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分歧就此开始,直到三年前,魏彦英第一次提出了让徐兴去参加当年的乡试的想法,却不想踩到了徐兴的逆鳞,二人大吵一架,第一次真正和彼此红了脸。
当时的楚阿牛来了也就不到一年光景,根本不敢管这二位的闲事儿,夏奕清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被吓得躲在屋里头不敢出来。司马青梅更不用说了,和这次一样连面都没露一下,唯一能指望的老祖却又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架势,这件事最终也只能以双方力竭,暂时休战的结果告一段落。
自那以后,基本上每隔三五月半年两个人就会因为这方面的问题吵上一架。虽然倒不至于发展到动手的地步,可恶语如刀亦伤人啊,到了如今,两个人早就对彼此积压了诸多不满。细细想来,打从我们到这里至今,貌似还真没怎么见过这两个人之间有过沟通。若是这个问题还不能妥善解决的话,只怕日后是会惹出大乱子的。
想到此,我不禁问道:“那你们,难道就没想过从中调解吗?就这么看着他们吵,这也不是回事儿啊!”
夏奕清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挺深奥的问题:“许哥哥,那你觉得,是满足个人的精神需求更重要呢,还是无私奉献,造福大众更重要呢?”
“呃…”我一时语塞,身后的檀鸢和小辫子也是面面相觑。是啊,究竟哪一个更重要呢?
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首先我们都要明白,自己是以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来到这个世界的,有着独立的思想和性格。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都会有欲望,都会有一些自己的小想法。但是当这些问题被放大,甚至上纲上线的时候,过去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问题就会变得异常严重,为人诟病,徐兴如今就是这样。只不过目前在这里,应该只有魏彦英一个人这么觉得吧。
而对于后一句,我也觉得同样难以割舍。也许是打小受到的教育问题吧,反正我是觉得自己不管学了什么,都是为了将来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有些赞同魏彦英的观点了。明明有本事却不愿意在现实生活中施展,那不就是纸上谈兵、白瞎了一身的本领了吗?
思前想后,我实在评判不了,只能低着头往地上一蹲,带着两小只在一旁跟着看热闹。五个人蹲成一排,要不是面前还有两个吵得天翻地覆的局外人,这场面应该还挺有爱的…
又是一场不了了之的争吵,在楚阿牛忍无可忍的强势介入下落下了帷幕。看着被一只强壮的右臂拦腰抱走,还不忘用愤愤不平的眼神回瞪对方的徐兴,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哎小五啊,哥哥问你个事儿,这徐兴兄弟…是不是几乎从来不出门啊?”
夏奕清早就看困了,迷迷瞪瞪地回道:“他也没有那么宅啦,不过确实出门的次数不多,而且都是为了买书才进城的。要不然你怎么能被他发现,然后带回来捡回一条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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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就爱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我这时候也没心思和她斗嘴了,心中不断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吃过一顿明显不怎么用心且饭桌气氛异常诡异,连小十七拼命散发魅力都救不回来的早饭后,我便以帮忙收拾餐桌之名拉着三个姑娘去了后厨。
夏奕清一脸的不耐烦,她是个四肢不勤的,能让她帮着给长辈夹个菜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是小十七她们又是劝又是拉的,我估计她能直接一甩脸子就回屋歇着去了。
“许哥哥,到底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还非得上这儿说?”
不耐烦归不耐烦,小丫头还是比较聪明的,一眼就看出我是有话想说,索性直接开口问了。
我也没矫情,开门见山。
“我说小五啊,你想不想帮魏姑娘和徐兄弟重归于好啊?”
话音一落,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小丫头眼中一闪而过的星光。这孩子就是面冷心热,表面上对美食和美人以外的什么事务都毫不关心,实则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和楚阿牛一样,是个重情重义的主。
可明明满心期待,小丫头嘴上却是硬邦邦的:“关我什么事儿啊,他们爱吵吵去呗,别碍着本姑娘的事儿就行了,管他们干嘛?“
“清清…“小十七最听不得她说这样的话,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过去,夏奕清立刻乖乖闭上了嘴,但表情还是一脸的不忿。
我心中暗笑:“哎呀,那可真是可惜了了,这一次本来我还想着把之前欠你的糖葫芦给补上呢,哎呀,看来只能让我们家两个乖妹子好好享受一下喽~”
确实,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兑现过当日的承诺。也是这丫头心大,一和小十七交上朋友就把糖葫芦的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了。如今听我旧事重提,她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呢,立刻不满地撅起了小嘴:“许哥哥你耍赖,说话不算话!”
