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星跟宋宥谦是去年六月圆房,至今也有半年多时间,这段时间里,小两口曾有过多次欢愉。
但以往的每一次欢好都是宋宥谦主动,沈若星总是被动承受。
今日她难得主动一回,并且是这样热情的邀约,禁欲快一个月的男人这时候就跟饿了许久的野兽一般,本能完全占据上风,看见猎物就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而沈若星也是真的打定主意要放纵宋宥谦,因此这一闹就闹到了后半夜。
待情事结束,沈若星已经疲乏到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也不知是因为喊得太厉害还是因为身体脱水,这会儿她的嗓子已经快要冒烟,完全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宋宥谦得偿所愿,起身时一脸餍足,但当他看着妻子犹如被暴雨摧残过的鲜花一般,万分惹人怜惜,原本舒爽的舒爽很快变成愧疚。
他将人搂入怀中不停道歉:“若星,对不起,是我失控了,我太胡闹了,才会让你这般辛苦。
你该阻止我的……”
沈若星心说平日里已经阻止得够多,难得胡闹一回,倒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此时的她已经累极,就想喝口水然后睡觉。
埋首在宋宥谦的胸口拱了拱,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之后,她张嘴无声道:“我要喝水。”
宋宥谦见状赶紧起身将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暖壶和茶杯拿了过来,倒了一杯水后将沈若星搀扶起来,直接将水杯送到她的嘴边。
沈若星就着他的手喝了三杯温水,才感觉自己稍稍活了过来。
喝过水后她身子一歪,就倒在枕头上沉沉睡了过去。
宋宥谦在一旁看着她的睡颜,只觉整颗心都充盈起来。
往后余生,只要有若星陪着,他便觉得这辈子再无所求……
第二天早上醒来,沈若星久违地感觉到了被车碾过的感觉。
纵欲的当下不觉得,但事后实在难受。
这种事情半年来个一次…不对,一年一次就够了!
她撑着发软的胳膊坐起来,恰在此时,宋宥谦推门走了进来。
“奶奶一早去村头张奶奶家了,张家过两天要办喜事,奶奶说给过去看看有没有可帮忙的地方。”
他一进来就说出了沈若星最关心的事情,而后才道:“你别急着起床,昨晚闹过火了,我给你按一按,兴许能松快一些。”
沈若星看着这个罪魁祸首,那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就趴在床上。
宋宥谦先搓热了双手,然后在她的肩背处按了起来:“力道如何,可还要轻一些?”
“不用,感觉还能忍受。”
这样按起来虽然有些酸胀,但是沈若星知道,总得痛过之后才能好。
宋宥谦得了鼓励,便按得愈发起劲儿,从肩背一路往下按到小腿,然后回到上面给她按手臂。
“翻个身,给你按按前面。”
沈若星翻了个身,然后问:“你打哪里学来这样的手艺,以前怎么不知道?”
“我之前打拳的时候,那里会给一些有胜算的人配备大夫,每次练拳过后大夫帮着按一按就会舒服很多。
去年你学骑马的时候看你浑身难受,我就找了本医术自学,想着你难受的时候可以给你按按。
但是光自学也怕拿不准穴位和力道,因此之后每次去县城都会请教大夫,拿他练手。
今年这回过去,大夫说我可以出师了,所以我才敢将这手艺亮出来。”
沈若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段渊源,看向宋宥谦的眼神不自觉就带了些开心。
感情永远都是双向奔赴的,剃头担子一头热的模式很难走得长远,宋宥谦如此用心,她也得想办法给些甜头,好好经营这段感情……
“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些?”
宋宥谦将沈若星全身上下按了个遍,然后满怀期待地问道。
沈若星躺在床上晃晃手抬抬脚,接着满意笑道:“确实好很多,虽然还是有些酸胀,但不至于连走路都难受。
宋宥谦,你可真厉害,等晚上再按一回,应该就没事了。”
说着她便从被窝里爬出来,在床上来回走了几步,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宋宥谦见状赶紧拿起床尾的小袄过来给她披上:“这会儿屋里没有炭盆,快些将衣服穿上,不然该着凉了。”
将小袄递出来后,他转头又拿来棉裤,再是外衣,伺候着媳妇一件件将衣服穿好之后,他这才牵着人去厨房。
去了厨房,他也不用沈若星自己动手,先是倒漱口水,拿洗牙粉,之后又是洗脸的温水和帕子,洗过脸后他还从怀里掏出一瓶面脂,拧开放在沈若星手边让她用。
做完这一切,他又走到灶台边,掀开锅盖拿出里面温着的早饭。
沈若星坐在一旁看着宋宥谦熟练干着这些琐事,心里只觉跟喝了蜜一样甜。
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二十四孝男友。
她何其有幸,穿越一场竟然遇到了这样一个男人,一点也不大男子主义,尊重女性,洁身自好,且意志坚韧。
刚穿越过来那段时间,她一心想着要和离,去奔赴自由,可是宋宥谦从未动摇,正是因为他的坚持,两人才修成正果。
这样看来,她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
从县城回来之后的日子,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大约就是腻歪。
如今两人都无事可干,沈若星和宋宥谦两人便自然而然的成了连体婴,几乎是形影不离,只要看到其中一个人,十步之内一定能看到另外一个人。
苗老太看孙女和孙女婿的感情逐渐升温,她也不当电灯泡,每日里只要有机会就往外跑,不到吃饭或者睡觉的时候不回来。
有时候也会叫了一群关系好的老太太去她屋里烤火聊天,总之就是绝不让孙女花时间去陪她。
腻歪的日子就这么过到了三月,官府突然传来一个消息,皇上驾崩,为给先皇守孝,所有百姓在百日内禁嫁娶、作乐、饮酒,一经发现,满门抄斩。
按理来说,这个消息跟宋家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谁当皇帝也影响不到他们这种小老百姓,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收起鲜艳衣裳,然后为二郎和沈采薇另选一个成亲的日子。
但是沈若星却不同,她有个好友是太子妃,因此这个消息传来,她就免不得有所担心。
如今皇上逝世,按理来说应该是太子继位。
可是太子病弱,真的能成功继位吗?
