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来得可真是迟,莫不是在家里喝了两盅药汤才出门的吧?脸色如此煞白。”
“孙府伊。”
南宫瑾白当自己没听出那嘲讽的语气。
“瑾王,赶紧随本官过去看看那古疆巫师吧。”孙悟扫了一眼青衣晚,青衣晚不禁赶紧垂下头,把手伸长把油纸伞大半都移到南宫瑾白去。
南宫瑾白抬脚快步朝着那边走过去,青衣晚也急忙跟上。
身高原因,青衣晚差点跟不上脚步。
刚走近那古疆巫师出事的地方,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伴着泥泞的泥巴味,那味道更是上头。
那一身异族服饰的巫师直挺挺得躺在泥路上,死状相当血腥,南宫瑾白一眼看去,急忙移开眼神,便下意识快速抬起手捂到青衣晚的眼。
青衣晚就在他的手捂到前,便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那躺在地上的古疆巫师,被一颗比他身形大一倍的树干横腰压住,差点就被分成两截
“瑾王,下官忘了提醒了,巫师的死状惨烈不堪,您可悠着点看。”孙悟声音冷淡响起。
南宫瑾白退后两步步,冷声开口说道。
“不知孙府伊可查出了什么线索?”
孙悟冷笑一声,瞅着地上那具尸体:“瑾王没看?那巫师手上还紧拽着凶手的物件,这不是一起意外,是一场凶杀,是有人把巫师以残忍的手法杀了他。”
南宫瑾白这才注意到,那古疆巫师满是血的手上,还紧紧拽着一样东西。
看着漏出一点红色,样子像是一支迷你型的笛子,笛子尾部还挂着金丝做成的流苏。
他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青衣晚。
而此时青衣晚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古疆巫师手上拽着的红玉笛子。
“那孙府伊觉得那是什么?”南宫瑾白转头问孙悟。
“瑾王会不知道?那不是你送给巫师的?”孙悟反问道。
南宫瑾白不禁一愣,眉微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本王不知是何东西,也没有送过任何东西给古疆巫师。”
“呵呵,瑾王这话还是留着给皇上好好解释吧,在这里说没用,这红玉笛子可是你们南泽佑国寺专门定做给南泽皇室的,这红玉笛子可是得道高僧亲自开过光,有镇邪避晦的功能,而且这红玉笛子只有你们南泽皇室中人才能用,据我所知,这红玉笛子只有你瑾王一人用吧?”
青衣晚听完孙悟的话,才看向南宫瑾白。
她有些惊讶。
南宫瑾白没有说话,沉默半刻。
“如今古疆巫师惨死在这,而且手里还握着唯一的一件物件,还是瑾王专用的红玉笛子,怎么说,此事瑾王如何也脱不了干系,当然,本官会查明真相,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也不会随便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以如今现场的证据来说,只有瑾王一人有嫌疑,所以还请瑾王配合本官查案。”孙悟面容威严无私:“本官也希望瑾王能找出有力的线索证据来自证。”
这话说得,好像他真的找不出证据自证清白,他就一定是杀人凶手似的。
青衣晚走近南宫瑾白身边,身长手把伞三分之二都撑给他,挨近他低声说道:“王爷,小人过去那边,那有一条羊肠小道,小人上那坡去看看。”
南宫瑾白随着青衣晚的手指看去,才发现那斜坡上被杂草覆盖住的小道,看远些,才注意道还有一条青石铺成的路,是通往苍梧道观的。
他点了点头说道:“嗯,去吧。”
说完,他也往那边走去。
青衣晚看到他抬脚就往那边斜坡走去,即刻拉住他的衣袖道:“王爷,小的自己上去可以了,您留在这等着小人就行,您身体不舒服。”
说完直接把伞柄塞到南宫瑾白的手里,便直接向羊肠小道跑过去。
“之前寸步不离跟着瑾王的若言呢?今天怎么不是他跟着来?这小厮从没见过,眼生得很。”孙悟盯着青衣晚的身影,只觉得这小厮的身影似乎过于苗条了点。
“若言身体抱恙。”南宫瑾白淡淡敷衍了一句。
“噢,是吗?看来瑾王十分信任这机灵的小厮,区区一个下人,都能替主子办案了?”孙悟又说道。
“孙府伊想多了,现在主要办案的不是孙府伊吗?皇上可是说过,只是让本王协助调查而已,一切意见都是听从孙府伊的,难不成孙府伊其他线索不查探了,只是盯着这红玉笛子就想定案了?”