我笑着给她顺了顺毛,温柔地“诱导”道:“哎呀,怎么会呢?可是这一次的计划你要是不参加,那可就真错过这个机会了。毕竟你阿郎哥哥的身体情况你也是了解的,我可没那么多功夫出门。若是错过了这一次,那可就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喽~”
小丫头被我说得心动,嘴上却依旧不肯服软:“那怎么了?大不了…大不了回头等我自己进城了再买好了。再不济,这不还有嫣然妹妹和檀鸢姐姐吗?我相信她们是一定不会忘记我的!”
这一次不用我开口了,小十七已经眼泪汪汪地抓住了她的手。
“清清姐姐,你难道…是不愿意陪嫣然上街吗?难道你是觉得嫣然和檀鸢姐姐给你丢人了,才不想和我们一块儿出门的吗?”
这句话说得不可谓不精妙,一句话就把倔强少女的退路给堵死了。万般无奈之下,小丫头只能表情尴尬地看着我:“呐,这次可是看在嫣然妹妹和檀鸢姐姐的面子上哦,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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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都听好了,接下来我打算…”
一番沟通过后,我又改良了计划中的几个小细节。身为一个隐藏的完美主义者,哪怕是劝架,我也希望能做到精益求精。
当然了,计划并不是在今天执行的。毕竟此时双方心里头都还有火,听不进去别人的话,贸然行动只会事倍功半。所以我把执行计划的时间定在了四天后,不光是为了让他们好好冷静一下,更是因为四天后,司马姑娘的生辰可就该到了。如此一个大好的借口摆在面前,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太可惜了?
只是没想到,就在正式行动的前一天,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就突然发生,打断了我的所有计划。
说起来也是真的奇怪,因为这一次的意外,居然是有人闯进了魏彦英设下的机关阵,而且连破五道机关,最终在倒数第二道失了手,被用麻油浸过的藤绳捆了个结结实实,这才被一直躲在旁边恨得咬牙切齿的魏彦英给抓回来了。
尽管被擒,这个闯机关的男人依旧在不断反抗,甚至好几次都差点挣脱束缚,这一路上可把魏彦英吓得够呛,一回来就立刻把人交给了楚阿牛,这才心有余悸地回去烧水洗澡换衣服,可见这儿一路上她得有多紧张啊。
下午,魏彦英去修补被破坏的机关阵,审问入侵者的任务就落在了楚阿牛身上。
身为前任打手头目,楚阿牛只有在对自己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和善与真诚。对于敌人,他可从来不是一个会心慈手软的人。再加上司马姑娘专门调制的各种能让人生不如死的迷药,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手底下撑过一炷香的。
作为刚刚在武学之路上小有所成,正愁没机会体验一把江湖险恶的新手,小辫子主动请缨,要去给楚阿牛打下手。楚阿牛倒是无所谓,我也觉得有他在,至少小辫子的人身安全还是没问题的,索性就由他去了。
不想两个人进了地窖没多会儿,小辫子就脸色苍白地跑了出来,径直回了他和阿郎的房间,找到正在旁边照顾伤患的我,将一样冷冰冰、沉甸甸的东西交到了我手里。
“殿下,这是我趁着大笨牛不注意偷偷拿出来的,您看这个!”
这十几天里,小辫子已经习惯了称呼我为公子,还在背后给楚阿牛起了大笨牛这个十分贴切的外号。只是如今突然又叫回了殿下,让我觉得肯定有情况发生。
摊开手一看,一块黑漆漆的铁质令牌正静静躺在我掌心。看到令牌的一瞬间,我的瞳孔便骤然放大,随即霍地站起身来:“走,赶紧走,去救人!”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时隔近两个月,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这块令牌。虽然不知道对方来此是何目的,可就凭这块牌子所代表的意义,我就必须救下那个闯入者。不为别的,只因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父皇花了大心血,砸重金培养出来的绝对忠诚的第一暗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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