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长江北岸、三峡洞口,古称夷陵,因“水至此而夷陵”得名。清朝雍正一十三年,改称为“宜昌”,取“宜于昌盛”之意。
三游洞位于宜昌西北十四里许,位于西陵山北峰峭壁之上,背靠西陵峡口,面临下牢溪。洞内地势险峻,形如莲蓬,深约十丈,宽有七丈,高近三丈。洞岩石褶皱起伏,断裂纵横,千姿百态,有似圆若方的钟乳石柱三根,垂直平行横列,将洞隔成相通的前后两室。前室明旷,诗满壁;后室幽奥,旁有耳洞,可通于外。后室顶部空圆若悬钟,以石投击,其声如钟,石落地,其响如鼓,故有“天钟地鼓”之说。
三游洞前,是清澈碧透的下牢溪,水石相击,飞珠溅玉。沿洞旁小路登上山顶的至喜亭,西眺可见大江雄姿;在那峰峦叠嶂之,长江像一把利斧,辟开一线通道,直泻西陵峡口,激流咆哮,破门而出,流经三游洞旁,则水势转平,江面豁然开阔,呈现险夷交替之奇观。
洞门卷石流成乳,山下寒溪冷欲冰。
天寒二苦求去,我欲居之亦不能。
冻雨霏霏半成霜,游人屐冷苍苔滑。
不辞携被岩底眠,洞口云深夜无月。
此等妙语章便是前人描述三游洞的绮丽瑰姿,此洞自古更有“幻境”之称,故而来此游历的历代人墨客,络绎不绝。并以楷、隶、行、草各种字体和诗歌、散、壁画、题记等形式写景抒怀,刻于石壁之上。
时值隆冬,这日下午,日落半腰,红霞映照,衬着西陵山树木枯黄,萧萧罗瑟之韵,徜徉四间。此刻虽未大雪飘零,但也见江上浮水凝冰。罕见有人出门,无不在家生火取暖,以尽寒冬之意。偶见有小船划过江面,那也是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那冷冽地寒风,从缝隙悄悄钻了进来。与往日横江百渡,人络绎的场景,实在可不同日而语。
那平日里多有欢歌乐语的三游洞。也迎来来了那份一年难得的安详宁谧,在四外寒风,显得格外的清幽而又不俗。
一阵嘻嘻哈哈的欢声笑语,回荡在山林之间。打破了原属安详的境况。循声而望,赫然可见三个人影,缓缓地踏步在陡危的小道。依栏而上。看样。其目的地正是三游洞。想来是老天不愿此处胜境如此孤单地渡过寒冬,又或是不愿给予它这份静谧。
这三位不速之客。乃是一少二小,看去就好似富人家的少爷带着两位弟弟出行游玩一般。但转念一想,这等寒冬时节,西陵山几乎人迹罕至,又从哪里冒出来这三个游人,更何况其还有两个是未曾成年的童,一个看去已有十一二岁也就罢了,另外一个赫然近只七八岁的光景,家里大人又怎么可能放心,任其肆意此地游玩。
尤其还有一桩不可思议之处,这三人,无论年龄大小,全都身穿一身极为单薄地衣裳。少年穿的是件本该是春季穿的长衫,而两个童就更加了得了,俱是一身奇异的露臂露膝地短装,赤足漫步。这等隆冬时节,不要说是穿这等奇装异服,一般人就是稍微穿得单薄点,在冰天雪地之下,不出几个对时,恐怕就被冻得血凝气冷,身死而去。
如此光景,不得不让人心生怪异,莫不是山精鬼怪出行,才会有这等诡异之相。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其势虽缓实疾,不过片刻,已至三游洞前。就见那数不清的碑或刻于洞周石壁之上,或另刻石板,立于洞旁。
那少年不禁停下来,驻足欣赏了起来。
“古洞饶奇胜,芳游感物华。崖暄还碧草,露冷向幽花。虚谷鸣钟隐,清流绕涧斜。尘想绝,归路满烟霞。”
看着看着,少年便忍不住默念了出来,声音低沉宛婉转,隐隐约约,几不可闻,不过身旁两人也非凡俗,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其那个最小的,才仅七八岁的绿衣童,忽然笑言道:“这人才情不错,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三游洞,到底有何美妙之处。”言语之间,口气颇为成熟老练,与其稚嫩的外边,不禁形成的强烈地反差。
少年闻言,转身调侃道:“恐怕今日却要失望了,此间景象,恐非隆冬之季,所能展露地吧。哈哈…”说着大笑起来。
