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三醒了以后,见到床头由昨日的猪头阿翰,变成了今天英气十足的娇艳,非但心里没有一丝安慰,反倒是更紧张了。
“我说雷捕头,怎么每次看到你,都有着下一刻你的脚会出现在我胸前的感觉呢?”宁三说道。
雷小柔说道:“这只能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你欠踹!”
“哎?我说雷捕头,这大清早的我可没得罪你吧,你咋这么大火气呢?”宁三好奇的问道。
“火气?本官就纳闷了,你家里三位如此美艳多娇的夫人你不好好守着,却常常在外行孟浪之事,你....哼,真不知道你们男人都是怎么想的。”雷小柔没好气的说道。
“孟浪之事...宁某就纳闷了,雷捕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孟浪了,我又孟浪谁了?你身为官差,说出的话代表的是我武朝律法,你可要慎言啊。”
“我...你..你昨日便孟浪我的小腿了!”雷小柔一跺脚指着自己的腿说道。
“呃......”宁三被雷小柔的话狠狠的噎了一下,忙岔开话题问道:“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飘散吧,不知雷捕头今日找在下是何事?”
雷小柔也不愿再提及昨日的尴尬之事,甚至想起了那件自己穿过还未浆洗的亵衣,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这登徒子那里,见宁三没提,身为一个姑娘家,自己也就更不好意思问了,也顺着宁三的话题说道。
“昨日你答应了本官一个条件,那就是本官除了城郊男尸案以外,还有一个案子颇为棘手,你若是能帮我分析案情,助本官破获此案,那之前你猥亵本官...的腿的事,便一笔勾销,怎么样?”
雷小柔说完,自己都感觉脸上发烫,幸好这屋子床头处光线较暗,而屋内只有她和宁三两人。
“我...猥亵你...的腿...我说雷捕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官字两个口....”
宁三正想分辩,见雷小柔的手又摸向腰间,忙话锋一转一脸严肃的说道:“雷捕头,作为百姓,是有义务帮助官差查清事实的,你且将案情说与在下听听...如何?”
雷小柔收回摸向腰刀的手,见宁三一脸认真的样子,遂将那日雨夜皇家避暑别院燕皇妃寝宫发生的事情,仔细的给宁三叙述了一遍。
“你是说,可能是见鬼了?”宁三听完后皱眉问道。
雷小柔点头说道:“话是这么说,卫尉寺的侍卫们听了以后,也都查的心不在焉,深怕触怒了些什么不该触怒的东西。“
宁三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雷小柔分析道:“我总感觉,还应该是人为,若是真有恶鬼的话,那皇家王道之气如此之盛,邪祟又怎能靠近呢?”
宁三心里暗叹,还以为雷小柔是个唯物主义者,弄了半天,她想到皇家王道之气上去了,可自己又不能拿出科学的一套理论去驳斥她所信奉的理论,这要讲起来就算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那你经过一天的查探,有没有什么线索呢?”宁三又问。
雷小柔说道:“令本官想不明白的其实只有两点,首先,是雨夜窗外那...暂且说她是人,问题是她是怎么通过卫尉寺的森严守卫进到避暑别院里去的,其次,就是那铜镜上的绝命诗,事后听燕皇妃自述,之前她并未听说过那首前隋杨广的诗词,但又清楚的记得铜镜上的字,可事后,据皇妃丫鬟香兰口供,她并未见到铜镜又任何异常,更没有燕皇妃所说的绝命诗。”
听雷小柔说完,宁三沉思片刻,问道:“还记得那首诗吗?说给我听听。”
“求归不得去,真成遭固春。鸟声争劝酒,梅花笑杀人!”雷小柔背道。
宁三想了想,说道:“雷捕头,你想一想,这首诗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那里,若是作案者刻意留书,是否代表着他此时的心情?从这首诗从字面意义上看,前两句,写的像是在描述自己被囚禁时的绝望情感,但也不一定是被囚禁,也可以理解成,这人正作着自己并不喜欢但又不能放弃的工作。”
“而后两句,鸟声争劝酒,梅花笑杀人,意思可能是说,这个人每天笑脸相迎看着他不想看到的事,即使在外人看来很羡慕的日子,也可以足够摧毁他的内心...”
雷小柔平日里也是京兆府的金牌捕头,在她手下破获的案子也是数不胜数,听宁三分析起这首诗词,雷小柔心中一动,之前她刚听到内官说起,她还只当是那前隋后主无病呻吟的一首绝命诗。
可此刻听着宁三将诗的意境分解,然后套入到嫌疑人的情绪中,还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
“宁公子的意思是说,皇上内宫里,可能有这么一个人,做着不开心的工作,而且还心理扭曲到想加害于贵妃?”雷小柔问道。
宁三躺在床榻上,斜眼看着雷小柔说道:“那雷捕头还相信这是恶鬼所为?若你真这么想的话,我想你就不会来找在下,而是去找和尚道士去做法事了,对不?”
“那铜镜上的字又该怎么解释呢?当时燕皇妃亲口说是清清楚楚的见到了铜镜上的绝命诗,而且还是由鲜血书写而成,可后来那叫香兰的丫鬟却说,并未见到铜镜上的血诗。这能不能是燕皇妃的幻觉呢,可是若是幻觉,又怎么能编造出她从未听过见过的诗词?”雷小柔盯着宁三的眼睛问道。
宁三看着雷小柔认真的表情,笑了起来,待笑罢,宁三说道:“雷捕头,难道你真的认为所有人说的都是真话?仅是这个简单的案情冲突,你们就宁愿把这起案子往那‘恶鬼’头上按?嘿嘿,你知道人和鬼的区别之处是什么吗?雷捕头。”
雷小柔问道:“是什么?”
“人和鬼的区别就是,人会说谎,而鬼不会....”
雷小柔心里咀嚼着宁三的这句话,突然抬头道:“你是说,香兰在说谎?”
宁三仍然笑着,慢悠悠的回道:“我可没说说谎的一定是那丫鬟香兰,万一要是那太子之母,皇妃燕惜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