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受到了通天的气息,元始微微睁开眸子,冷淡道,“你来干什么?”
阐,截二教虽然教义不同,且这些年来,两教之间矛盾不少。
但三清一路相伴走来亿万年岁月,互相扶持。
通天心中还是敬重自家这个二兄的,故说话十分缓和。
“兄长,此次惩处惧留孙,是有些过了,但错毕竟在那惧留孙,若不惩处,截教教规恐再难以服众,请兄长知晓。”
元始淡淡开口,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意。
“惧留孙的确有错,但既然已经惩治过了,你又来我这里干什么,是想来示威?”
通天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师兄这是说的哪里话,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人,阐,截三教,皆是我玄门一脉,关系不该闹的如此僵硬的”
通天教主还未说罢,元始便挥手,声音十分淡漠。
“不必再说了,阐,截二教,教义不同,大道不同,那惧留孙虽然有错,但唯有一点却说的没错,你截教门下弟子,皆是被毛戴角,福缘浅薄之辈也,这种弟子,能有什么出息,你如此收徒,截教终有一日会败在这些弟子身上。”
元始一边说,眼中一边流露出一股不屑。
阐述天道至理,顺应洪荒大势,万物分三六九等,依才教化,这便是他阐教。
唯有先天神圣,跟脚不凡,福缘深厚之辈,才可拜入阐教。
至于那些湿生卵化,被毛戴角,福缘浅薄之辈,连自身都难以保全,怎能配得上修行他玄门大道?
“被毛戴角,湿生卵化,福缘浅薄,兄长竟也如此看我截教弟子?”
通天教主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直接质问道。
就连亿万元会打磨出来的无暇道心,此时都是微微泛起了涟漪!
“事实如此,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元始端坐于诸天庆云上,双眼十分冷漠。
见元始这幅样子,通天教主的脸色也彻底冰冷下来了。
“兄长口口声声湿生卵化,被毛戴角,看不起我截教弟子,那十二金仙之一,黄龙真人,本体也是一条黄龙,岂不是也是湿生卵化,被毛戴角之辈,既然如此,兄长为何又要收下那黄龙当徒弟?”
“那黄龙,乃是祖龙血脉,亦是跟脚不凡,资质卓绝之辈,你那些截教弟子,焉能和他相比?”
元始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分,玉清宫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血脉浓郁?”
“资质卓绝?”
“恐怕是因为黄龙一族给兄长送上来了那黄龙一族至宝,九龙沉香辇,兄长这才收下那黄龙的吧,不然何以至今,其他十一金仙手中皆有灵宝护体,唯独那黄龙手中,要什么没什么?”
通天这话极是犀利,顿时让元始勃然大怒。
“通天,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在质疑兄长?”
“事实如此,难道便不让人说了,”
通天教主最是桀骜,此时血气也上来了,声音冰冷,丝毫不让。
一时间,玉清宫中的气氛越发压抑起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正当玉清,上清二人僵持,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时候。
“撕啦!”一道虚空破碎声传来。
虚空被人以大法力撕开,太清老子的身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随着太清出现,一股阴阳柔和之力从他身上缓缓散发。
玉清宫中的那压抑气氛,在这股柔和气息之下,如春风化雪般悄然散去。
太清老子看了看剑拔弩张的二人,皱起眉头,轻声呵斥道。
“都是同门兄弟,如此吵闹,坏了感情,成何体统?”
“那惧留孙有错,惩治了便是,尔等如此吵闹,若是传了出去,玄门正宗,盘古三清之名,岂不是成了一个大笑话?”
三清之中,太清第一个诞生,当年游历洪荒时没少照顾玉清和上清,素来甚有威严。
随着太清开口,骄傲如元始,也不再说话了,通天同样沉默不语。
过了几息时间,通天不愿多做停留,对着太清作了个稽首便直接告辞。
元始则是轻哼一声,丝毫不以为意。
太清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人,阐,截,关系不该这么僵硬”
太清说完,身子一闪,同样离开了玉清宫中。
时光荏苒,距离惧留孙犯下大错,被困思过崖,又过了一万年的时间!
