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太在吉四喜的门外敲了许久,结果没有任何回应,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于是尝试着推门。
好在房门并没有闩,她轻易推开。
可是推开房门,却看到了让她头皮发麻的一幕,吉四喜上吊了。
幸好她进来得及时,这才得以将人救下。
“四喜,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这是在做啥?”
苗老太看着插足孙女婚姻的第三者,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如今看她上吊,更是火上浇油,说话时也带了些怒气。
吉四喜被救下来以后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垂泪,听到老太太这明显带着怒火跟质问的话,她的肩头一缩,明显哭得更凶了些。
苗老太见此情形,只觉得脑袋一抽一抽地疼。
她如困兽一般在原地转了两圈,心情越发的烦躁,又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结果却没有任何作用。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扯着嗓子喊:“给我闭嘴!”
吉四喜被这突如其来一嗓子吓住,呆呆看着老太太,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有脸哭?
我家大郎将你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我家好心收留你,给你吃给你住,我们做好事也不指望你报答,可是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有什么话不能用嘴巴说,只能哭哭哭!
你以为你三岁小孩儿,能用哭解决一切问题吗?
我告诉你,即便是三岁小孩儿,这一招在我这儿也行不通。”
这话说完,沈若星跟宋宥谦也走了过来。
吉四喜看见两人又开始流眼泪,苗老太见状脸都气红了,当下就想发脾气,但是却被沈若星拦下。
她柔声安抚着老太太:“奶奶,您别为这事儿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如果您真的为此生病了,真正难过的还是我。”
老太太闻言长呼一口气,拍着胸脯道:“不气不气,放宽心,我可不能气坏了自己,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来。”
见老太太终于喘过那口气,沈若星终于放下心来。
再转头看向吉四喜时,她的眼神已经一片冰冷。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吉四喜仍旧紧闭双唇,显然是想将沉默保持到底。
沈若星似乎也不在乎她的回答,见她沉默,便继续道:“既然你保持沉默,我倒是有几句话想说。
首先,我绝对相信宋宥谦的清白。
不是因为他是我丈夫,也不是因为他的人品,而是他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做某些事情。
他昨天一整天没睡,晚上入夜就会睡,得睡到第二天才能醒。
这些日子我不分昼夜地照顾他,知道他睡着是什么状态,没到时辰,你在他耳边敲锣他都不会醒。
所以,昨晚你趁他睡着的摸进他的房间,脱光了他的衣服,在他床上睡了一晚,然后早上通过惊叫,让我们来发现这件事。
包括你脖子上那一团可疑的红痕,应该也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吧,为的就是让我误会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这话落音,吉四喜赶紧抬手捂住脖子,但她这个动作却是欲盖弥彰。
沈若星冷哼一声:“吉四喜,做人不是这样做的。
宋宥谦救你,我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奶奶还准备认你当干孙女,结果你却一声不吭地爬上宋宥谦的床。
尽管什么也没发生,但你就是豁出脸皮不要,也得逼他负责。
从事发到现在,你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什么话也不说,还要在我家寻死觅活。
怎么,好心救你一回,我家搭上一个人不算,还得搭上一套房子是吧?
如果你就是明明白白的说你就是看上宋宥谦了,你就要用这种卑鄙无耻的下流手段留在他身边,还不至于这么让人看不起。
可你非要装成一副孤苦无依小白花被人强迫的模样,那就有点儿恶心了。”
吉四喜被沈若星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也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羞愧,面色涨红。
她终于开口:“你们都不相信我,让我去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
沈若星耐心告罄,直接吼道:“你如果真想死,那你就去死!
我保证这家里不会有一个人拦着你。
别在这里光打雷不下雨,只会让人觉得你又蠢又笨又恶心。”
吉四喜看着沈若星眼中的冷光,顿时有些慌乱。
这跟她想象中的为什么不一样?
沈若星为什么不生气?
为什么不撒泼?
不管是冲着宋大哥还是冲着她,总得生气才行啊!
这让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若星也没打算给太多时间让她去想,说完这话后转身离开,临走前还叫走了苗老太跟宋宥谦,显然是应了那句“想死就死,不会有人拦着”。
从吉四喜的房间出来后,沈若星叉腰长舒一口气,显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静。
“若星,我……”
不等宋宥谦将话说完,沈若星抬手制止了他:“不用跟我道歉,严格来说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如果你跟我道歉,只会让我觉得我也是施暴者。
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先把这事儿解决了,我们再谈其他。”
宋宥谦怔了怔,目送沈若星回了房间后,顿时冷了脸。
吉四喜如果真以为光凭父辈之间的交情,自己就能容下她,那她简直做梦!
他正准备折返回去跟吉四喜解决这个问题,结果却看到宋有福一脸慌张的出现在门口。
看到宋宥谦,他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冲过来抓着宋宥谦的手臂着急道:“大郎,大郎,不好了!
咱家生意出事了,三哥四哥,三嫂四嫂还有二郎都被官府抓起来了!”
宋宥谦闻言脚步顿住,顿时将吉四喜的事情抛之脑后,家里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纷纷问着究竟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