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后勤部长不好当

校尉府中,江遥正宴请陈登糜竺二人。孙乾因为陪同老师郑玄外出授课未曾出席。众人闲聊不久。关羽又派人快马加鞭过来催粮了。

自打关羽来信找江遥要后援才过了四五日,江遥气还没松一口,又见到关羽信件,也不好耽搁,只得接过立刻拆开来看。

“云长又需要什么,粮草还是器械?”糜竺问道。

江遥读完信件后移交给陈登过目,说道:“更过分,他要精粮。要的还不少呢。”

“精粮?要是要粗粮我还有点办法,云长为什么指定要精粮?”

“喂马。”

“喂马?”糜竺不解道。

“好马喂精粮。你们不知道,当年诸侯讨董的时候,我们随着公孙瓒将军出征。缴获了百十匹西凉战马。回到平原以后,云长把他们宝贝的呀。说好马要注重养育。须配好谷子。坚决不能喂喂草料了事。明公同意了。自打有那些马之后,上等的谷子拿来给马吃,我们这群人吃剩下的粗粮。我都快搞不清楚谁是人,谁是畜生了。”

“我记起来了,云长斩杀了曹性,将吕布后军的骑兵歼灭。虏获了吕布西凉铁骑的战马。五千多的战马,那可不是小数目啊。”

五千多战马,骑兵团都能搞一个了,但战马的口粮怎么凑齐。正思考间,外面又一个传令兵到来,跳下马来,说道:“江校尉,我是刘府君的传令兵。”

刘备的人,江遥点点头问道:“前方战事如何?”

那人回答道:“禀报校尉,盱眙之战已经结束了,自关将军秘密回师后,纪灵军队隔了七八日才发现端倪。那时我军已然分兵后撤,纪灵军队追赶刘府君,但不多日便因无粮退兵了。现在刘府君正在重整兵马,准备支援关将军。命我先走一步传信。江大人,刘府君有信至!请大人早定注意,速速回复。”

刘备的来信!江遥知道此信重大,赶紧拆开来看。看完后压力山大。先叫传令兵退下,容自己想想办法,另一方面赶紧把信交给陈登糜竺看。上面要自己募兵。购置武器,补充军力。

关羽要粮食,刘备要人要武器。两封信同时到,都耽误不得。但前两天徐州存粮全拿去支援关羽了。再去看只能发现两只饿死的耗子了。要优先考虑钱粮,然后才考虑募兵。

“为今之计,只有找在徐州上下的士族借粮了。”糜竺说道。

江遥拒绝了这个意见。找他们借粮跟借高利贷似得,借的不多但还的钱却是利滚利。就算是急着要钱。也不能到如此饥不择食的程度。

“借是坚决不能借的,有没有什么办法,以物换物,比如说,拿权利换金钱。我们赋予他们更大的权利或者须长期经营的项目。换取一比资金。比如说泰山一地盛产药材,那药材的优先开采权。东海的渔业发达,那捕鱼权也可以分享,当然,要先赶跑窃据在此地的吕布,告诉他们,如果有谁愿意出资帮我们,那我们们日后必当知--恩--图--报。”

陈登想了想说道:“明轩的意思是想让在这徐州的士族做选择。看是要支持我们,还是跟我们作对。”

“我就是这个意思,也早就该如此了,当时初入徐州,凡事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如今曹豹被废。吕布败逃,胜利的天平完全倾向我们这边。又有什么必要再步步为营,深怕得罪人呢。趁着我军大胜。告诉世人这徐州已经是刘备的天下有什么不好,我们去求别人的日子早就该结束了。也该轮到他们来巴结我们了。”

陈登深以为然,问道:“那明轩,说一说你的想法吧。”

“首先,我们徐州内的存粮够不够开一场宴会的?大宴会!”

