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人确定，他这一年的无语加起来估计都没有今天这么多！
“小兄弟，你没搞错吧？
你是卖方我是买方，我不跟你砍价就不错了，你还敢给我涨价？”
“李中人，话不是这样说的呀。
您现在是买家没错，但是等东西到了您的手里，你就成卖家了，您手握着独一份的生意，今年肯定能过个肥年。
而且今年把关系维护好了，明年的生意也好做。
您看，我这不是想跟着您沾点儿光吗？”
李中人揉了揉眼睛，确定之前并没有老花眼，跟他做生意的确实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农村娃，并不是什么生意老手。
可是这小伙子一套接一套的，还真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特别是他一双眼睛盯着你看，总是莫名就会相信他。
片刻之后，他开口问：“小伙子，你有兴趣拜我为师吗？
跟着我一起当中人，绝对比你种田有出息。”
这回轮到沈若星傻眼了，剧情的发展有些超乎她的预料。
“那个，李中人，多谢您的垂爱，不过这是大事儿，我自己肯定不能答应，得先回家问问我爹娘再说。”
婉拒了李中人的好意之后，她将话题拉回来：“李中人，您看那蘑菇？”
拜师的事情不好强求，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李中人也不抓着这事情不放，况且眼下还有一门极赚钱的生意在等着他。
“你真有一千斤蘑菇，都是这样好的品质？”
“没有一千也有八九百斤吧，至于品质，您可以先验货再给钱。”
李中人承认自己疯狂心动了。
大冬天的，一千斤鲜菇。
只要将这个消息放出去，都不用他上门推销，保证多的是人捧着钱找上门来。
“那你这蘑菇什么时候能给我？”
“明天就能给您二三百斤，剩下的两三天内都给您送过来。”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沈若星决定速战速决：“实话告诉您，蘑菇现在已经在城外等着了。
我们不敢贸然带进城，就是怕遇到那坏心肠的人抢了去，到时候我们哭都没地方哭。
李中人，是村里人说您人好，我才跟您说实话的，您可别害我呀。”
李中人……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时而精明时而呆傻，并且能在这二者中切换自由的。
收徒的事情，要不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最后两人商定，明天沈若星将蘑菇运到城外的官道边后让人给李中人送信，李中人再带了骡车去接蘑菇。
至于价钱，在沈若星的软磨硬泡外加各种画大饼的攻势下，最终同意之后的蘑菇按照四十三文一斤来成交。
送别李中人以后，沈若星找了个隐蔽的巷子闪身进了空间，换回自己的衣服之后就匆匆出来，往客栈跑去。
她实在没想到会弄到这么晚，这时候她还没回去，宋家人怕是该着急了。
不想她刚跑到客栈门口，就遇到了宋宥谦。
宋宥谦看到她很是兴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若行，之前咱俩一起写的那个话本子卖出去了！
我跟书局谈过了，他们愿意收下来，以五五分成。
这是润色过的最终版，你看看。”
沈若星闻言很是意外，她最近忙着卖糖葫芦和卖蘑菇的事情，还真不记得这事儿了。
没想到宋宥谦竟然悄无声息地把事情给办妥了，不仅联系了书局出书，甚至还谈到了五五分成这样的条件。
怪不得他这几天一到下午就看不到人，原来是在忙这件事情。
她本来想接过话本子看看具体内容，但是一想自己现在的文盲人设，最终还是摆了摆手。
“算了，我才认识那么几个字，看也看不明白，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嗯，这本书我看过，没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但沈若星总觉得宋宥谦脸上的笑意不太对劲，仿佛瞒着她什么事情一般。
……
因着第二天要交出去二百斤蘑菇，半夜时沈若星趁何氏睡着了，便悄悄溜进了空间干活，直到天快亮时，她才摘够了二百多斤蘑菇，重新躺到床上睡觉。
她感觉自己才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旁边的人就起床了，于是她也只能硬撑着爬起来干活。
宋宥谦见她一脸疲惫，问她昨夜是不是没睡好。
沈若星听到这话时正控制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哪儿是没睡好，是完全没睡！
为了碎银几两，那是彻夜不眠的干活呀。
不过这话却是不能说给旁人听，她只好扯谎说自己做了噩梦，所以后半夜睡不踏实。
“那我帮着你把糖葫芦做了，下午你休息会儿。”
“不了不了，下午睡觉的话，晚上该睡不着了，我下午出去溜达溜达。”
紧赶慢赶的将一天所需的四百串糖葫芦做好以后，沈若星便出了客栈。
仍旧如昨天一般，找了僻静的地方进空间换装之后，她便以一身男装出了城，出城时还不忘带上一个小乞丐。
找到合适的地方之后，她便让小乞丐带着去伢行找了的李中人过来：“你跟他说是做蘑菇生意的小王在这里等着，等你将人找来，我再给你五个铜板。”
待小乞丐欢天喜地的离开后，她躲在一个小山坡后面进了空间，然后将昨晚采摘好的蘑菇都搬了出来。
一筐是二十五斤蘑菇，二百五十斤蘑菇装了十框，这也是她要如此大费周章让李中人来这里去蘑菇的原因：以她一个人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将这些蘑菇不惹人怀疑的弄进城。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
她将十个框子搬到官道边，等了没一会儿，李中人便赶着骡车过来了，看到蘑菇的成色之后他非常满意，原本应该是一万零七百五十文的货款，被他直接凑成了十一两整。
沈若星喜滋滋的收了钱，并且跟李中人约定，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见。
接下来几天，沈若星除了在客栈做糖葫芦，就是在空间采蘑菇然后悄悄出城去卖。看着一笔又一笔的银钱进账，她简直忙得不亦乐乎。
可是随着她的荷包越来越鼓，她的黑眼圈也越来越明显。
宋宥谦见她在县城经常做噩梦睡不好，几次都说让她回去，但她始终拒绝，一直等到蘑菇卖完之后，她才松口。
宋宥谦闻言赶紧收拾行李，生怕她反悔。
沈若星一点儿也没反悔的想法，这会儿她正跟宋老三夫妇辞别：“三叔三婶，眼看着进城备年货的人越来越多，咱们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我准备回家再运些山楂过来，然后把四叔四婶也叫过来，咱们分两处支摊，趁着年前生意好，咱们多赚些钱。
所以这两天就辛苦您二位了。”
何氏笑道：“这有什么辛苦的，只要能赚钱，哪怕是让我一天十二个时辰连轴转都行。
我们都还好，倒是辛苦你和大郎，明天去后天来的，这才叫折腾。”
兴许是做了生意的缘故，以往性情内敛的何氏如今说起话来那是一点儿也不打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