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冲矢昴又默默把手机塞了回去。差点忘了,现在他发不出邮件。
冲矢昴一时不知道怎么做才能避免犯错,思索片刻,他决定先打听一下消息。
这个研究生悄悄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口罩,换了个造型,然后不动声色地溜到了一处空位上。
等前来寻找医生的空姐路过时,他用一副专业的语气问道:需要救治的是什么人?
是一位女……空姐想说女演员,却又担心遇上追星的变态,回过神后匆忙改口道,是一位年轻乘客。
这样啊。冲矢昴露出无奈的神色,我以前学过一些救助老年人的急救手段,看来这次帮不上忙了。
空姐:……急救手法我们也会,但这不是需要医生吗……
她微笑着道谢,然后没再跟这个热心但添乱的乘客多说,很快沿着走道走远。
空姐离开之后,冲矢昴松了一口气,溜回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变回了那个低调的、一言不发的游客。
刚才空姐虽然很快改口,但冲矢昴耳尖地听到了那个女字,所以死者首先排除了江夏。
冲矢昴:……虽然不希望任何人无辜死亡,但在他心里,现在江夏的命,确实更为重要。
因为乌佐目前布置下来的唯一一个任务,不择手段地把江夏引到案发现场,是以江夏为核心的。
而万一这个核心忽然消失,届时乌佐觉得小弟没了用处,想要裁员……
冲矢昴想起自己前一阵的地狱经历,又想到组织中的辞职意味着什么,按了按额角,不愿继续想下去。
他把自己深深埋进毛毯,试图祈祷:……希望事情到此结束,飞机安稳落地……千万别出其他意外了!
虽然机组做了一些努力,但牧树里已经回天乏术。无可逃避的命案,终究还是发生了。
飞机现在无法停止,我们决定继续飞到目的地。空姐为尸体盖上白布,叹了一口气,请各位不要惊慌,尽量避免走动,防止破坏现场。
众人确实没再乱跑,各自找到地方坐下。但他们却不可能安心休息——飞机这个不大的密闭空间里,藏着一个尚未暴露真身的杀人犯,此时不管是致力于与犯罪斗争的侦探,还是普通乘客,亦或是正在警戒乌佐的人,全都寝食难安。
化妆师忍不住开口:所以牧树里小姐究竟是怎么中毒的?
导演眼珠一转,瞪向助理,以及助理手中的那一盒巧克力:
这还用问吗!牧树里刚吃完巧克力就倒了,毒肯定是在巧克力里面!
至于侦探吃了同样的巧克力,为什么没事,这当然是因为一盒里面有十几块不同的巧克力,其中有的有毒,有的没毒,牧树里正好吃到了有毒的,而侦探幸运地选了一块没毒的。
铃木园子听的连连点头,想起江夏某些时候的幸运程度,她越听越觉得导演分析的很有道理,同时又有点后怕。
助理给牧树里递完巧克力之后,其实也给死者和江夏以外的其他人分过零食。
只是牧树里倒的太快,到最后,只有江夏和牧树里吃了助理递来的东西。
柯南想起什么,看向了爱尔兰,以及那个据说和他认识的混血男人。
迷你侦探并没有忘记爱尔兰的可疑之处,他调整出天真的小孩嗓音,故意找事想诈一诈虚实:刚才助理姐姐也给你们递过巧克力吧,你们为什么没有接?是因为知道里面有毒吗?
?!
两个法外狂徒虽然明知自己是无辜的,但一想到幕后还有一个恶徒盯着,心里难免有些咯噔,担心这是某个陷阱的开幕。
不过他们毕竟不是那些一诈就暴露的日抛型外围成员,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也各自找了借口。
爱尔兰:我不爱吃甜食。
这句话配上他的脸,意外的很有说服力。
桥本摩耶:我、我是嫌巧克力上面的那层粉太麻烦,吃完还得擦手——而且不只是我们,除了江夏,其他人谁都没吃啊。
柯南:……啧,反应还挺快。
他露出憨厚的笑容,假装自己只是一个脑子转不过来的小学生:也对哦。
助理直到这时才回过神,她捧着手上的巧克力,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眨眼间出了一身冷汗,最后只好大声辩解:
我没有下毒!这盒巧克力是在机场买的,刚刚才拆开,撕掉的包装还在那呢。我没有时间,也不可能对它动任何手脚!
说着,她求助地看向一旁的化妆师:夏树一直坐在我旁边,她能作证,我真的没有动过这盒巧克力。
化妆师却愣了一下,露出为难的神色:抱歉,我之前一直在打瞌睡,没注意你这边。
?!助理急了,身边的同伴靠不住,她只能干巴巴地辩解,凶手真的不是我,就算我想杀牧树里,也不可能做出当面下毒这种蠢事啊!
江夏有点好奇:那你打算用什么手法?
我当然是想……
……
助理猛地闭嘴。片刻后再张口时,她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我根本就不想杀她,也不会用任何手法对付她,刚才说的那些只是一段推理——总之杀人的不是我,你们不如赶紧联系出发时的机场,找一找卖出这盒巧克力的家伙!
江夏点了点头,像是宽容地接受了她的解释。
一旁的导演却不依不饶:别装了,刚才的长途飞行中,大家都在睡觉,根本没空注意别人做过什么,你有充足的时间对巧克力动手脚。
你只要事先准备好一些有毒的巧克力,和一些没毒的巧克力,然后想办法操控牧树里吃下前者就行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操控这个词,让爱尔兰和桥本摩耶心里同时一紧,他们倏地抬起头,重新审视着助理,间或瞥一眼导演,眼神比刚才认真了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