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怀指着满堂花里唯一空空如也的花盆,可惜道:“我精心呵护了许久,但它仍未发芽,许是这种花不适合在这种环境里生长。”
那颗种子埋在土壤中,终究没有破土而出本该耀眼的姻缘花现在也被两边的奇花遮住了光彩,藏在万花中寻不见。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隅角处还有一盆未发芽的盆栽。
江之玥心中没有半分可惜,反倒有种说不出的舒畅,要是真长来了,看着才叫闹心。
“说不定,那和尚骗我的呢,本就是个死种子。”
她说点好话哄哄宋予怀,哄开心了他也就放松警惕了。
宋予怀道:“也是,之玥看看有没有其他喜欢的花草,可以移栽去你的房间。”
满房的芬香沁人心脾,江之玥借着赏花的名头仔仔细细地观望着每一个摆件。
宋予怀津津乐道地介绍着,每一盆花的由来,江之玥看着听着认真,实际上没有几句记住。
她不敢试开启地下室的机关在何处,灵机一动:“公子对花草甚是喜爱,我想将每一株花草画在纸上,多加了解,平日我在府中闲来无事也能帮公子打理一下。”
宋予怀有些犹豫,江之玥怕他想到理由拒绝自己,赶紧道:“我请青衣陪着我,要是有忌讳的事,他也可以提醒我。”
“那……好吧。不过也不能太久,青衣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
江之玥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天往后数三日,少师府中收到青衣传来的消息,说是已经确定阴刻玉佩的位置。
白慕卿把玩着手中的半块赤云符,神色狠厉,突然攥紧了赤云符,或许是暴风雨来临之际激起了他的血性,他的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长泽有点担心白慕卿:“大人,这会不会是陷阱,我们的人找了那么久也没找到,怎么会被江姑娘轻易发现呢?”
“宋明有脑子,不代表宋予怀有脑子。他们不过喽啰而已,真正的人还在后面等着我们。”
“真正的人”应该是指站在宋明背后的人,是那个人策划的一起,先是让他和宋明斗的两败俱伤,那人便作收渔翁之利。不仅如此,还铲除了最大的异己,最后全身而退。
长泽道:“大人准备何时行动?”
“后日半夜。”
在行动之前,还有一个白慕卿必须要把她带出来。
江之玥从宋予怀房间出来后心跳如雷,浑身冒着冷汗,打开地下室那刻,她不敢碰里面任何一件物品,怕弄乱了里面的布置露出破绽。
她远远地观望,将位置画在纸上,画完后就匆匆离开,一刻也不敢耽搁。
把图纸传出去后,她就开始等待,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直到晚上青衣才带回话。
“江姑娘,大人让属下明日先把你送出去,剩下的事就交给属下了。”
要先把自己送出去?她以为以白慕卿的性子,会拿自己做人质。
虽说有极大的可能威胁不到宋予怀,但手上多一块筹码胜算也更大一分。
可他并未这么做,难道他还记得上辈子的事?
江之玥觉得房里有些闷热,想出去透透气。
夜色尚浅,满地霜华,江之玥踩着月光在院子里散步。
灌木丛丛中有明显的异动,她忍住没有朝那里看去,而是慢慢绕到旁边的八角亭中坐下,随意地看着四周,漫无目的,只是时不时地瞟向灌木丛那边。
是一个人!
那人头发乱糟糟的,静悄悄地躲着,小心翼翼地往看着江之玥的方向。
江之玥看清楚那人正脸后,脑子里赫然显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哥哥。
江之玥“噌”的一下站起来,处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扶着石桌稳住身形,大口大口地喘气。
躲在灌木丛的人看见面前的姑娘站不稳,以为是她身体不适,想要冲过来扶住她,可看着自己脏乱的样子还是止住了。
江之玥仿佛感受到了他关切的目光,奋力跑向他那里。
那人一下子慌了,磕磕绊绊地逃跑了。江之玥一路追过去,朝他喊去:“哥哥!是不是你?”
她前面的人恍若置若罔闻,丢盔卸甲似的逃窜,很快便隐入黑暗中看不见了。
江之玥快跑断气了也没有放弃追赶,继续呼喊道:“哥哥!”作为亲妹妹,怎么会不认得他?就算他满脸灰尘也不会认错。
那么难喝的粥也只有亲哥哥不嫌弃……
江之玥崩溃至极,纤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泛红的眼眶溢出眼泪,不一会脸上就哭花了。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沦落成人人嫌弃的疯子,江之玥不敢想象这中间的过程是多么痛苦。
宋予怀闻声赶来,忙问道:“之玥,怎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江之玥看着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觉得恶心,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却一次次的伤害自己的亲人。江之玥一把拂开他,气极道:“我问你,那日的疯子究竟是谁?”
“之玥先别激动,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宋予怀还在试图安抚江之玥,“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江之玥一把抓住宋予怀的衣领,凶狠却泪流满面地问着。
宋予怀也没想到柔弱的姑娘能有这么强的爆发力,轻轻地掰开她的手:“我见到江公子时,他已经变成那样了。”
事到如今,他还在狡辩,为他可笑至极的谎言狡辩。
江之玥撕心裂肺:“你再说一遍!”她顾不得其他,拔下发间银簪抵住宋予怀的脖子,再用一点力就能刺破皮肤。
亏她之前在白慕卿算计他时,还善意提醒过他,真的是蠢!他就该死!
宋予怀闭上眼睛,平复被激起怒火的内心:“之玥,我知道因为你父亲的事对我有偏见。我承认,这点我确实对不起你。但我喜欢你的心是没有错!”
“谁要你的喜欢!我要我哥哥,我要我的家人!”
在他宋予怀的眼里,喜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