糜竺想了想说道:“一场的话,我总有办法的。大不了把我糜家经营的产业典当一些。只要能帮刘府君,在所不辞。”

是帮你妹夫吧!江遥心想道。糜家小妹和刘备那点事谁不知道。

“很好,不要急,凑钱一事。越想得到的越心急越得不到。所以现在越是想得到了,我们反而要做出一副,不感兴趣的姿态。我们打退了袁术,打赢了吕布,赢得是我们,我们没什么好怕的,这个心态一定要做出来。一定要让人感觉到是这样。越心急越会被人看出端倪。”

“明白!”众人说道。

“第二,曹豹一族皆被废为平民,要大作文章。凡是和曹豹有亲属关系的,立案调查他们有没有参与曹豹谋反的事件来。凡是和曹豹关系亲近的,要着重关注,造成一种我们要对曹豹势力赶尽杀绝的心态,总有胆小的希望花钱了事。”

“那会不会造成恐慌呢?”陈登问道。

“造成短暂的恐慌并不要紧。重点是我们怎么运作。如果有决定花钱买平安的,我们不但要大方接受。还可以话里话外的向他们暗示。只要他跟肯与我们交好。我们愿意在各方好好相处,他们家里有谁想当个官我们给安排,谁要举孝廉,还是要明公向朝廷举荐茂(秀)才。我们都好商量,有谁惹了祸,想要免罪或轻罚都可以。你们是徐州大族,这话你们去说最有信誉。”

“这......明轩,若是以往交情,若有需要我糜家绝无二话,但这种事情,无异于卖官鬻爵,以权谋私之举。此为小人主张,乱国之根源,此事万万不可为之。”糜竺率先拒绝道。

江遥没有反驳,看向陈登,见他也在思考。显然他也在做斗争,陈登算是看得开的了。一般有人说出这种话,脾气火的割袍断义的都有,就算是糜竺好言相劝的也算客气的了。

江遥知道这事缺德,无奈道:“诸位,我知道,此事有违圣贤古训。但二位与我同僚多年,也该知道我不是至少什么败类。有些事情其实你我心里是要有个数的,我们没有当好人的资格。仁义道德要守,但不能死守。”

“明轩,我相信你。说说你的看法吧。”陈登说道。

“多谢元龙。很简单,这就涉及我们的原则,做好事是应该的,但做好事不求回报是错误的。更是不可行的。不但如此,我们做好事就是要图回报,而且能得到的回报要远远大于我们做的好事。我们实力太小,别说我们在北方只有一州的俩个郡县。下邳和彭城。就算是整个徐州都在我手,还是比不过夹在三方的二袁和曹操。不图回报,那就是自取灭亡。所以我们做事只能优先考虑利益。而不是德行。”

糜竺虽然还是有些抵触,但终究商人出身的他其实能想的通透的。只得稍作妥协道:“话虽如此,但纵容士族终究为祸之深.......”

“不能这么说。”陈登突然开窍了,说道:“士族为祸,早已有之,荼毒多年。非纵容二字形成。其实这些事我们不做,士族便能安稳了嘛?绝不可能。想想看,再此之前他们不就圈占土地,霸占农田了嘛。就是我们不给他们,他们也会抢。泰山的药材,田间的麦穗。河里的鱼鲜皆有利可图。我们不给,他们也会暗地里强插一手。到时候他们合伙作乱。为难的是我们,其实我们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合理的名分,其他的什么都没改变。”

“正是!”江遥支持道:“元龙说道点子上了,卖官鬻爵,桓灵二帝始。连天子都如此。只要出钱,三公都做的。何况孝廉,茂才呼!难道我们禁止,他们就不圈地,不求官。不干坏事了。当然不会,他们会继续做。我们如此做严格来说,不是同流合污,而是以恶制恶。”

“这......”糜竺动摇了。

“子仲,我们从长远来看,此举真正的意图不是纵容士族,而是灭掉吕布,让徐州重回统一。重这个角度上看,制止徐州多年的分裂才是关键。我们不是生活在太平盛世。乱世自有乱世的法则。乱世群雄中,谁都没本事当好人,就连做好事都是需要资格滴!”

“好吧!随你们去闹吧!”糜竺妥协了,答应下来。

“恩,那就请子仲去准备宴会吧,这场宴会的主会人一定要足够有分量。徐州的话,一个是元龙的父亲陈家主(陈圭),一个是在下的恩师郑玄。如果二个都到就更好了。”

“父亲那边我去说,想来父亲不会拒绝的。”陈登说道。

“好,我这就去给恩师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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