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案牍上。
“开堂!”
一个明明很稚嫩悦耳却强硬装出一份庄严肃穆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中央高台上一位穿着明显不合己身的官服少女,有模有样的坐在那里对着下面发号施令。
虽然大家觉得有些滑稽,但众人也都极力的配合这她。
站在两旁威风凛凛的捕快,在御风的带领下,齐整整的顿了下手里的杀威棒高喝道:
“威~武!”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说来,本姑娘……本官定为你做主!”
宁荣荣模仿着画本里的县太爷的模样,一本正经的问道。
额!
孔乙己虽然觉得怪怪的,怎么看都是一副不靠谱的模样。但谁让他已经上了贼船,早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硬着头皮喊冤道:
“禀大人,草民要检举当朝四皇子雪崩。”
“哦,你要检举他什么?”
宁荣荣一脸兴奋的问道,如同闻到腥味的猫,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动,对雪崩的事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孔乙己偷偷的瞄了瞄雪崩,见他并没有动怒。又望了望御风,似乎从他那得到了极大的鼓舞,便义愤填膺的说道:
“四皇子……雪崩他,依仗着自己显赫的身份与超然的权势,正日里在天斗城内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到处欺压良善胡作非为。将整个天斗城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望大人为我等良民做主啊!”
孔乙己可以说表演的那叫一个精彩,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的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仿佛将这些年所受到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部发泄了出来,不可谓不畅酣淋漓。
“嗷,可真有此事?”
宁荣荣来了兴趣,学着戏里的九品芝麻官县太爷用自己的小手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小胡子,质问雪崩。
“我不记得有此事!”
雪崩摇头否定到。
“大胆!”
宁荣荣用力的拍板,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佯装愤怒的模样喊道:
“你还敢狡辩,左右将他拿下,先打上个一百来下杀威棒在审不迟。”
???
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是一脸懵。
这,这,这是要对一位帝国的皇子屈打成招吗这是。
雪崩也有些无语,严重怀疑她可能是戏曲看多了,有点~有点~怪可爱的!
“打不得,打不得!”
坐在一旁的天斗知府连忙制止道。虽然知道这可能只是他们皇亲贵族之间的一场游戏,但他还是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犯了天大的禁忌,惹来大祸。
“为何打不得啊?”
宁荣荣将差点就抛出去的令牌收了回来在灵活的手指上来回转动,然后不解的问道。她记得话剧里的县官老爷都是这么演的啊,上来管你冤不冤,先给一套杀威棒招呼招呼,很是威风。
“这,这,这还没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是非缘由谁对谁错,不能轻易动用刑罚的。”
天斗知府战战兢兢的小心回复道。心里更是祈祷着:我的小姑奶奶啊,咱装装模样过过瘾得了,可别把我这小小的乌纱帽给玩没了。
“嗷,原来是这样啊!”
宁荣荣这才恍然大悟,毕竟现实跟戏曲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更看重证据。于是她便向孔乙己问道:
“你既然控告当朝四皇子依仗自己的权势目无王法,四处为非作恶可有什么证据啊?”
“这……这……证据吗,这……这……”
孔乙己有些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一句囫囵话。
“怎么,难道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你胡编乱造没有丝毫证据吗?”
宁荣荣见他一副摇摆不定底气不足地模样,便摆足了官威突然厉声喝道:
“大胆刁民,你竟然敢欺蔑本官污蔑皇子,你可知该当何罪,先拉下去打上一百个杀威棒给你长长记性。”
“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孔乙己可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当场就被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辩解道:
“小人没有诬告啊,那雪崩在京城所做所为可以说是人人皆知,证人证据比比皆是,还望大人明查啊!”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快重实招来。”
坐在大堂上装作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的宁荣荣质问道。
“这……这……只怕是……”
孔乙己又支支吾吾似有什么顾忌般说不出来个一二三。
他这幅模样,别说别人了,就是原本还想通过他来将雪崩抓进大牢的御风也感到无比的恼火,大有一副“扶不起的阿斗”般的无力。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有什么证据或者证人尽管指出来便是,在这公堂之上,朗朗乾坤之下,你还怕出什么幺蛾子吗?”
实在受不了的御风便催促道。一向风风火火,嫉恶如仇,快意江湖的他,能忍他这么久也是奇迹了。
“好好,我说,我这就说。”
已经骑虎难下的孔乙己似乎认命般的,准备全盘托出。这当然不是他相信在这里他可以得到一个公平公正的审判,因为他从一开始知道这不可能。但他此刻也没有其他退路,不管前方究竟是黑暗还是光明,只能一条道走到头了。
“四年前,也就是帝国历九千九百八十五年的二月的某一天,年仅八岁的雪崩殿下早已心智成熟,却在喧闹的街头,众目睽睽之下,扬言要那张老头的孙女做自己的童养媳,还公然对其做出不堪直视有辱斯文的动作,真的是人心不古啊!”
嗯?
原本还在一旁静静的坎看他精彩表演的雪崩瞬间不淡定了,条件反射的反驳道:
“诽谤啊,我告你诽谤啊。大家看看,他在诽谤我啊他!”
