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中掌声雷动,还夹杂着几声女生的尖叫。
时柒面无表情地看着讲台,脑袋嗡嗡作响,感觉耳朵已经快要聋了。
有时候,听力太好,也是一种负担。
按照正常流程,这个时候,主持人应该退场,将舞台留给嘉宾。
但是,此刻的云柳却呆愣着忘记了动作。
一开始,她还在为父亲的决定而苦恼。
对司怀瑾,她早有耳闻,华国最负盛名、最勋贵的家族掌权人,素来行事低调,尤为神秘,她们的这个圈子里,没有人见过他本人。
云柳害怕的是,对方真如谣传中的那样,面貌丑陋,耻于见人。
男爱娇,女爱俏。
她今年也才22岁,正值芳华,而且自己的家境又不差,还不想将自己以后的人生托付给一个其貌不扬的人。
忐忑了一上午,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那个天神一般的男人一步步朝她走来,外界的喧嚣都成了空白。
她的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疾风骤雨,宛若擂鼓。
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剩一个他。
云柳的脸颊飞起了一层红晕,好在粉底够厚,并不明显。
她低垂着脑袋,娇羞得像一朵鲜艳欲滴的花儿,站在司怀瑾的身侧,忘记了动作。
龙章凤姿,惊为天人,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何其幸运。
她的眼前已经浮现出未来幸福美满、人人艳羡的画面了。
也就这么短短的一瞬,她已经深陷在这个男人魅力当中,不能自拔。
可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她,并没有发现,司怀瑾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云柳紧紧攥住手卡,细看之下,指尖微微地颤动。
她将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露出白皙姣好的侧脸。
向前一步,抬起胳膊,装模作样地替司怀瑾调整话筒的距离。
胳膊微扬,露出半截纤细的手臂,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莹白的光。
司怀瑾目光一直看着台下的某处,对于她的这些小动作,完全没有看进眼里。
云柳身形一僵,接着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她的这一系列举动,没有收获到男人赞赏的目光,实在心有不甘。
但是,再这么待在舞台上,必然会引起众人的侧目。
无计可施,只能讪讪地退了下去。
齐修远最擅揣摩人心,云柳一抬手,他就知道她是哪个林子里的鸟儿。
他斜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兴味十足地看戏。
当看到云柳动作僵硬,表情微滞的时候,差点笑出声。
就这种级别,也敢拿出手?
要论鉴婊的级别,司怀瑾敢认第二,他就不敢认第一。
从小到大,司怀瑾的艳遇多了去了,比他多了十倍不止。
像云柳这样的,一装一麻袋,就这点小聪明,实在不够看的。
时柒也算是个老油条了,对这个女主持的眼神一点也不陌生。
那些年,追在她身后的狂蜂浪蝶,也是这么看她的,就像看到了一盘美味的佳肴,眼睛都冒光了。
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司怀瑾的身上。
聚光灯投射而下,将他笼罩在了明亮的光晕之中,显得他更加得神秘莫测。
地上的山川,天上的日月,宇宙中的万丈星河,也不过如此。
这么看去,确实比上等的美味佳肴,还要秀色可餐。
时柒摸了摸下巴,在心中点评道。
司怀瑾没有准备演讲稿,胸中有丘壑,出口易成章。
不似他人的声情并茂,没有他人的激情澎湃,嗓音低沉,没有任何波澜,却沉稳有力,渐渐地将人带进了他口中的世界。
那里没有晦涩难懂的化学公式,却描绘了一个如化学原理般的百味人生。
礼堂里,一片寂静,众人都沉浸在他低沉的声音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