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卖身

二月初二。

艾伦的武馆,正式开张。

银月岛的武馆,少说有上百家。

武馆的名头好听,其实多为暴力团伙。

外来移民想要在银月岛站稳脚跟,并不容易。

暴力社团,尤其容易招惹恩怨是非。

江湖不能光靠打打杀杀,更要讲究人情世故。

艾伦心知自己太过年轻,缺乏威望。

借着武馆开张的机会,广邀宾朋,展示一下人脉,震慑心怀不轨之徒。

索拉和安琪母女俩,邀请了不少娘家人。

艾伦一家在银月岛立足之初,得到凯斯家族不少关照。

虽说凯斯主母的分量不大够看,还是安排在了贵宾席。

真正够分量的宾客,都来自银月僧院。

其中最重量级的一位,可了不得……

身高,不到一米四!

体重,足有七十斤!

这位重量级贵宾,就是艾伦的师尊。

猫院首座,“白虎武尊”希瓦大师。

希瓦大师生性高傲孤僻,极少参与社交应酬,架不住艾伦软磨硬泡,才破例答应赴宴。

但是,她也有一个条件。

以人类形象前来赴宴,保持低调。

“我只来喝酒,不公开身份,省得麻烦。”

“你的亲友和宾客,也不用给我介绍。”

“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是你的……”

希瓦大师还在沉吟,艾伦先替她想好了托词。

“您的人类形象,看起来像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

“就算我说您是我的师尊,外人也不信。”

“不如将错就错,对外宣称您是我的干女儿,别人都不会起疑心,您觉得怎么样?”

“……我看伱是皮痒了!”萝莉武尊怒斥不肖弟子:“我是你的老师,你居然想当我爹?!”

“老师,这只是权宜之计,您别当真啊!”艾伦连忙安抚白虎武尊,免得挨一顿暴打。

转眼到了赴宴这天,希瓦大师守诺到场。

人是来了,脑子却不大清醒。

在飞艇上,她就已经开喝了。

下了飞艇,银发萝莉醉眼惺忪,走路打晃。

蕾妮只好背着她走进宴会大厅。

虎妞蕾妮,骨架高大,髋骨宽阔。

性感到喷火的魔鬼身材,堪比艾伦前世时尚画报上所谓的“肉弹女郎”。

明明是十九岁的少女,在娇小的希瓦衬托下,却像一位背着女儿赶路的美艳少妇。

要不是认得她俩,艾伦恐怕也会把她们误当成一双母女!

“希瓦老师对蕾妮师妹,格外宠爱。”

玛利亚低声对艾伦爆料。

“我原以为,老师是欣赏蕾妮的淳朴善良。”

“后来才发现,其实是相中蕾妮任劳任怨,勤快听话,适合给她当保姆!”

除了三位义兄义姐,艾伦之前采药时结识的两位师兄,贝克和霍格,也赶来捧场。

闲聊时,贝克和霍格还透露了一个消息。

银月僧院即将开放时间秘境,三院子弟,不拘内门外门,只要师门贡献达到标准,即可进入秘境,修行两年。

银月秘境中的时间流速,与南岛术士学院的秘境相同,四倍时率。

秘境中的两年,只相当于外界半年。

出席宴会过后,贝克和霍格打算远渡重洋,潜入红月岛,暗杀一位拜兽教的长老。

若能顺利完成任务,奖励的师门贡献,足够获得进入秘境修行的名额。

“艾伦师弟,你的积分够不够?”霍格问。

“还差不少呢。”艾伦实话实说。

之前上交豆腐配方获得的师门贡献,大多用来兑换各种觉醒剂配方,剩下的不够兑现秘境修行名额。

“那你得抓紧时间了!”贝克接过话茬,“要不要跟我们组队,一起前往红月岛执行任务?”

艾伦摇头婉拒。

武馆刚开张,他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实在腾不出空闲,陪两人外出执行任务。

……

嘭!

