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权和几个朋友坐在包厢里,她身边凑着一位身段妖娆的女人,不过她脸色极为平淡,弯着腰两手放在腿上,左手的透明玻璃杯中装着蓝色的酒,在暗红色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漂亮。
她坐在沙发C位,偶尔会回应一下身旁说话的女人,听到有意思的也会低声笑一下。
直到前半个小时,她收到林芷瑜的电话,发了定位给对方。
小孩原来结婚了啊。
她今天下午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说是邵厉衡的意思,让她给个面子接下林芷瑜的代言,好处自然不可估量。
不过,以她的身份,未必需要顾及邵厉衡,就算拒绝了的话,只是会闹点麻烦出来罢了。
当时问对方为什么,好奇林芷瑜怎么和邵厉衡扯上关系?
对方扔来一句,他们结婚了。
她顿时明白其中的意思。
没想到林芷瑜看起来年纪不大,居然已经结婚了。
想想还是答应了,邵厉衡的人情,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她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身旁的女人见状直接趴在她胸口,她在想事情,便懒得推开。
代言的事情有邵厉衡帮忙,她就不用担心了…很开心吧?
月牙山…她也不用去了。
这小孩看着挺聪明的,应该会去网上查一下,找人问一问,就会知道月牙山只有一片杂草。
月牙山,从不长花。
那些看起来像花的小白花,其实是草本植物的一种。
那她知道后,会不会以为自己是被间接拒绝了,然后不得已才找邵厉衡帮忙吗?
王诗权猜测着,一时间也想不通。
包厢内有些吵,有的喝酒摇骰子,有的在唱歌,她换手拿着玻璃杯,握着身旁女人的手腕。
嗯…手感没有她的嫩,也没她的细。
王诗权想到这轻笑了一下,正想顺着握手的劲,把靠在胸前的人推开,赫然包厢忽然被人打开,是她朋友坐的位置靠门边,听到了敲门声便拉开了。
林芷瑜站在外面,看着打开的门,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间的王诗权。
她的手握着身旁的人,似乎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王诗权见状,松开了女人的手,把杯子放在桌上,起身往门口走去。
外面的视线比包厢亮很多,出来才发现面前的人儿衣服脏兮兮的,头发有些凌乱,在金黄色的灯光下,原本精致的小脸上,有着清晰可见的灰色污迹,还有她白嫩的双手,沾染着泥土。
她的怀里还有几束小白花,但是已经蔫了,其中还有几支是折了的。
王诗权比她高,静静的盯着人脑袋,她乌黑的头发在灯光下十分有光泽感。
她去月牙山了。
王诗权十分肯定的想着。
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不知道邵厉衡的举动吗?还是知道了,又想故意博得她的好感?
也是在京城摸爬滚打出来的,她没办法不这么想。
她看到林芷瑜动了动手指,那双沾了泥土的双手,还不敢用力去拿起怀里的花,轻轻的递到她的面前。
抬着小脸,林芷瑜面容有些苍白,看起来没什么精,嘴唇也不如平常那样润泽。
“这是我摘的花,可是,花瓣不小心被我压塌了。”
王诗权听着她说话,语气含有愧疚,立马打消了之前的念头,极为确定的心想。
她没想故作聪明来博得我的好感,她没那么坏的心思,哪怕有,也没用在我身上。
同时看着那双眼睛,被灯光照的像金黄色的瞳孔一样,十分绚烂夺目,宛如她手下那些一颗颗完美的珍宝,毫无瑕疵,美的动人心魄。
她伸出手接过那些残花,盯了一秒,缓缓开口:“你不知道这是草本植物吗?”
“不是花吗?!”那双迷人的眼睛,顿时瞪大。
她找遍了月牙山,除了一堆杂草就只剩这种植物了!
所以…她根本不想接自己的代言…
林芷瑜立马会意,低下头的一瞬间,双肩被人抱住。
她听到那个苏打水般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看在你这个小孩这么听话的份上…”
“我接受。”
这三个字像注入了魔咒一样,倏然抽走她全身的力气。
内心像一瓶在冒泡的碳酸饮料,滋滋作响,告诉她喜悦的信号。
“谢谢…”她回答着。
王诗权松开手,把花递给她,还说了句拿好别扔,然后背对着弯腰,伸手拍拍自己的后背。
“上来,我背你。”
“去哪?”她拿着花,站着没动。
“带你吃饭,一看你就没吃饭。”
说完也不顾她的反应,主动抱过她的大腿一抬,将人背着离开。
“不和你朋友说一声吗?”
她又想到了那个被王诗权握着手的女人,两人关系应该很好?
“爷来去自如,想走就走,还和人通知一声?”王诗权不以为然的回答,并不知道背上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王某人在京城横着走都行,谁敢说一句不是?
“那我自己可以走啊!”她趴在人的肩头说。
“你身上怎么弄的这么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跑去山里挖煤了。”王诗权没理她,步伐稳健。
像林芷瑜这个体重,背起来完全不废劲,感觉还没她家的举重重。
太瘦了,要多锻炼,最好多练点肌肉。
“不小心在那摔了一跤。”她如实说道,“喏,不然它们也不会变成这样。”朝人挥了挥手里的草。
王诗权倏然蹲下,轻手轻脚把人放在地上,等人站好才起身。
她们在会所门口的街边。
王诗权站的离人很近,在她眼里这就是个小孩,个子没她高,人又瘦,小孩长得特别漂亮,像精致的娃娃,容易让人有距离感,只敢远观,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更想去抱着。
她抬手摸了摸林芷瑜的脑袋,动作很轻,像是在摸一片羽毛,柔软的发丝在她的手心里。
“我的新作品名字叫‘遇才’。”她收回手,淡淡说着。
“哪两个字?”林芷瑜问。
“先不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快来说说,你什么时候去的月牙山?你不知道有人帮你求情了吗?入了山就不问世俗?这么大的人还能摔一跤。”她说完两手捧着林芷瑜的双手端详,鲜红的痕迹很是刺眼,好在没破皮。
“摔的身上疼吗?”又继续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