绿衣童似乎也醒悟到此理,“呵呵…”略带自嘲地笑笑,也不在意。
见及二人对这洞外的凡俗之人所作地诗词歌赋探讨起来,还似乎颇有兴致的模样,剩下的那位身穿红衣,肤色也红的童,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虽然还未曾有任何不悦之色显露出来,却是有了一丝丝的按耐不住。
绿衣童本就注意着另外二人的神情,此刻自然也未曾遗漏了红小那一丝的动静,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笑了两声,忙一岔话题,“神君,此刻时辰已经不早了,还是先办完正事后,再继续游览吧,否则在这样下去,恐怕尚天王得要怪咱们办事不力咯。”说至最后,对着红小,和煦的点头笑笑。
被称为尚天王的红小,正是五鬼天王尚和阳,见及此番调侃,也不动怒,“哪里。哪里,老祖说笑了。有神君和你二位在此,此事定成,也不急于一时半会。”赫然听其言语,自可知晓,另外二人,那少年便是血神君,童就是绿袍老祖。
血神君听及绿袍老祖那番言语后,就已明了,此时再听尚和阳这番虽然是谦逊,实则催促的话语,自然不便再观赏这四周碑篆刻。“尚天王谬赞了,咱们这就动身进去吧。”话未说完,已然带头先自迈进三游洞。
此际的三游洞虽称不上是多么的幽深昏暗,但毕竟已是冬日里,光照并不算得强烈,况且现在又是入暮光景,日光照头,多有不及。不过血神君三人也非凡俗,虚室生明,虽然是练气有成之境,但凡修炼之人,又有哪个不是练气有成之辈,三人自然也不例外。
穿过外洞,直至内间石室,三人也不多看,径自向洞内尽头处的一面石壁走去。在一般人眼里,内室尽头,就是一块极其普通的石壁,上面甚至也雕刻了许多的诗词锦居。不过在血神君三人眼,可就不是这般的模样,那石壁之处,金霞层层,华光阵阵,更是隐隐可见金霞之后,似乎还有一间石室的模样。
血神君三人相互对望一眼,看来是找对地方了。只是不禁有些奇怪,照理说,三人行迹如此明显,以侠僧轶凡的法力,不会不知,只是为何还不见出来应敌,莫非不在洞。一念至此,尚和阳首先按耐不住,毕竟此事最终还是与他自身的利益,最有关联。
伸手一抬,一柄五个骷髅攒在一起做成的五老锤,不知从何处变了出来,握于手。迎风一晃,锤上五个恶鬼立即飞起,带着一大丛魔火黑烟,就向那石壁金霞飞扑过去。滚滚烟光之,簇拥着五个大如车轮的狰狞恶鬼头颅,各喷一股惨绿烟气。
瞬息之间,只见那五股绿烟弥罗方圆,在阵阵黑光魔火之,向那层层金霞涌去。两厢接触,一时间,只听得“吱吱”之音不绝,好似那冰火交沸蒸腾的响声。五个恶鬼放出绿烟后,更是紧接着撕咬上去,“嘎…吱…嘎…”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一声声的逼入心坎,好似那玻璃摩擦的怪音,一种酸到了极点的感觉,一种羽毛在心轻拂,无法抓挠的感觉,令人忍不住地抓狂。原本光艳的金霞,此刻已然在五个恶鬼的嘶咬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绿袍老祖还是初次见到尚和阳施展这五鬼锁心锤,不禁赞叹道:“尚天王这宝锤之威,果然不凡,便是这佛门小须弥法禁也难以阻挡。”
尚和阳闻言,心虽然自得,但还是颇为谦逊的答道:“老祖谬赞了,谬赞了,哈哈…”片刻,止住笑声,有些狐疑的问道:“我等如此肆无忌惮的在此,为何还不见那侠僧轶凡出来。莫不是不在洞,又或是看见我等三人不是其所能匹敌,见势不妙,先行逃遁。哈哈…”虽然笑意盈盈,但是眉间还是忍不住地轻轻皱了起来。
这也是绿袍老祖和血神君二人心疑惑。
莫不是侠僧轶凡真个不在洞,其实这个想法早在半山之际,绿袍老祖便隐隐有了这个不太好的预感。要知道正道人,素来视邪魔外道为死敌,平时遇上尚且不可能和和气气,更何况此时及至他家门口放肆,断无不现身的道理。
就算不予对敌,最起码也会问明理由,即便真个有自知之明,知晓不敌,暗遁去的话,也可能逃过三人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