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宾客近百,大多都是跟陆家有亲密关系的人。≮一≯≮六≯≮八≯≮看≯≮书≯
作为一家之主的陆与川原本应该往来待客,忙碌非常,然而他却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慕浅和霍靳西身上。
自始至终慕浅神情都很淡,大部分时候都是偏了头跟自己身边坐着的陆沅说话,而陆与川则多与霍靳西聊天。
觥筹交错间,往来敬酒的人,来到陆与川面前,敬陆与川的同时,自然也要敬霍靳西一杯。
虽然眼下霍靳西已经不在霍氏管理层中,然而他的能力和手段却无人轻看,加上眼下他又与陆与川展现出这样密切的关系,众人一时之间更是不敢轻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坐在霍潇潇身边的霍氏高层不由得开口道,“霍先生为人一向清冷孤傲,还出手重重打压过陆氏,以他的个性,是绝对瞧不上陆家的……又怎么会跟陆与川走得这样近?”
霍柏涛听了,道:“他从前那性子,都是在霍氏总裁的位子上养出来的。现在离开了霍氏,还有什么资本瞧不上别人?”
霍潇潇拿起面前的酒杯来喝了一口,缓缓道:“你们刚才没听陆与川说,这是家宴吗?家宴一定要等到他们才开席,那就是说明,他们是一家人。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说完,霍潇潇目光沉沉地看向了专注跟陆沅说话的慕浅,低低道:“从前倒是没留意,如今两个人坐在一起,才发现慕浅和陆沅,眼睛生得可真像啊。”
她这么一说,一桌上的人都看向了那个方向,霎时之间,众人心头似乎都有了答案。
和霍靳西说话期间,陆与川注意到慕浅似乎都没怎么动过筷子,不由得道:“浅浅,东西不合胃口吗?怎么都不吃?”
既然点名问她,慕浅也不好不回答,只是淡笑了一声道:“这么奢华的晚宴怎么会不合胃口呢?只不过我自己没什么胃口而已。”
说完,慕浅便又转头去和陆沅说话了。
此时正好有人上菜,陆与川见了,便伸手招了人过来,低头吩咐了几句。
没过多久,慕浅面前就多了一碗燕窝粥。
慕浅转头看向霍靳西,而霍靳西则看向了陆与川。
陆与川说:“你啊,平时就那么忙,还不好好吃饭,难怪这么瘦。没胃口也喝点粥,不能空腹。”
慕浅拿着勺子,有些恹恹地拨着面前的燕窝粥。
“吃一点吧。”霍靳西说,“不然回去得晚了,阿姨又要起床给你做吃的。”
慕浅这才勉为其难地喝了几口粥,却又很快放下了勺子,对霍靳西说:“这里闷得很,我和沅沅出去散散步。”
说完,她就拉着陆沅起身往宴厅外走去。
陆与川看着两人的背影,缓缓道:“她们姐妹俩感情这么好,我很高兴。”
“陆沅的个性,她很喜欢。”霍靳西淡淡道。
“是吗?”陆与川微微一笑,道,“她的个性,我也很喜欢。”
霍靳西听了,看了陆与川一眼,道:“因为像你?”
陆与川但笑不语,顿了顿才又道:“若有朝一日,她肯认祖归宗,于我而言,绝对是最大的一桩喜事。”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霍靳西说,“我绝不干涉。”
“好。”陆与川顿时大悦,“利落洒脱,不愧是你。”
说完,陆与川拿起酒杯来。
霍靳西也拿起酒杯,神情平淡地跟他轻轻一碰。
……
慕浅和陆沅出了宴厅,外面一群年轻人和小孩子正在放焰火。
放在平日,是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陆沅的,可是今天,因为慕浅的关系,很多人都看了过来,还有人兴致勃勃地招呼她们一起玩。
慕浅看得出陆沅不愿意参与这样的热闹,这会儿她也不想这么闹腾,因此婉拒之后,便跟着陆沅进了主楼。
“你想看看妈妈的房间吗?”陆沅问。
虽然那也不是盛琳真正住过的房间,可既然是陆与川一心布置的,那看看也无妨。
慕浅跟着陆沅走进房间,在不大的房间里走动了一圈,随后在床头那幅照片面前停下了脚步。
照片中的女人容颜清丽,眉眼动人。
从前,慕浅看陆沅手中那张满月照时,看见相片中的女人内心并无太大波动,如今看到这张眉眼清晰的照片,心中才终于生出清晰的亲切感。
这毕竟是她的妈妈,十月怀胎,与她血肉相连的妈妈。
慕浅静静站了片刻,陆沅已经取出一本大相簿,放到床上,“妈妈的照片都保存在这里面,你来看看。”
两个人便坐在床边翻起了
照片。
相簿中大部分是盛琳的单人照,也有不少陆与川和她的合照,照片之中,清晰可见的是年轻男女笑眼之中无法藏匿的爱意。
陆与川是真心爱盛琳。
虽然这份爱,在如今的慕浅看来不过如此,可是毕竟,陆与川也因为这份爱,困了自己一辈子。
手中的相簿翻到最后,两个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清晰响亮的焰火声。
慕浅和陆沅走到窗边,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空地上空不断上升的焰火,缱绻绽放,照亮夜空。
“家里好些年没放过焰火了。”陆沅说。
“是吗?”
“嗯,因为爸爸嫌吵,往年都不许人在家里放焰火的。”
这么说来,今年的这些焰火,反倒还跟她沾了些关系?
慕浅这么想着,勾了勾唇角,正要收回视线时,目光却忽然落到对面的那幢别墅上。
与旁边几幢灯火通明的别墅相比,那幢别墅只有几个窗口透出灯光,而三楼的一个窗户上,映出了一张惊喜看天的面容。
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看上去似乎只有十八九岁,很年轻,也很……似曾相识。
“对面那幢是……”慕浅问。
陆沅说:“三叔的房子。”
“他不是独身的吗?”慕浅不由得道,“那个女孩是谁?”
陆沅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先前窗户上映出的那张女孩的脸,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页密闭的窗帘。
仿佛先前,只是慕浅的一个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