宴会气氛正热烈的时候,大门突然被踹开。

正在敬酒的艾伦,从容转身,望向门口。

目光触及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不由一怔。

“呵呵呵……该来的人没有来,馆主是不是很意外?”

身穿黑袍的红发青年,冷笑着走了进来。

长袍上绣有红月图案,胸前挂着蝙蝠圣徽。

“本人名叫安德鲁,来自红月岛。”

在满座宾客警惕的注视下,红发青年开始自我介绍。

“安德鲁先生,我好像没有邀请你赴宴。”艾伦冷冷道。

“馆主的确没有邀请我,但这不重要。”

安德鲁皮笑肉不笑。

“吾主卡戎,降下神启,指引我来到这里,除了向馆主道贺,还有一件小事。”

“我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叫查尔斯,前段时间在贵镇失踪。”

“据说,馆主是镇上最有权势的人,想必消息十分灵通。”

“馆主可否告诉我,查尔斯的下落?”

听到查尔斯这个名字,玛利亚沉下脸色,试图起身接过话茬。

艾伦连忙给她使眼色,示意全由自己处置。

玛利亚迟疑一下,最终还是默默坐了回去。

安德鲁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冷笑一声,视线又回到艾伦身上。

“我为今天这场盛会,专门准备了贺礼,相信会给馆主一个惊喜。”

说着,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微笑着摆在桌上。

打开盒盖,立刻散发出刺鼻的血腥气!

盒子里,摆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死者面庞泛青,蓄着一把羊角胡。

两眼圆睁,恐惧残留在瞳孔当中。

包括艾伦在内,周围的人们都认出来。

死者,正是海盗船长克拉布!

克拉布,三阶后期的蟹人术士,手下还有一帮凶悍的海盗。

无论个人实力,还是控制的势力,都不容小觑。

当初艾伦也是借用银月僧院的力量,才好不容易降服克拉布。

海盗船长居然被割了脑袋!

这个安德鲁,究竟得有多强?

血腥弥漫的大厅中,宾客低声议论。

“呵呵……不好意思,吓到大家了。”

上门挑衅的安德鲁,依旧笑容可掬,风度翩翩。

“诸位可能会疑惑,我为什么要送来这样一件煞风景的礼物?”

“坦率的讲,我是在帮馆主解决麻烦啊!”

大厅中喧哗声四起,人们眼中都带着疑惑。

安德鲁环顾众人,吊足了胃口才揭晓谜底。

“我听说,有人暗中收买克拉布,让他假装来踢馆。”

“按照剧本,克拉布挑衅过后,当着诸位贵宾的面,向馆主发起挑战。”

“我们的馆主大人,忍让再三,终于忍不住下场教训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

“一番激斗过后,馆主漂亮的击败克拉布。”

“克拉布输的心服口服,当着大家的面,为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而忏悔,请求馆主原谅。”

“宽宏大量的馆主大人,当然会原谅他。”

“毕竟,剧本就是这样写的嘛!”

“通过这场事先排演的踢馆好戏,馆主当众立威,还给武馆做了一场精彩的广告。”

“那些不知内情的糊涂虫,亲眼目睹馆主的实力,武馆的底蕴,还不得大加赞赏?”

安德鲁淡淡一笑,话语中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我提前杀了踢馆的演员,这份大礼,馆主喜欢吗?”

“哎哟!瞧你这脸色,我该不会是好心帮了倒忙吧?”

“馆主,也许是我误解了您的剧本?”

“我有哪句话说的不对,撒了谎,馆主可否当面指出来?”

“我改,还不行吗!”

艾伦没做声。

沉默就等于默认。

承认他和克拉布,的确事先策划了一场“踢馆”的戏码。

打算以这种吸引眼球的表演,为新开张的武馆打响名声。

这种做法,从商业角度来讲不失为一条妙计。

可一旦被人当众揭穿,就有点儿尴尬了!

