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要见宋宥谦一面也不算容易,倪清淑得提前安排。
得知沈若星明日就要去季家拜访,倪清淑略微思索片刻后道:“两天的时间足够我准备了,后天我便安排你们见面。
倘若见面之后你决心要回到宋宥谦身边,我会以义姐的身份邀清远侯夫人及世子夫人入宫,表明你的身份,让裴家迎你入府。”
沈若星这才想起倪清淑之前说过的话。
她问:“清淑,这样对你而言会不会有麻烦?
还有那个封郡主,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别介意。
你才刚当上皇后不久,根基并不算稳固,如果我是你亲妹也就罢了,为一个义妹请封郡主,这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还是算了吧,你能出面跟裴家打个招呼就行了,后面的路,我自己来走。”
她是一片好意,但倪清淑却不肯接受。
“若星,我既然说出这话来,那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去年我从你那里拿到了那高产农作物,对了,它现在有了名字,叫做地瓜后。
我拿到地瓜立刻让人送去岭南耕种,在过年时正式收获,亩产达到了两千多斤。
据当地有经验的老农说,如果春夏耕种,产量应该会更高。
在得知这个结果之后,我将地瓜皇上献给先帝,先帝得知以后大喜,说是上天恩赐,这为当初还是太子的皇上争得不少荣光。
但是在将东西交出去时,我就跟皇上说过,这是我从一好友处所得,希望皇上能记住这件事,待来日有机会再行封赏。
若星,如今机会已经来了。
只要我跟皇上禀明这件事情,保证你的郡主之位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是沈若星完全没想到的。
原来清淑早在那么久之前就做了铺垫,想着给她请封爵位。
“清淑,谢谢......”
“停,你说什么都行,但是千万别说谢,这是你应得的。
况且,就算要说谢谢,也该是我和皇上谢谢你,毕竟正是靠着这个这个东西,皇上才有了在人前露脸的机会。
我也不怕告诉你,当初东宫的属官便是靠着高产农作物为太子赢得了一个福星的称号,也为后面皇上继位打下了基础。
所以如果真的要论及感谢,你才是最应该被感谢的那一个。”
沈若星闻言惊喜道:“原来它竟发挥了那么大的作用!
清淑,我就说这个东西放在你手中会更好。
瞧,我没说错吧!”
“对,你说得没错,所以你就别担心我了!
我就等你的答案。
如果你决定进裴家去找宋公子,身份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一定让你体面进了裴家大门,且谁都不敢欺负你。”
将这事儿说定之后,倪清淑便得回宫了。
走前她将侍星留下,说暂时让侍星在沈若星身边伺候着。
沈若星只以为好友是担心她在京城不熟悉,所以给她留了个帮手。
她却不知清淑另有谋划,侍星是长春宫的女官,京中贵妇人人都认识,倘若她去了裴府,有侍星在一旁看着,保证谁也不敢当面欺负她。
......
倪清淑给沈若星安排的并不只有这一处宅子和侍星,还有贴身服侍的婢女,马车马夫,成套成套的新衣服,总之沈若星在京中所需要用到的东西,倪清淑都给安排上了。
因为时间原因暂时没有安排到位的,据侍星说,这一两天陆续都会补上。
苗老太在这宅子里住了半天,只觉得哪儿哪儿都方便,晚上跟沈若星一起睡觉时,便感叹道:“要么说真心换真心呢。
之前清淑遇难,是你毫不犹豫地收留她,之后她要回乡,你跟大郎将人护送回去,她要出嫁,你千里迢迢过去送嫁,还将红薯直接送了出去。
所以这次咱们来京城,尽管清淑已经贵为皇后,她却还是亲自出宫来见咱们,将一切都打理妥当,什么都不让你操心。
要我说,她就算不出面,咱们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的。”
沈若星想着自己竟然跟皇后当朋友,也颇觉得不可思议。
“奶奶,我了解清淑的性子,她不是那等只可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朋友,想着我来京城之后,她肯定会尽力帮我,但是却没想过她竟然会亲自出宫来见我。
还有红薯那件事,她竟然在最开始就想着要在此事中添上我的姓名。
我这猛地一想,都觉得我的运气实在太好了,竟然遇上了这样好的人。”
“这就叫好人有好报。”
老太太看着孙女笃定道:“灿灿,你想想,如果不是你最开始收留清淑,这回大郎失踪,光凭咱们的本事可找不到人。
且就算找到了人在哪里,估计也没办法接触到他。
我看裴家人那态度,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估计还会将你身为大郎的黑历史,你跟大郎就彻底没可能了。
可是如今这情况却大有不同。
你是皇后亲口认定的义妹,很可能还会成为皇上亲封的郡主,在这样的情况下,裴家不说敬着你,最起码不敢怠慢了你。”
沈若星听得这话却叹了口气,久久没有说话。
老太太察觉到不对,赶紧撑起身子问:“灿灿,这是怎么了?”
“奶奶,我觉得好乱!
您说,失去记忆,有了全新身份的宋宥谦还是我记忆中那个宋宥谦吗?
即便他还是原来那个他,我们两个人置身于完全陌生的环境,真能还能跟以前一样吗?
且他现在成了裴家长子,这就说明裴家对他应该是有所期盼,那么这势必会招来一些人的嫉恨,因为他抢了别人的机会跟资源。
光是想想这些问题,我就觉得头疼。
奶奶,您看电视里豪门大户的争斗,一句话可以翻译出八种意思,我可不是这个料。”
老太太绞尽脑汁劝着孙女:“灿灿,说不定是你想多了,电视里演的那都是假的,现实生活中谁这样过日子?”
沈若星皱眉回道:“那可说不好,您就看咱们村里,多的是有人为了分家闹得人仰马翻。
可他们才分多少东西?
撑死了几十亩水田,再加上家里攒的银子。
您再看看侯府,那可是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爵位,家产估计也数不胜数。
如果不是顾及面子,我估计他们得扯头花。
我是真不想过这种日子,给多少钱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