孙悟一噎,袖摆一挥,哼了一句,转身走开了。
“其他人随本官上苍梧道观。”
“是,大人。”
孙悟带着几人骑着马,从另一边的石板路上苍梧道观。
苍梧道观里,还有几个弟子在,说不定可能查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原地还留下一小部分官兵在看守。
南宫瑾白在下边,眸光扫了一圈周围,最后目光定在已经走到半腰的青衣晚,这么一看,她的背影还真的特别的纤瘦,似乎一掌都能握住。
雨点越下越密,越下越浓,伴随着阵阵秋风吹来,秋风秋雨同时打在脸上,泛出缕缕凉寒。
南宫瑾白眉攒着,这才转身回到马车上,把油纸伞递给初晴。
“你去给青小,晚撑伞。”
青小晚?
王爷给青姑娘取的名字?
初晴结果油纸伞:“是,王爷。”
看着她一溜烟跑出了很远,想不到足跟稳妥,不久便就跑上了坡上。
南宫瑾白看着着丫鬟,心里想着,怀疑会不会她之前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丫鬟身上带着点功夫,才选中她的?
“青姑娘,是王爷让奴婢来给姑娘撑伞的。”初晴来到青衣晚身边,便直白地说出了她的来意。
青衣晚现在从头到下,浑身已经湿透了,现在打伞好像没什么用了。
不过在听到初晴的话后,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抬眸往山下的马车看去。
南宫瑾白此时也正好掀开车帘,朝着坡上望去。
青衣晚见他完好无损地坐在马车里,收回目光,转头对初晴说道:“你给自己多撑着点,反正我也已经湿了,撑不撑没多大关系。”
她随口说的一句话,初晴却是发怵了。
哪有主子关心做奴婢的死活的?而且还想雨淋湿身的这些小事。
初晴眼眶微热,看弯腰垂头仔细寻找着什么的青衣晚,鼻头有些发酸,但她依然还是把伞撑到青衣晚的身上。
而青衣晚把所有思绪都放在寻找蛛丝马迹上。
突然,脚下一踩空,直直踩到一个坑里面,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处新泥坑,原本那坑里是有石头的。
脚踩在坑里头,土坑深到小腿的三分之二处。
看着土坑直径大概有十二公分长,看着坑痕,石头也不算特别大。
她抬起另一边的脚,踩在坑的周围,看看有没有泥土松动的迹象,可是几脚踩下去,发现这坑缘挺结实的,没有人工动手撬,是不会滚落的。
她又仔细搜做周围一圈,发现又这杂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还有一些浅浅的脚印。
想必这些脚印是孙悟他们之前上来留下的。
青衣晚寻思了一会儿,便踏出石头坑,对初晴说道:“初晴,你下去跟王爷说,要些硫磺粉和一些稿纸,还有一支炭笔马上来。”
“是,青姑娘。”初晴应了一声后,把伞递给青衣晚:“姑娘,要打伞。”
青衣晚看着初晴笑了笑,伸手接过油纸伞:“好,回去了记得找碗红糖姜茶驱寒。”
“嘿,奴婢身体壮得跟牛有得一拼。”
说完便朝着山下跑去。
“她要硫磺,纸笔做什么?”
“奴婢不知,姑娘她没说。”
南宫瑾白虽然不解,但还是找了出来给她。
好在硫磺粉这些马车里时常备有,以备一时之需。
初晴拿到青衣晚吩咐要的东西后,便又跑上去。
一来一回,竟然没耽搁多久时辰。
青衣晚先把硫磺粉,把鞋印给拓出来,然后把那些脚印,一个个的都按照大小刻画出稿纸上。
初晴不知青衣晚在做什么,只见她一洒一照一画。
不一会儿,稿纸上都画满了脚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不问不说,为她撑着油纸伞,亦步亦趋地跟在青衣晚的身后。
雨突然越下越大,雨滴砸在地上,都打出了印,南宫瑾白刚想叫车夫去叫青衣晚下来,抬头间便看见她抱着一叠纸下来了。
她回到马车是,便直接把那踏稿纸给南宫瑾白,一路下来她都是勾着腰,把稿纸护在胸前。
“你把那些纸给护好了啊,若是火真的烧在你身上,或许派得上用场。”
南宫瑾白闻言,便低头一看,稿纸上全部刻画着大小不一定鞋印,后面还沾上硫磺粉。
“这些,能起到什么作用?”
“叫你收好就是,有备无患,”青衣晚不解释,又说道:“我再去那边勘察一下,看看那古疆巫师。”
南宫瑾白眸光定定地看着她:“你一点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