艾伦可以矢口否认。

然而安德鲁既然上门挑衅,揭穿此事,恐怕还有后手。

他这里一否认,万一安德鲁亮出铁证,反而坐实他当众撒谎,名声扫地。

艾伦沉吟不语,思索如何突破困局。

宴会厅中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银月僧院众人倒还沉得住气。

毕竟有玛利亚等三大首席弟子在场,天塌下来有他们顶着。

至于萝莉形态的白虎武尊,只有艾伦、蕾妮和玛利亚知道她的身份,旁人只把她当成家长带来吃席的小朋友。

并不是所有人都沉得住气。

艾伦在镇上的亲友,特别是凯斯家族的来客,怒形于色。

纷纷站起身来,摩拳擦掌,打算赶走安德鲁这个丧门星!

“哎哟喂!你们这是要动粗吗?”

安德鲁装出怕怕的样子,击掌三声。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压下众人怒斥。

大厅中掀起强烈的魔力波动,地面浮现一圈发光法阵。

九条身影集体传送过来,并排出现在安德鲁身后。

九人清一色身穿红月黑袍,佩戴死神徽记。

安德鲁不装了,微笑着摊开手。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师弟们。”

“其中六人,学艺不精,修为三阶后期。”

“还有三人跟我一样不成器,四阶前期。”

“不好意思,让诸位见笑了。”

大厅中,怒斥声戛然而止,一时间静得针落可闻。

凯斯家族那一桌,原本拍案而起、怒形于色的宾客,悄悄坐了回去,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们聚众上门闹事,到底想干什么?”艾伦沉声问。

安德鲁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

“你编的剧本不错,不演出来,太可惜了。”

“克拉布之流,不足以担纲大反派,不如由我们师兄弟代替克拉布,免费出演这场好戏。”

“馆主不妨挑选十名得意弟子,痛打我们一顿。”

“打的我们连滚带爬,灰溜溜走人,既娱乐了宾客,又显示出贵馆的威风,岂不是一桩美事?”

“来吧,馆主!演员都已经到位,开始吧!”

安德鲁的挑衅,加重了大厅中的火药味。

众人的视线都停在艾伦身上,神色各异。

有人期待他化解危机,也有人幸灾乐祸。

处于众目睽睽之下,风口浪尖之上,艾伦忽然淡淡一笑,对安德鲁说:

“对付你们这群杂鱼,哪用得着十个人。”

“我武馆里最年轻的女弟子,都能轻松干翻你们所有人。”

“真的吗?我不信!”

安德鲁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似笑非笑。

“馆主,话是你说的,麻烦你把那位一个能打我们十个的女弟子,请出来吧!”

“这个嘛……我看大可不必。”艾伦面露迟疑,“大喜的日子,打打杀杀太扫兴了,不如咱们各退一步——”

“那可不行!!”

安德鲁打断他的话茬,笑得越发轻狂。

“牛皮吹破了,还想找台阶下?”

“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便宜事!”

安德鲁的师弟们,也嗤笑着加入群嘲艾伦的行列。

“事到如今,由不得你当缩头乌龟!”

“快把你那位一打十的女弟子请出来吧!”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开开眼界!”

你一言,我一语,句句尖酸刻薄,不留情面。

艾伦叹了口气,仿佛认命的样子。

“这是你们自己讨打,怨不得我。”

转身,走到抱着酒瓶子打哈欠的小萝莉跟前。

伸出手,揉揉小萝莉丝滑的银发。

“乖宝贝儿,快醒醒!有人来砸场子了!”

“你快出手,替干爹教训那群不懂礼数的恶客!”

银发小萝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拎着酒瓶子站起身。

摇摇晃晃,醉态可掬,走向安德鲁等人。

“痛打一顿是吧?”

“连滚带爬是吧?”

“你们这种要求,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萝莉打了个酒嗝,突然原地消失!

下一瞬间,出现在安德鲁等人跟前。

娇小玲珑的身影,连续瞬移闪烁!

速度快到超越人类视觉捕捉极限!

仿佛分裂成了十条一模一样的身影,同时扑向安德鲁等人。

安德鲁连同他的九个师弟,全都愕然色变!

小姑娘速度太快,快到他们来不及躲闪,甚至来不及眨眼!

