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所谓现实的引力
【勇者】
听起来像是前世某些文娱作品里的角色。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因为除却三人外，有别的穿越者是这么调侃自己。
【地脉的勇者】
久而久之，这个称呼便流传开。
主要是在秘灵一族内流传，它们总能接受很多来自异世界的知识。
为何？
这就不得不提秘灵和地脉了。
地脉，到底是什么？左明河也了解得不多。
但可以确定的是，就如同“苍天有眼”一样，“大地也有眼”。
天道和地脉，都存在冥冥中的意识。
而现在，地脉与天道，处于对立状态。
地脉一方的说法是，千年前天道出问题了，登仙路断绝就是其副作用之一。
一面之词，暂供参考吧。
天魔与天道有某些关系，具体如何，不清楚，只知道秘灵对这方面问题的态度比较暧昧。
抛开出问题的天道不说，单说天魔。
可以明确的是，天魔是制造混乱的存在，混乱这一意象也能反哺天魔，增强其力量。
天魔还会带来精神污染，接地气的说法，就是一种心魔，所以不可以随意传播天魔的信息。
在一些地方，天魔是作为信仰存在——挺麻烦的。
既然要制造混乱，那攻击的对象，自然是“安稳”、“秩序”。
而大赵，就是这么一个国度。
和宗派割据、战乱不堪的中洲相比，南域、大赵，实在是太安稳太安稳了。
对于天魔来说，这是它们必须破坏的。据说，这就是天魔存在的意义。
确定了目标，天魔就开始行动了。
更久远的是就不说了，单说八十年前。
史书里对八十年前那件事语焉不详。这是被刻意隐瞒的结果，使用的手段包括不限于春秋笔法、篡改记忆。
而“那件事”，简而言之，是一场战争。
大赵原本就镇压着名为“不死树”的天魔，当时另一只天魔来袭，一系列策划下，不死树的封印松动了。
然后，大赵就要面临一只半天魔。
损失惨重，元气大伤，都不足以描述那场战争里大赵的损失。
毕竟，皇族死得只剩一名女子了。
其结果，就是付出了极其高昂的代价后才斩杀了来袭的天魔，并加固不死树的封印。
当时大赵已经够惨了，还好那位女帝乃是一代明君，在位数十年里重铸大赵辉煌。
然后，夺嫡，出现了。
现在民间的记录来看，那件事是二皇子突然出手。但根据秘灵方面的记录，此事另有缘由。
皇子，被不死树诱惑了。就像萧王那样。
具体过程就不说了，只需要知道结果。
第一任女帝两儿一女，最终只活下一位没有任何从政经验的女儿这件事，是被天魔刻意引导的。
天魔的目的，是断绝赵氏血脉。
不可否认的是，对于基于血脉的皇位继承而言，男性皇帝远比女性皇帝有优势。
因为孩子是妈妈生的而不是爸爸生的。
十八年前，虽然手段不一样，但最终结果依然促成了一个没有从政经验的皇女登基——至于景元帝表现出惊人的能力，这就是“意外”了。
所以，八十年三凤，看似奇迹，实际上，是赵氏被不断迫害的悲剧结果。
如果不是出现许不厌这个怪胎，就算不死树短期无法挣脱封印，大赵也会在农作物风波上陷入困境，挣脱一部分封印的天魔也可能会加强对诅咒的影响。
然后诅咒爆发，赵元燕死去，轮到其他皇亲死。
但在这里，景元帝做了另一手准备。
她的幼弟，鲁王。
常有人说鲁王风流成性，府上枝繁叶茂。
事实就是，鲁王年不过而立，但确实人丁兴旺。
一旦诅咒爆发，那么鲁王的这些子嗣，全是替死鬼。
也正是要靠这些替死鬼拖延时间，景元帝找办法解决问题。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直接解决诅咒的源头，不死树，一劳永逸。
要举大赵之国力强杀不死树，因为其名“不死”，所以很难做到。就算做到了也必然带来“混乱”，那是必须极力避免的。
最重要的，是“安定”。
这也是与天魔对立的地脉阵营所极力维护的。
“等等。”
吕少丰叫停了左明河的话语，蹙起眉头喃喃道：
“安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怎么了？”
听到提问，吕少丰回过神，正色道：
“农作物事件的对策，我还给皇帝提供过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但可以短期内缓解局势。”
“什么办法？”
“动用武力。”
吕少丰一字一顿地说出了答案，
“用武力逼迫包括万药谷在内的势力收购作物以稳定市场，但这个对策被果断否决了，现在我知道原因了。”
大赵是受地脉庇护的，地脉确保了凡人王朝不会被修炼者压迫，反倒是大赵足以强大到压制境内的修炼者。
但即便这样，对上天魔也十分无力。
然后，也不知他们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思维才想出了一个计划。
——引入包括但不限于穿越者在内的特殊人才。
这些特殊人才特殊在成长之后，他们可以背负地脉火种，如此就可以付出相对来说极低的代价斩杀天魔。
“地脉火种？”
听到这里，许不厌有些迷茫。
“什么东西，那天好像没见过。”
“我倒是看见了。”
吕少丰插话，那日他可是在皇帝身边看直播的。