沈若星对此表示怀疑。
以她看过为数不多的史书来判断,太子如果不能顺利继位,最大的可能就是死,只有他死了,下一任皇帝才能名正言顺。
可是太子死了,那淸淑身为太子妃,又会落个什么结局?
她为好友忧心不已,甚至想着去京城一趟,虽然去了肯定也帮不上忙,但她还是想去。
说句难听的,万一清淑真的死在了这一场权利更替的斗争中,她最起码能给清淑上柱香。
宋宥谦对她的想法并未提出任何反驳,而是带着她去县城办路引,着手准备去京城的事情。
可是万万没想到,官府却说如今正是新皇登基的时候,为维护京城安危,暂时不会批去京城的路引,最起码得一个月之后。
沈若星无法,只能给宋有福写了封加急信件,希望他帮忙打探一下消息。
将信送出去后,她便翘首期盼着京城的回信,不过还没等到宋有福的回信,她却率先收到了倪清淑从京城送来的信。
信上说先帝突然驾崩,并没有留下遗嘱,太子理应登基为帝。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好在最后的结果不错,太子如今已经登基,而她身为太子妃,如今也顺理成章成为了皇后。
沈若星看着这封信,只觉在看天书。
去年淸淑出嫁时,她还担心淸淑要不了多久就会守寡。
万万没想到,不过半年时间,淸淑就一跃成为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宋宥谦看妻子盯着手中的信,仿佛就跟见鬼了一样,赶忙问:“这是怎么了?”
“淸淑当皇后了。”
说完这话,她直接将手中的信递给宋宥谦:“这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你自己看吧。”
宋宥谦接过信纸,快速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
这封信写得很简单,并没有说明一直病弱的太子为何能登基,只是大概说了一下如今的情况。
他看过信上的内容,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良久之后,他扬起笑意道:“不管怎么样,这对倪姑娘而言都是个好消息。
她如今贵为皇后娘娘,身份尊贵。
即便皇上……
那她贵为皇帝遗孀,众人也只有敬着她的份儿。”
话虽这么说,但是沈若星心中还是不安。
她总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在她未曾察觉到的时候脱轨了。
可那究竟是什么事情,她虽隐隐有些猜测,但却不敢去细想。
她抬手在脸上搓了搓,让自己的神情恢复镇定以后,对着宋宥谦笑道:“没事儿,我就是太吃惊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得对,这对淸淑而言是件好事,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毕竟,如果按照正常情况而言,她嫁给太子,最好的结果就是登上后位,母仪天下。
如今她直接达成最终目标,实乃幸事。
且她如今贵为皇后,我即便为她操心也无济于事,还是过好咱们自己的小日子吧。”
皇后啊,那确实不是她能操心的事情了。
她跟淸淑的那些约定,也不知还能不能作数……
四月底,沈若星收到了宋有福寄来的信。
宋有福并不知道倪清淑已经写信过来,因此在信上又说了一回太子登基,倪清淑成为皇后的事情。
知道沈若星担心倪清淑的情况,他特意说明先帝无后,太子生母早已去世,如今后宫以皇后为尊,并无任何掣肘。
信上还说,他得皇上照顾,如今已经被选入禁军,在皇上面前当值。
且皇后娘娘对他媳妇季昭昭也颇为照顾,几次召她入宫说话,如今他们两口子都快成为京城的红人了。
总之,看宋有福在信上所说,如今淸淑的情况还挺好。
沈若星看到这封信后松了口气。
只要淸淑过得好,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至于两人的关系,就顺其自然吧。
如今两人天各一方,一个贵为皇后,一个只是普通农妇,以后想来也难有什么交集了……
此时的沈若星没想到,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求到倪清淑的跟前去。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会儿沈若星正忙着为酿杨梅酒做准备。
再过半个月就是杨梅的丰收季,可是双峰村乃至双集镇都不产杨梅,六十里地之外的公田镇倒是盛产杨梅,可是路途遥远,要将杨梅运过来,肯定会有不少损耗。
如果不将杨梅运过来,还有另外一种办法,那就是去公田镇租个房子,直接去当地酿酒。
但这也有个问题,就怕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招了人的眼,最后惹来麻烦。
后来经过跟宋宥谦商量,他们决定做两手准备。
先试着将杨梅运回来,看看一车杨梅的损耗和运费有多少,如果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那么就按照这个办法来。
如果不行,那就考虑去公田镇当地租个房子。
至于如何避免麻烦,宋宥谦有个在县城开铁匠铺的朋友正巧是公田镇的,据说在镇上是个挺大的家族,宋宥谦准备去拜访一下,看能不能将他们当做靠山。
因着时间紧急,宋宥谦决定尽早去县城找那个朋友。
临走前他还不死心地问:“你跟我一起去吧,今天去,明天回,咱们不赶时间,我在车上给你铺厚厚的褥子,你在车上睡觉就行。”
沈若星按着因为来了月事而绞痛的腹部果断摇头:“不去,我就在家等你,你速去速回。”
宋宥谦无奈,只得选择独自一人去县城:“那你好好歇着,如果顺利的话,我今晚就回来了。
倘若有事耽搁,估计就得明天。”
沈若星叮嘱他没必要摸黑赶路,如果来不及,今晚就在县城住一晚,明天再回来也行。
此时的两人都不知道,这再寻常不过的一次分别,却险些让他们天人永隔。
再次见面,已经是许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