银月流五阶武技——闪空百裂腿!

嘭!!

沉闷的击打声,在大厅中回荡。

安德鲁及其九个师弟,已经没了踪影。

被希瓦一脚一个,瞬间全都踢出门外!

希瓦大师电光石火间连出十脚,十次音爆几乎同时炸响,最终叠加成一声轰鸣,回音不绝。

全场鸦雀无声。

这个凶悍的银发小姑娘,真是潘瑟斯武馆的女弟子,馆主艾伦的干女儿?

人们心头,交织着惊疑与震撼!

艾伦以眼神向白虎武尊道谢,大步走出门外。

庭院中,横躺着六具尸体。

六名三阶后期的死神术士,无人撑得住武尊一脚,命丧当场!

安德鲁和三个四阶前期的,重伤垂死,挣扎着发动传送法术,侥幸保住性命。

其实,这还要多亏希瓦大师喝得半醉。

在萝莉形态下,她的体格偏弱,战斗力远不如虎人形态。

更不必说与巅峰形态的“虎首天”相比!

刚才那一招“闪空百裂腿”,只使出不到五分功力而已。

艾伦望着庭院中的尸体,内心深受震撼。

看来,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向“干女儿”学习。

……

稍微活动了一下拳脚,希瓦大师酒醒了。

想起那个不争气的笨徒弟,居然当众占自己便宜。

像撸猫一样抚摸老师尊贵的脑袋不说,还当真把她当女儿使唤,岂有此理!

大不敬啊大不敬!!

白虎武尊越想越气。

打着指点武技的名义,把艾伦关进武馆练功房,反锁上房门。

一双粉拳捏得咔咔响。

娇俏的小脸儿,浮现狞笑。

……

一顿暴揍过后,希瓦大师舒坦了。

盘腿坐在软垫上,享受弟子的按摩服务。

艾伦被她揍得鼻青脸肿,还得给老师捶肩捏背,殷勤服侍,不敢有半句怨言。

希瓦大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洁白的虎牙。

“艾伦,有件事我得提醒你,红月岛的人,不会放过你。”

“今天被我打跑的这帮臭蝙蝠,将来还是会找你的麻烦。”

“我不可能总是待在你身边当保姆,你自己打算怎么办?”

“除了勤学苦练,尽快提升实力,弟子别无他法。”艾伦苦笑着回答。

希瓦大师蹙眉沉吟,轻轻摇头。

“拜兽教的高阶术士,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秘境当中疯狂苦练。”

“你想自保,想尽快提升实力,也得借助秘境。”

“四月初一,银月秘境开放。”

“想拿到进入秘境修行的名额,需要积累足够多的师门贡献。”

“你自己想想办法,别耽误了修行。”

艾伦点头记下师尊的告诫,内心深处,还是对时间秘境怀有一丝抵触情绪。

是否应该争取进入秘境修行的名额?

因人而异。

寻常弟子,天赋平平,早已认清现实。

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卷不赢天才,索性放弃争夺秘境名额,淡泊名利。

艾伦也想淡泊,可惜做不到。

一来仇家太多,为了保全家人,他没有躺平当咸鱼的余裕。

二来是因为,他的天赋已经引起银月僧院三大首座的关注。

僧院的未来寄托在天才身上,艾伦就是一个重点栽培对象。

就算他本人想躺平,希瓦大师也不允许他浪费青春与才华。

“乖乖听话,从今天起,你就是亲传弟子。”

“不听话,惹我生气,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顿!”

“两条路,你自己选!”

萌凶萌凶的银发萝莉,威胁加利诱,双管齐下。

艾伦抵挡不住,只能硬起头皮,加入内卷大军。

……

夜色已深。

希瓦大师打着哈欠,回客房泡澡去了。

蕾妮如同保姆,陪希瓦大师洗澡,为她搓背,梳头。

忙活了好一阵,服侍师尊入睡过后,抽空来找艾伦。

“师弟,听说你还没拿到秘境修行的名额?”

