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九重说到这里一顿,沉吟半顷,方才接声说道:“宋恭帝跟柳静一段私情乃是宋恭帝临终之前,修书重托家父的,当时我的父亲龙一,是宋恭帝侍卫长,本来家父是要追随恭帝切腹殉国,但因恭帝说出遗孤秘密,重托家父护卫太子平安逃离,于是家父谨遵皇命,只身深入萨迦大寺中。”
司空云凤突然插嘴间道:“龙老前辈,令尊是否见着了柳静?”
龙九重长叹一声,道:“没有。当时家父龙一单人独剑,御阵杀敌,深入萨迦大寺。萨迦大寺,只见尸体横阵,寂无人影。最后在‘堆敦塔’遇着恭帝仆人陈述红颜知己柳静已经带太子逃难,家父得了这消息,冒着战祸,在RKZ城七日七夜搜寻太子和柳静不着,终于带着我跟家母离开RKZ城,走遍天涯海角,继续探听太子和柳静的下落,可是经历七年漫长岁月,人海茫茫,如何去寻,这时我母亲也因终日奔波劳积过度,先一步离逝人世。”
柳烟波问道:“后来龙老前辈怎么寻着了太子?”
龙九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数年的搜寻没有下落,家父终日闷闷不乐,自忖难对得住九泉之下的皇恩,积年劳虑,家父竟然也染上重疾呻吟病榻五年,终是一命呜呼。”
龙九重说到这里,悲怆的长叹一声,停了半响,方才接下说道:“家父逝离人世之时,我已是二十余岁之年,他老人家临死前,曾经老泪纵横,对我说他生前未能完成恭帝重托,待罪之身,死不能瞑目,愿我继承他的遗志,继续寻找太子的下落,直到死后为止。他老人家最后吩咐说:‘万一太子已不在人世,嘱以一个大宋遗臣身份,期望能驱逐伪满,恢复大宋江山。”
幽兰香道:“于是,龙老前辈就继承了令尊的遗志是吧!”
龙九重道:“家父在生蒙受恭帝皇恩浩翰,我这为人之子者,只有永继下这件使命。在下自从家父死后三年,便沦落江湖武林,四处打听太子的消息,竟然在一个巧合里,遇到两个元兵武官,谈论着他们奉命擒捉宋室遗漏钦犯之事。想不到他们要捉的人,竟是柳静。”
司空云凤插声问道:“老前辈,你说朝廷也知道柳静跟恭帝之事?”
龙九重摇头长叹一声道:“不!朝廷根本不知柳静跟恭帝生育一太子之事,原来朝廷在攻进京城后,清理受降以及被擒的官宦,发觉皇室中走失了柳静和家父等。朝廷为要长久统治中原,当然要调查清楚宋室遗臣下落。”
幽兰香点头道:“不错,元朝廷这对于这点,真是做到斩尽杀绝地步。”
龙九重道:“在我得到这消息后。立刻尾随跟踪那两位武官,最后得知柳静逃到家乡一年后逝离人世,白骨已枯十多年。”
柳烟波问道:“那太子呢?”
龙九重微微一笑道:“元朝廷那两位武官证明了柳静宫女已死之事后,就回去报告销案了。但我却由这一道消息,探听到柳静生前有一个叔父叫柳老七,投身在‘独狐会’会主谋圣王诩家中当家仆……”
柳烟波和司空云凤听到达里,心中同时一震。他们想起姜伟亮曾经对幽冥书生和降兽魔神叙述柳岚清身世那一段话,他说,柳岚清身世如谜,据说是一个弃婴,乃是被上代独狐会主家仆柳老七拾得。如此说来,浩瀚腾蛟柳岚清,乃是宋朝末年皇帝恭帝之子了。
想到这里,柳烟波轻轻叹息一声道:“龙大侠,这样听来,太子真是名震天下的柳岚清大侠了?”
日月新颜剑龙九重,点头道:“不错,柳岚清大侠便是宋皇太子。唉……”说到此处,他似乎想到什么悲伤情事,长长的喟叹了一声。
司空云凤突然问道:“龙老前辈,柳岚清大侠是否知道他的身世?”
日月新颜剑龙九重,摇摇头道:“我的主人从来也不承认自己是恭帝之后。唉!其实在当年我若不跟他力争此事,也不会枉害到主人悲惨的命运。”
柳烟波问道:“龙大侠的话,怎么解释呢?”
龙九重道:“当时我察探到红颜知己柳静有一叔叔事后,老朽立刻前去拜访柳岚清,那时候柳岚清已经被谋圣王诩收录门下,年龄不过只有十四岁”。
柳烟波道:“龙大侠可是在那时候告知了柳岚清大侠身世?”
龙九重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这样告知他,但因事极不密,这情形被谋圣王诩和紫薰仙子、南宫正德三人知道了。”
柳烟波紧接着问道:“这样看来,柳岚清被迫流落异疆,乃是跟他身世有关了?”