“被你随手拍飞了。”
“……哦。”许不厌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个东西。
无言，有些尴尬，他都用不上那东西。
“咳咳。”左明河轻咳一声，“你俩听我继续说。”
接下来先说一下秘灵。
两句话总结。
秘灵为地脉而生，地脉阵营的协调者和主力之一，负责的工作很多，主持秘境只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所以才叫秘灵。
幼体是蛋，认主按主人所想化形，不认主就会变成千奇百怪的蛋。
没了。
特殊人才虽然是被地脉召唤，但却不能直接与地脉联系，寻找特殊人才也是秘灵一族的工作。
然后就有可能被天魔截胡。
左明河之前就是被截胡了，名为系统的魔种会诱导他成长为制作混乱的存在。
按之前许不厌的判断来说，可能会在一次又一次不得不做的选择里沦陷，成为一位无情无义的精致利己主义强者。
现在掰回来了。
至少，许不厌感觉重逢后的左明河开朗了很多。
特殊人才可以选择与地脉签订契约。
内容很简单，地脉会帮助特殊人才成长。作为回报，需要为地脉阵营贡献，工作包含但不限于对抗天魔。
不强迫，自愿选择。
许不厌打量着左明河——练气五十六重了。
“你签了？”
“签了，有期限的，可以续约，很人性化。”左明河苦笑着承认了，
“很矛盾是不是？明明我是追求自由不受约束的，但为了更快达到那个境界，此时我却自己选择约束自己。”
“这就是现实的引力啊。”
吕少丰拍拍他的肩膀：
“我也一样的，一位明君正是破除封建的阻碍，而我现在为了天下百姓，还是不得不依赖明君。”
“呵～”
左明河又是摇头苦笑，又是抿嘴，最终歉意地望向吕少丰。
“总之，抱歉啊大善人。我这个人其实还是很自私的，我没法像你这么崇高，只能去追求自我的提升。至少暂时，没办法成为你的同志了。”
“没关系。”即便被拒绝，吕少丰的微笑也不曾僵滞。
许不厌默默地旁观着二人。
一人追求逍遥自在。
一人胸怀天下苍生。
那他自己呢？
听了他们说了这么多，许不厌很有感触。
但好像也只有感触了。
“还是许子谦好啊。”
忽地，二人聊到了他。
“活得如此随性，某种意义上也就是我追求的境界了。”
随性吗……
许不厌并未回应他们的赞叹，而是心中暗自叹气。
说是随性，但本质上，是他不为自己而活。
或许曾经想否认，但事实就是，不知从哪一年开始至今为止，他就是在为家人而活。
现在只为师妹而活。
他很强大。
但心智上的格局却很小很小。
思想境界与力量不匹配，他自己也是明白这点的，且从不否认。
毕竟，实在没有过度的个人追求。从来没有哪条规矩要求强者就要建功立业、名留青史。
简直就像个暮气沉沉的老头一样，没有师妹的话，可能就是能过一天是一天的状态。
他所期待的也只是改变这种心态而已。
这也是师父的遗愿。
现在，师妹已经选择成长，孩子已经开始脱离怀抱，他也该认真点考虑自己的事了——这本就是他下山云游的另一目的。
就从“以个人的意志”去做一些和师妹、和柴米油盐无关的事开始吧。
比如说……
“你刚才说……”许不厌扭头望向吕少丰，
“皇帝拒绝对那些势力动用武力的理由，是为了安定，对吧？”
“呃……对。”
吕少丰补充，
“是大军的问题，要对抗万药谷这种宗派，必然需要动用大军。而且会破坏朝廷和宗派间的平衡，如此两边生隙，就可能出现混乱。”
“总之，不能是朝廷出面，对吧？”
“差不多是这个理吧……”
“那我来吧。”
“啊？”
吕少丰没反应过来：“什么？”
许不厌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回忆起不久前因吕少丰那高尚的理想而触动的感觉。
然后，睁开眼。
“我认同你的理想，但我的平凡配不上你的崇高，所以我无法成为你的同志。”
这可能是一种自卑，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格局太小，但不重要了。
反正，今天的他，做不到坚定地与吕少丰朝着那个理想前进。
他是和有明确个人追求的左明河不同，他是迷茫，但他不轻易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
不过他可以做到另一件事，为吕少丰暂时扫除障碍。
顺便。
出口恶气。
“逼迫那些势力收购作物就行了吧？朝廷不能做的话，那就让喜怒无常的剑魔来做。就拿万药谷开刀，杀鸡儆猴。”
“？？？”
“我本来就看他们不爽，两年前我都把他们削成万药坡了，现在还来搞事情。”
许不厌的脸色黑了下来。
他，许不厌，不是圣人，但认为自己还算正派。
看到他所抗拒的恶，自然会很不爽。
不爽，既然闲着有空，那就出手。
不需要更多的理由了。
“你有没有什么计划？没有的话我现在就过去，看我不把那万药坡削成平地。”
一旁。
带着任务寻找许不厌的林蛋恰好到来。
闻言。
瑟瑟发抖。
许不厌的心态变化简而言之：
吕少丰要做的事他不会过度参与。
不是主线
那种事当主线会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