这万年来,有了定光仙和惧留孙的前车之鉴,截教,阐教各自收敛了很多。
但交往互动,却是比之前还少了许多。
两教之间,各自做各自的,井水不犯河水,一时间倒是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的同时,两教之间的感情,同时也变得越来越薄弱
另一边,陈玄机闭关苦修法则之力,也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空间,雷霆,造化,阴阳四大法则中。
成功入门两门,将空间法则,雷之法则给参悟到了一成。
也就是说,凭借空间法则,雷之法则,陈玄机现在随时可以使顶上三花盛开,证道大罗金仙。
从此之后金意不朽,永恒逍遥,万磨不灭。
但陈玄机没有选择突破,而是继续参悟造化法则,阴阳法则,积蓄法力,道行!
大罗仙,和之前的境界一样,积累越深厚,突破之后的实力便越厉害,前路也更加过广袤。
陈玄机心中早有计划,至少要将四大大法则齐齐参悟至一成之后,再着手证道大罗金仙。
眼前阴阳法则,造化法则还未参悟至一成,证大罗仙,自然不用太过着急。
思过崖,位于昆仑山极偏僻之地,沿途人烟,灵气稀薄,环境极为恶劣。
就是一些境界低微的草木精怪也不愿意在此处停留。
思过崖之巅,惧留孙脸色发白,丝毫无之前仙风道骨的样子。
正运起法力,不断抵挡从天而降的天雷,和自地底之下涌出的地火。
天雷,地火的折磨,让惧留孙不堪重负,脸色十分难看。
好不容易抵御完了一轮天雷地火的轰击。
惧留孙这才吐出一口浊气,面色疲惫,来到一旁歇息,吐纳,打坐,恢复法力!
惧留孙表面上虽然无比平静,可心中,却有无穷怨念在滋生!
不公!不公!
抢夺长耳定光仙灵宝之事,乃是那赤精子唆使。
若不是那赤精子,自己怎的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不,除了赤精子之外,还有那截教首席!
自己只是抢了定光仙一件法宝,还未得手,便定下如此重罚!
还有广成子师兄,明明知道是那赤精子唆使,却不站出来说明,害得他落得如此下场!
惧留孙心中,有无尽的戾气在滋生。
他恨赤精子,恨陈玄机,恨广成子。
同时更恨其余金仙,素日里称兄道弟,感情不菲,自己一出了事,这么多人,却一次也没来看望过他!
随着戾气的滋生,惧留孙的瞳孔都是有些发红
西方大地,须弥山上,八宝功德池旁,菩提树下,丝丝缕缕的金光,从那菩提树上折射而下。
化作一缕金色的薄纱,缓缓披在准提,接引身上。
气息一片宁静,祥和,让人看到了,心中安详,好像能忘却一切烦恼。
突然,宁静的画面被打破,接引睁开了目光,看向了东方,惊讶道。
“那昆仑山上,传来好大的一股戾气!”
准提也被这一道声音惊醒了,有些疑惑,“师兄是如何知道的?”
圣人,历万劫而不磨,沾因果而不染,与天常在,与道同存,量劫之外,一念之间,可通晓洪荒大事小事。
但昆仑山,同为圣人道场,有圣人道蕴覆盖,即便是他们,也无法窥探。
接引笑道,“你莫不是忘了我的恒河梦界?”
西方二圣,准提修行寂灭大道,接引修行因果大道。
接引天资绝世,又从因果大道之中悟出一门绝世大神通,便是恒河梦界,又叫做梦中证道之法。
梦中证道之法,可于修士的梦中,构建恒河梦界,恒河梦界每凝实一部分,修士的道行便会不断提升。
最重要的是,此道神通,可在任何世间,任何地点,窥探,进入他人的梦境,即便是圣人道场,也无法阻挠,知晓。
一听恒河梦界,准提这才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那敢问师兄,昆仑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接引闭目微微感应,圣人元神通晓万物,很快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意。
“是那阐,截二教又起了分歧,那十二金仙之一惧留孙,被罚入昆仑山思过崖中面壁三万年,思过崖中,环境恶劣,那股巨大的戾气来源,便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准提神色一动,好像想到了什么,目光顿时一亮。
“三清不分家,东方稳如泰山,吾西方断无大兴的机会,只有三清生了嫌隙,吾西方才有可乘之机,这惧留孙或可如那燃灯道人一样,先作为一个种子,等待日后长成参天大树再助我西方教一臂之力。”
接引微微一笑,“为兄正有此意,阐,截之间,教义相悖,早晚不合,我等出手,不过是加快了这个速度罢了。”
“师兄快些出手吧。”
准提一想到西方大兴的那一幕,心中便激动,无法自拔。
接引微微颔首,瞬间入梦,恒河梦界作用之下,元神一念之间,横跨千山万水,便来到了昆仑山,思过崖之上。
思过崖前,惧留孙只感觉眼前有一道金光闪过,整个人瞬间便没了意识。
等惧留孙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然处于梦境之中。
在无尽的戾气之下,惧留孙的梦境显化,乃是一片汪洋!