“这不关你的事。”艾伦淡淡道,“我自己有办法搞定名额,不需要你来操心,早点睡吧。”

架不住蕾妮偏偏就是爱操闲心的命,兴冲冲地说:

“师弟,你大概不知道,其实名额是可以转让的!”

“这大半年来,我在厨房打工,还有卖豆腐配方分得的贡献积分,都存起来舍不得花,刚够兑换一个进入秘境的名额!”

“……所以呢?”艾伦忽然兴起不祥的预感。

这傻妞,该不会是想……?

“师弟!我把名额让给你,你就不用浪费精力做任务啦!”蕾妮得意地说。

“都说了,不用你操心!”

艾伦避开她真诚的目光,心头泛起一阵悸动。

相比蕾妮这样的傻白甜,他不算什么好人,但他还没自私到可以心安理得吸蕾妮的血。

蕾妮对他的冷淡态度毫不意外,耐着性子劝他接受这份馈赠,仿佛在哄一个任性宝宝。

“师弟,我这样做,不是为了让你欠我的情,其实是为了摆脱一个麻烦。”

“哪怕是为了我,你也要收下这个名额,不然的话,我不好向家人交代!”

“怎么回事?细说说!”

艾伦听出这里面有问题,顿时来了兴致。

……

蕾妮的烦恼,关系到她的家族,以及一场失败的婚约。

蕾妮出身的科奇斯家族,血脉传承已然衰落,被迫转型经商,专营糖果点心店铺,生意做的挺红火。

蕾妮是家族第三代的长孙女,术士资质平平,也没表现出善于经商的精明头脑,自然不受长辈重视。

近年来偶获奇遇,凭着莫名其妙的运气,成功进入银月僧院,还被希瓦大师破格收为内院弟子。

蕾妮在给家人的信中炫耀自己时来运转,打算进入银月秘境修行,今后一段时间无法回家探亲。

结果就因为这个名额,惹来有心人的觊觎……

蕾妮曾有一个未婚夫,名叫菲比斯。

六年前,菲比斯还只是一个街头流浪儿。

测出上等龙脉天赋,被科奇斯家族收养,视为一个可造之材。

饥寒交迫的街头生活,塑造了他不择手段的性格。

菲比斯知道机会难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往上爬!

为了改变命运,获得修炼资源,他疯狂追求蕾妮。

选择蕾妮作为攻略目标,是因为他看得出来,蕾妮在科奇斯家族众位小姐当中最为天真淳朴,最容易追到手。

这就是他的街头经验。

时隔不久,菲比斯如愿成为蕾妮的未婚夫。

当时,他还只是一个没有地位可言的赘婿。

蕾妮从未歧视过社会底层出身的未婚夫。

除了不肯在结婚前与他发生关系,金钱方面,有求必应。

甚至把家族分配给自己的修炼资源,都给了菲比斯。

通过蕾妮,菲比斯获得大量魔石,以及进入北岛术士学院深造的推荐信。

北岛术士学院,是龙脉术士的大本营,正适合菲比斯进修。

进入学院的菲比斯,很快就混得如鱼得水。

一开始,他还跟蕾妮书信往来,后来在学院里结识了新欢,一个比蕾妮更富有的世家千金。

自然而然喜新厌旧,对蕾妮日渐冷淡。

两年前,菲比斯寄给蕾妮最后一封信,明确表示了退婚的意愿。

蕾妮连夜回信,试图挽回未婚夫的心。

然而从那以后,菲比斯不再给她回信,断绝往来。

也许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菲比斯在北岛学院的女友,父亲在权力斗争中失势,被迫将女儿献给敌对派系的某位大佬,以求苟活。

菲比斯气不过,提出带女友私奔。

万万没想到,女友比他更现实。

果断抛弃他,投入大佬的怀抱。

菲比斯得罪了大佬,在学院里受到打压,前途无望。

灰溜溜返回故乡,痛哭流涕,跪求蕾妮的祖父原谅。

菲比斯毕竟天赋出众,年轻有为。

科奇斯家族的当代族长,蕾妮的祖父,不甘心当个糖果商人,梦想恢复家族往日的荣光。

为了振兴家族,天才必不可缺!

