的名医开得,都说灵,女儿想着拿方子回来找太医瞧瞧,若是没有问题就喝一喝。”

老侯夫人和文氏脸色这才好了些。

“不伤身体倒也无妨,当是调理了,你想开些,就算是……”文氏明明心里也在意,还宽慰女儿,“就算是真没有,与你的身体健康相比,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话,满京城也没有多少娘家能说出来,许婉然又是感动又是难过,“是婉娘的不是,惹祖母和母亲为我担忧……”

“你何必往自己身上揽错。”老侯夫人话说得强硬,“生不了便生不了,你有的是底气。”

文氏附和道:“正是,你爹如今是兵部尚书,你阿弟也说了,他会努力上进,为你撑腰,教伯府和京中各家都不敢小觑你。”

许婉然笑中带泪,靠在老侯夫人肩上,“我生在侯府,何其有幸。”

老侯夫人抚着她的肩膀,“你好,你阿弟自然待你也好,咱们婉然值得。”

许婉然性情好,与人为善,知书达理,孝顺公婆,爱重夫君……处处皆好。

傍晚,许伯山叫吴玉安去说话,许婉然到芦园来看许活。

许活在书房中读书,见姐姐来了,便放下书。

“荣安怎么没和父亲还有你姐夫一处说话?”许婉然关心她,“莫要总是紧着,偶尔也可放松一二。”

许活请她落座,如实道:“近来去了崇文馆,有些吃力。”

许婉然叹息:“你太过要强了。”

许活不言。

她不要强便会落于人后,想要教人注意到,便要站到高处去。

“我听母亲说,你要为我撑腰。”许婉然笑得幸福,“你姐夫对我极好,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努力自然是有我所求,能惠及阿姐便是我的福报,阿姐不必有负担。”

至于撑腰……

许活神情冷淡,“世人皆逐利,阿姐是忠勇伯府和他百般求娶的,跟侯府结亲得了好处,对你好理所应当。”

许婉然眼露不解,“这几年,我总觉得你不甚喜欢你姐夫,这是为何?”

许活幼时便认识吴玉安,他只是在许活面前好充长者,这也不算什么品德上的大问题,许活自己也没觉得有何大不妥的。

直到侯府守孝,许活行走在外,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男子,越发清楚他们的自尊傲慢,他们享受着掌控的权力,排除异己,稍有特立独行之女子,便会大动干戈、口诛笔伐地打压。

吴玉安也是在这样耳濡目染和精心教养下成长的男子,他其实没有外头宣扬的那么出色,且浑身男人的通病,不过是披着一层深情的外衣。

但就是这样的男人,得满京赞颂,是许多闺中女子向往的郎君。

何其可笑。

许活不愤世嫉俗,她只是激励自己不要懈怠,不要有所谓的“妇人之仁”,要一直向上爬。

这是她的一厢情愿,与旁人不相干。

许婉然的幸福满足不是假的,许活不希望姐姐因她而夹在中间为难,便只道:“世道对女子苛刻,对男子却宽容多了,我想到阿姐因他辛苦,难免有些不爽快,阿姐莫要放在心上。”

许婉然笑了,“你啊,竟是吃起你姐夫的醋了。”

许活不分辨,道:“总之阿姐不必为生育而忧愁,女子不是只为生育而活。”

许婉然失笑:“你倒为我不服了,你如何能懂女子的心思。”

许活自然懂一些,只是无人能懂她罢了。

“我既为侯府继承人,阿姐理当活得更自在。”

许活铿锵有力道:“我向阿姐保证,平南侯府昌盛一日,他们便得爱敬你一日,否则便是与我为敌。”

许婉然一怔,随即眉眼弯起,“我相信你。”

方静宁搬家后,便忙得脚不沾地。

她要熟悉家中事务实非一日两日可行,难处也颇多。

她回家的第四日,宅子上下早早便忙碌。

今日,平南侯府的侯夫人文氏母女、豫州刺史夫人高氏母女要到方家来做客。

贵客登门,方静宁很重视,穿什么戴什么皆有所考量。

“娘子,这只钗如何?”

小荻拿着一只牡丹金钗,“上次侯夫人到国公府提亲,婢子见夫人十分华贵,想是喜欢的。”

方静宁摇头,“太张扬了,我年轻,也压不住。”

李嬷嬷建议道:“娘子戴那只玉簪正好,气质相合,能讨侯夫人的喜欢。”

方静宁不爱听,不禁刺道:“我如今当着家,代表的是方家的颜面和礼数,到嬷嬷口中,却是只知道讨好未来婆家人了。”

李嬷嬷叫屈,“我全是为娘子好,万没有一丝那样的意思。”

况且讨好未来婆家人有何不对的,骗她家娘子心高气傲。

她的建议是好的。

方静宁虽气不顺,倒也接受,叫婢女为她戴上。

时辰差不多,方静宁着人去叫方景瑜到正堂,准备迎客人。

方族长夫人翟氏也来了。

不多时,两辆马车停在方家门口。

方家的下人恭敬地请她们入内。

方静宁听到声音,便迎出去,向文氏和高氏行礼。

文氏和高氏皆和善。

文氏笑着向方静宁介绍许婉然:“她你还不认识,这是我家的大娘子,才回京来。”

方静宁又行了个礼,许婉然还礼。

而方静宁与文馨儿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没正式认识过,此时见礼后,相视一笑。

众人在堂中落座。

“荣安娘不爱出门,今日便没一起过来,我也没勉强,怕她也来,给你压力。”

文氏解释郑氏没来的缘由。

方静宁不好意思地笑笑,张口谢她们的体谅。

文氏又看向方景瑜,笑道:“方小郎比上一次见,高了些。”

方静宁点头,“您眼力好,身量是长了。”

方景瑜乖巧地站在她身边当福娃娃。

文氏问:“你们搬回来,小郎读书可便利?”

方静宁看了一眼堂伯娘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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