汪洋一望无际,天空一片漆黑,偶有一丝紫色的闪电划过。
漆黑的海水,不时翻滚,掀起亿万丈高的大浪。
惧留孙的元神,宛若一艘小船,处于汪洋中心,不断颠簸,大浪拍来,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可能!
就在这时,一阵浓郁灿烂的金光划过天空,化作了一道金色身影,正是接引的样子。
接引拈花一笑,神情淡然,周遭金光绽放,抚平肆虐的漆黑海水。
惧留孙抬起头,一下子认出了接引,“接引师叔您怎会在这里?”
接引微微一笑,“吾西方教,救苦救难,大慈大悲,吾感受到你心中戾气,故特来化解”
惧留孙连忙摇头,“弟子心中并无戾气,不敢劳烦师叔大驾。”
惧留孙心中虽有戾气,但深知自家师伯,师尊,师叔皆不喜欢西方教。
此时生怕犯了忌讳,故此时连忙拒绝。
“师侄所言,是真的吗?”
准提眼中,不知何时,泛起了淡淡的金光,金光好似拥有魔力,让人神智渐渐迷惑
不知道过了多久,惧留孙眼中,也出现了同样的淡淡金光,心中的戾气,开始猛然增长起来!
三倍!
五倍!
十倍!
终于,无尽的戾气,吞噬了惧留孙大半心智,他捏紧了拳头,大喝道。
“师门不公也,吾惧留孙不服!”
接引微微一笑,又道,“吾西方虽贫瘠,但却至公至正,师侄可愿入我西方教?”
“不愿”
惧留孙眼中,蛊惑金光忽强忽弱,不断闪烁,最终化作了三个大字。
“我愿意!”
“如此甚好,待师侄完成任务之后,欢迎前来我西方教报道,共享我西方教气运!”
任务,自然是离间三教关系,使三清分家,破坏东方根基,使西方有大兴的机会。
接引说完,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念头一动,一枚金色的菩提子便是出现在了手中。
接着,屈指一弹,菩提子便是打入了惧留孙元神深处,真灵所在之地!
菩提子日日夜夜旋转,永不停息,不断巩固,加强惧留孙心中的戾气。
种下菩提子,接引微微一笑,撤去恒河梦界,元神瞬间又回到了西方,开始静静等待!
思过崖,惧留孙缓缓睁开了眸子,眼光深处,有一抹戾气一闪而过!
时光匆匆,又过了几千年的时间。
几千年的时间里,陈玄机一边参悟法则之力,一边教导随侍七仙,指点多宝等四大亲传。
闲暇之时,便前去贡献阁之中,整理,更正弟子们的贡献点数。
再去上清宝库查阅宝库中的资源,灵根,法宝等等。
偶尔心血来潮,聚上几十位弟子,举办上清仙宴,增强同门感情,品尝香茶,欣赏昆仑美景,打磨道心,倒是不亦乐乎,十分爽快。
这一日,上清峰之下,一座瀑布面前,陈玄机正打坐悟道,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大师兄,大师兄,昆仑山下有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要找您。”
声音还未落下,便见一道青色身影闪过,虬首仙的身影已经来到了陈玄机身前。
“虎背熊腰的壮汉?”
陈玄机眉头一挑,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虎背熊腰的壮汉啊。
虬首仙连连点头,然后又解释道。
“大师兄,那壮汉左手捏着一条青蛇,右手捏着一条黄蛇,十分威武,好像是巫族之人,说奉后土祖巫之命前来邀请大师兄去不周山做客。”
“左手捏青蛇,右手捏黄蛇那是大巫夸父啊。”
当初陈玄机去不周山拜访后土祖巫,就在后土部落见过一次夸父。
夸父是后土部落之人,性子没有那么暴躁好战,倒是颇为爽朗,和他投缘。
“不愧是大师兄,连巫族祖巫都亲自派人邀请”
虬首仙一脸羡慕。
一路跟着虬首仙下了山,很快,陈玄机便在昆仑山脚下看到了夸父。
还是在后土部落时的那身打扮,只是身上的肌肉好像又多了一些,更加粗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