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娇娇狠狠心、一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男人的甜言蜜语最不值钱,管他是本朝人还是黄毛藩人都是一个德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必须要走了。”她奋力抽出自己的手,提着裙子匆匆跑下楼。
冯娇娇叫了两声柳桃,果不其然那见色忘义的家伙不在,肯定和李春到哪里腻歪去了。这俩人简直没完没了,不过也真是羡慕啊,俩个人感情实在太好了。
冯娇娇找到小宝,大声叫着他跟自己回去,冯小宝很不乐意,他玩得正开心,阿安总督做了一匹摇着的木马给他玩,他正摇着木马挥舞着小宝剑呐喊,装作冲锋陷阵呢。冯娇娇心绪正乱没空闲安抚他,直接把冯小宝从木马上扯下来,冯小宝扭着身体抗议,冯娇娇心头火起,使劲拍了他几下,冯小宝不由哭了。
安德烈斯也跟下来了,他抱起冯小宝,冯小宝如今很亲近他,或许是他眼睛和自己爹爹一样的颜色。冯小宝哭哭啼啼向阿安总督告状:“娘凶我,我什么错事都没做。呜呜,娘凶我。”
阿安总督看向冯娇娇,蓝眼睛里流露出不赞同,冯娇娇一阵无力,也暗暗后悔对小宝粗暴。再看看阿安总督那么大一个个子抱着个小不点儿,有点搞笑却意外有点感动。
他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想也是安慰小宝。俩个人各说各的,你一言我一语,竟然交流得相当好。小宝没多久被安抚住了,阿安总督把他交给小甲,然后对娇娇做个抱歉的手势,似是为自己引得她心情不高兴而道歉,然后转身走了。
冯娇娇回到这边住处,心绪乱得如同南洋疯长的草木枝叶。冯小宝洗刷过后四肢八叉如同一只小青蛙已经睡得香香的,她却毫无睡意,依旧站在窗户前盯着黑暗中的花园出神,不知不觉抬起被阿安总督握住过的那只手放在眼前细看,男人嘴唇的触感似乎还在。
说来也是羞臊。白琳有不足之症,体质不佳,而且一年比一年更明显,有时走路急了嘴唇就变紫了,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来,好几次在睡梦中发病,急促地呼吸着人都厥过去,把冯娇娇吓坏了。因而在夫妻之事上他们一直是浅尝辄止,到后面这两年几乎是完全没有了,她都奇怪小宝是怎么怀上的。
冯娇娇难以启齿内心深处她一直是有着狂野的渴望,如同少女时看的那些荒唐又火辣的话本子她想要的是被如同李春、如同安德烈斯这样高大健壮、甚至是有些粗野危险的男子制住,痛痛快快的掠夺一次。
她是健壮的、生机勃勃的,实际在这段感情里她反而如同一株坚强的树,白琳是柔弱的藤蔓依缠着她。
树离开藤蔓不会死,藤蔓没了依靠才会。
冯娇娇捂住脸,为自己的恬不知耻无地自容。她是多么的羡慕小桃。有一天中午冯小宝睡觉了她无聊中去找柳桃,柳桃房里没人,她走到拐角听见轻微的声音以为是白糖糕,想着找不到柳桃抱白糖糕玩去也行。
走近了听出来却是细细的喘息和哭泣声,却充满娇滴滴的韵味叫人更加遐思。冯娇娇就如遭雷击,口干舌燥、红头胀脸,明明应该快点转身,却鬼迷心窍一样无声的继续走过去。
就看见白纱帷幕一角,正是柳桃被李春按在窗台上。李春的背部撞入眼帘,他一身深蜜色健肉块垒分明,遍布着歪歪曲曲的疤痕,却更显得男子气概。
不能再看下去了,自己这也、这也太不知羞耻了。冯娇娇哆哆嗦嗦扶着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洗浴着,抚摸着自己一身细滑丰腴的皮肉,在水里无声哭了出来。
这满是旺盛生机的热带无一不是欲望。花朵迫不及待开放,结籽。水果日复一日的累累,动物也都无处不在的交尾,缠绞在一起的蛇,爬叠的蜥蜴,追逐的猫和双飞的鸟。土里、风里、水里,无一不是欲望在叫嚣。
冯娇娇痛苦地搂紧自己,低声啜泣,年轻健壮的身躯充满渴望,贫瘠的感情也需要浇灌。白琳那双蓝眼睛在脑海里暗淡下去,被夜风里潮水般的花香淹没。
早上起来柳桃自然是容光焕发,看见冯娇娇早已经在楼下餐桌前正耐心的看着小宝吃早饭。冯娇娇看见自己抬起脸打招呼,柳桃吓一跳:“娇娇你怎么一晚上没睡的样子?是不是昨天阿安对你使坏了被吓住了?你别怕我骂他去。”
冯娇娇眼圈青黑却目光炯炯,有着一种奇怪的激动:“我没事,小桃,等下我想和你说说话。”
柳桃一边点头一边还是担心的问她要不要看大夫,如果真的被欺负了千万不要忍着,虽然是在阿安总督的地头上但是他们也不会忍气吞声的。“是吧,小春哥?”她抬起头望着来到正站在她椅子后的李春。
李春点点头,弯下腰抓着她的手、就着她的手舀起一勺粥送进自己嘴里。冯小宝格格笑起来:“柳姨姨喂李叔叔粥,娘,我也要喂。”
冯娇娇端起碗应付着冯小宝,感觉到李春看了自己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冯娇娇觉得自己的心思李春都知道,那最深处小桃都不知道的隐秘渴望他也知道。
吃完饭让小甲带着小宝玩去,李春也办事情去了,娇娇拉着柳桃在花园里转着,她一副满肚子话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只皱着眉头不停在花园转圈子,花园不大,柳桃已经是第十次路过同一丛月季花了,太阳已经升高,她热得鼻尖上都冒汗了。
柳桃用帕子遮住脑袋,哭丧着脸说:“娇娇,如果你还没想好说什么可不可以让我坐进屋子里去,阿爱用小青橘泡了水,我想去喝一杯。”
冯娇娇浑然未觉,只不停踱步,柳桃干脆在这丛月季花前蹲了下来,横竖娇娇要路过的。“小桃,你觉得女人想要男人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吗?”柳桃正低着头数蚂蚁,冯娇娇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到花丛里去。
娇娇还真是老样子,不说则已,一说惊人。不过她能问这种问题就说明她动心了吧,于是柳桃飞快的回答:“这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啊,不是说阴阳调和是天性么,又不是刨了谁的祖坟。”
柳桃还是会几句文绉绉的话。燕子岛上白琪和平静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她跟着认真学了些字和文章,只不过功底不深,两下就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