然而当雪崩的目光求助似的看向大堂外面的普通百姓时,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对他一阵鄙夷。
在天斗城有这么一句话:你可以随意捏造一条罪名放到雪崩头上,然后你就会发现,特么呢的竟然成立了。
众人都知他的秉性,但还是低估了他脸皮的厚度。
到了此刻还有脸叫嚣着诽谤,我诽你一脸盐汽水。
就连法官宁荣荣听了后都有些生气,精致的脸庞气的鼓鼓的。虽然还没有证实,可她就是不开心啊,没什么道理可讲。
“没有诽谤,觉对没有诽谤。”
孔乙己生怕大家不信,紧接着又开口证实道:“大人不信可以将张家的女儿拉开当场对质,老张家就住在城南区第二排第三家,大人明鉴啊!”
孔乙己话音刚落,雪崩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旁的御风便率先站了出来。
“大人,我这就去将受害者老张家带到大堂候审。”
说完,也不等宁荣荣回答,便迫不及待的离去。足以见的他对雪崩这种纨绔子弟有着深深的怨念,生怕错过了稍纵即逝的机会,横添波澜。
不一会儿,御风便领着一个大约12岁左右,虽有有些可爱却长的似乎有些过于肥胖了,小胳膊小腿的全是肉嘟嘟的。
“这……这……这是谁啊?”
雪崩有些不确定的问御风道。
可这在御风眼里却成了他喜新厌旧,玩弄女孩子感情的渣男,经典的贵族子弟的行为。
“哼,这不就是曾经和你约定了终身张家老头的孙女嘛!”
“额!”
雪崩有些无语,仔细打量了一番,从她肉嘟嘟的脸庞上好像还能看出以前的三分模样,似乎这真的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小女孩。
可她怎么变得这么胖了?
尽管她之前就有些婴儿肥,但那至少也还在可爱的范畴里。可现在明显已经超标了喂。
“雪崩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荷花吗?”
胖似金刚的小女孩用满怀期待的眼神望着雪崩,天真的问道。
神踏马大明湖畔的荷花!
雪崩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这都是什么台词,我怎么就没在剧本中看到过这句词?
“嘿嘿……”
御风不怀好意的看着雪崩,大有一副你要解释不清我就敢动手抓人的模样。
宁荣荣倒是没有开口,可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得沉默更让雪崩觉得压力山大,犀利的小眼神逼着他赶快做出抉择。
“大人,大人,老头子我有话要讲!”
就在这情急时刻,一个老头子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
“啊,爷爷,你怎么也来了?”
小女孩见老人进来后有些不开心的问道。
张老头没有理她,而是对坐在大堂上的宁荣荣说道:
“大人,四年前皇子殿下与米娅都不过是不到八岁的孩童罢了。正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之间只不过是一些纯洁的友谊与天真的祝福,自然扯不上什么霸占与欺凌,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况且事后不久,云妃娘娘就曾亲自派人到家中对殿下的所作所为造成的影响已经道歉赔偿过了,所以我不承认任何人以此事件对殿下的任何指控。”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这时,一旁的小姑娘急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说什么也要争取一下,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弃呢。
“雪崩哥哥,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傻孩子,帝国皇子的妃子都是要求才貌双全的,咱们只是个普通人,怎么能想着攀龙附凤一步登天呢。”
“臭爷爷,坏爷爷,还不都是你害得,谁让你这些年老是云那么多好吃的,把你的亲孙女养的这么胖,以后我肯定嫁不出去了,呜呜呜~”
情感没有收住,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捂着脸跑了回去。
只是,一边跑一边哭的她,用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嘀咕着:
“要不每天我都少吃一丢丢,这样我的美貌就会回来了。可是爷爷做的饭好好吃啊,哎啊好纠结啊,究竟是爱情重要呢还是美事重要呢?”
小女孩走后,张老头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转场也有些猛,像是一切都经过彩排似的,看似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只是大家都有些懵。
“哎!”
御风有些泄气,差一点就能办成铁案了没想到竟然如此的戏剧性的被化解了。
“所以,这个要怎么判?”
作为主审官的宁荣荣根本没有什么经验,幸好她身边还有天斗知府,充分发挥一下不耻下问的精神嘛。
“这……这……这……”
知府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更是骂娘:人家不是已经不追究了嘛,直接判无罪不就行了嘛,还问我干嘛,我咋知道你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这样吧!”
雪崩说道:“既然是我犯过的错,即便是他们不在追究我的责任,我身为帝国地皇子也应该以身作则,维护法律的公平与正义,对受害者进行一些补偿。”
“同时,为了维护法律的威严与不可侵犯,我就在此地抄写帝国法律百遍,然后张贴到天斗城各个地方,以警示教育他人,维护大家帝国的纪律。”
“笔来,墨来。”
说着,雪崩便当着所有百姓的面,一笔一划的抄写起帝国的法律法规,然后由公堂上的执法人员一张一张的展示给人们看个仔细后张贴出去。
这一幕,自然赢得了所有百姓热烈的掌声与真挚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