科奇斯家族这座小庙,供不起大神,菲比斯就是唯一值得栽培的苗子。

族长自认为顾全大局,不计较个人荣辱得失,一切决策都是为了家族复兴服务!

所以,他认为自己有理由要求孙女不计前嫌,继续扮演拉拢菲比斯的一件工具。

得知蕾妮受到希瓦大师赏识,收为内院弟子,便想通过她的关系,推荐菲比斯转投银月僧院。

甚至……祖父还让蕾妮把进入秘境修行的名额,让给菲比斯!

客观来讲,菲比斯的天赋比蕾妮强出太多。

为了家族复兴的长远之计考虑,有必要把宝贵的资源花在刀刃上。

蕾妮是科奇斯家族的成员。

在祖父眼中,她和她的秘境名额,也是可供家族支配的“资源”。

蕾妮,不甘心放弃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切。

不甘心接纳负心汉,任由他吃自己的“回头草”。

她善良,但不是愚蠢!

她温柔,但不是懦弱!

蕾妮对家族的决定很不高兴,又不好直接拒绝祖父的安排,就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与其把名额让给负心汉,还不如给艾伦师弟你!”蕾妮愤愤地说。

“蕾妮,我真心理解不了你的脑回路。”

艾伦转过身,在她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负心汉诚然可恶,然而我对你也没个好脸色,还骂你是‘傻妞’,你为啥要以德报怨呢?”

“艾伦师弟,你和菲比斯不一样!”

蕾妮欲言又止。

前男友和艾伦,到底哪里不一样?

直觉告诉她,前男友企图用甜言蜜语伪装自私的本质,艾伦则相反,一直在用冷言冷语遮掩内心的热诚。

可惜,她嘴笨,无法把心中所想用语言准确表达出来。

“傻妞,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艾伦枕着胳膊躺在床上,随口问蕾妮。

“我不要跟菲比斯复合,这是底线,但是,我又不敢直接顶撞祖父……”

“所以呢?”

“所以,我要你陪我回家,替我拒绝祖父的要求。”

蕾妮跪坐在床边,理直气壮的说。

艾伦惊呆了!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这叫什么事儿啊?!

“蕾妮,拜托你想清楚,这关我屁事?我凭什么要替你出头!”

艾伦的火气刚窜上来,就被蕾妮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扑灭了……

这傻妞,瞪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

“当然关你的事!”

“我是你的狗!”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不帮我,我还能靠谁?”

“不是!等一下!”艾伦感觉脑袋懵懵的,“咱们先从头捋一下……我什么时候收你当狗了?”

“我说要当你的舔狗,你也没拒绝呀!”蕾妮振振有词,“没有拒绝,就是答应咯!”

“……我现在还来得及拒绝吗?”

蕾妮扶着床沿,一脸坚定地摇头。

艾伦扶额叹气。

他现在忙得很,不值当为了这点儿破事,大老远跑一趟科奇斯家族。

既然蕾妮死皮赖脸的非要给他当狗,就让蕾妮在给祖父的信中直说:

“自愿卖身给希瓦大师的亲传弟子,潘瑟斯武馆的馆主,往后与科奇斯家族一刀两断,谁敢不服,来找她的主人理论!”

“这个主意太好了!”

蕾妮很开心,立马取来文具和信纸。

还主动草拟了一份卖身契,自己按上手印,然后让艾伦签字,接收她这份人身财产。

“只是编个理由帮你忽悠家人,你怎么当真了。”艾伦哭笑不得。

蕾妮白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开导笨主人:

“我爷爷又不傻,菲比斯也不傻!口说无凭,哪能骗得了他们?”

蕾妮递来纸笔,笑眯眯的哄着他。

“做戏,就要做全套!”

“来,乖乖签字画押!”

“完事我给你做好吃的宵夜,洗脚暖床!”

艾伦见她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感觉怪怪的。

“……怎么搞得好像是我在卖身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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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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