龙九重回答道:“不只有关,而且是关系重大。”
要知当年的独狐会,乃是江湖武林一个权威组织。自从元兵入关之后,独狐会创立的宗旨,也因时代变迁。奸人挑拨离奸,人心分裂,因而使独狐会面临到今日的流离失散。”
柳烟波道:“龙大侠,在下曾听到姜伟亮简述过柳岚清大侠的身世,以及独狐会自谋圣王诩会主死后,各门人争斗权利而至独狐会解散之经过。但在下不太相信姜伟亮的话,是否属实,想请教老前辈一下。”
龙九重道:“今日你等有什么不明了的事情,不妨直道出来。”
柳烟波道:“龙老前辈,若要从头至尾详述一些武林恩怨经过,就是三日三夜也说不完,何况老前辈当今日理万机,咱们不能这样浪费老前辈的时间,况且晚辈等人对于江湖大事,也已经是一知半解了。”
龙九重点头道:“不错,你等都是当今武林后起之秀,对于天下武林重要事故,大部分都耳闻目睹。”
幽兰香接声道:“但我们却无法听到确实的传说,因而请教老前辈。”
龙九重道:“好!你等三人轮流发问吧!”
柳烟波点头道:“晚辈首先请教一事,根据姜伟亮的谈话。他说柳岚清大侠在独狐会中,被迫远走异地,乃是情爱纠纷所致。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龙九重道:“这事可以说是有牵连,但最主要原因,乃是柳岚清身世外露,奸人从中破坏所致。要知南宫正德乃是柳岚清的师兄,虽然他妒恨柳岚清的才华,但若要逼害他,可以说力不从心。”
幽兰香问道:“此话怎么解释?”
龙九重道:“因为当时的独狐会会主谋圣王诩死后,会中有四大尊者十二真君三十九丑煞,一半是效忠于独狐会,不参与什么另外势力。何况当时紫薰仙子是拥护柳岚清的。”
司空云凤突然问道:“龙大侠,我听人说:紫薰仙子是个坏女人,那可是真的?”
龙九重道:“不知司空盟主要指说紫薰仙子哪一点坏?”
司空云凤闻言,倏地面孔上一红,因为她听姜伟亮说:紫薰仙子乃是一个水性扬花的荡妇,此刻所问,即是这点。
龙九重似乎猜出司空云凤语中含意,他轻轻叹息一声,道:“外间传言,紫薰仙子乃是一个艳名传播天下的**荡妇,其实她乃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唉她本来乃是南宫正德的情侣,但因南宫正德不仁,为着自己利害得失,葬送了紫薰仙子青春,割爱绐谋圣王诩。试想紫薰仙子当时如何会去爱一个老头儿,她完全是一个被害者,被南宫正德压迫、威胁,始乱终弃。紫薰仙子当时恨极了南宫正德,恨不得啃食他的血肉,于是她为着生存,只有转嫁于谋圣王诩。”
柳烟波进一步的问道:“人说,紫薰仙子真心相爱的情郎乃是柳岚清,是否真实?”
龙九重回答道:“一点不错,她爱极了柳岚清,而是至诚至极,不惜自己性命安危,但是天下间的每一位男性,也爱极了紫薰仙子,都愿意冒着身败名裂去追求她、爱她,可是只有柳岚清得到她芳心。”
柳烟波问道:“当时柳岚清大侠跟她是不是年龄悬殊?”
龙九重道:“不错,相差十五岁。”
司空云凤突然问道:“柳岚清大侠是否也爱她呢?”
龙九重轻声叹道:“他尊敬她,感激她,却不生出邪念之想。”
柳烟波又问道:“听说紫薰仙子还遗留人间,不知可信否?”
龙九重道:“那是真的,她还长存人间。不过,那只是没有灵魂的躯体。”
司空云凤问道:“为什么说没有灵魂了呢?”
龙九重道:“因为她已经疯了。”
柳烟波接着问道:“当今紫薰仙子现在那里?”
龙九重道:“你等大概已经见过她了,现在她居无定所,眼下在何方,我也无从知道,唉!”
龙九重长吁了口气,接道:“紫薰仙子乃是一个历尽沧海桑田,受过风霜苦楚的女人。年幼之时,受尽苦痛,当今又为着柳岚清变成疯狂,自古红颜真是多薄命。”
柳烟波、幽兰香、司空云凤等人,本来对于紫薰仙子人格,感到有一种可耻之念,此刻听到龙九重叙述她的遭遇,心中未免生出一丝怜悯同情之心。
幽兰香幽幽叹一声,道:“龙大侠,紫薰仙子到底是怎样发疯的?难道不能疗治吗?”
龙九重道:“治疗疯病,最主要是寻出病因,到底是遭受什么刺激而发疯。若是属于此病态的,就是不用药物,也能疗治它。紫薰仙子的疯病,就是属于这类型,她发疯的原因,乃是遭受非常严重精神刺激所致!”
龙九重似乎有什么顾忌,说到这里,住口不语,停顿了良久,方才长长悲叹一声。
话到此处,外面突传来一声娇叱,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