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恕我不能答应。”
凌观认真回答道。
他是个商人，却也是一个父亲。
让凌凡当面给人家道歉，等于是在打他自己的脸，也在将凌凡的尊严放在地上践踏。
这种事情，外人可以做，他拦不住。
但让凌观自己来，那绝不可能。
况且凌凡说的没有错，董安志就是个垃圾，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说的没错，又为何要道歉？
“爸……”凌凡眸子微睁，有些意外。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能生出他这样的儿子，身为父亲的凌观，又能差到哪去？
社会再残酷，经历的苦痛再多，也只能磨去凌观表面的棱角，却磨不灭他内心的执着。
董安志也没想到凌观竟会拒绝，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凌老板，你确定要这样吗？”
“当然确定。”凌观眼中非常坚定，不容置疑。
“可以，那就一千块吧。”董安志冷笑道。
“用不着，你一分钱都不用给。”凌观继续道。
董安志闻言笑了起来，以为凌观是在用这些钱，来挽回自己的面子，开心道：“凌老板真会做人，可以，我原谅你儿子了。”
“我儿子可不需要你原谅。”凌观冷声道。
董安志面色一变：“凌老板，你什么意思？”
凌观没有回答，反倒看向凌凡，认真道：“臭小子，你来说。”
凌凡点点头，盯住董安志，同样冷声道：“我爸的意思是，你这个狗娘养的沙比赶紧滚出这里，别脏了我们的眼。”
董安志顿时怒目圆睁。
人都直接骂脏话了，显然是谈崩掉了，打算鱼死网破。
他心中虽然有些后悔，却并不惧怕。
“有种，你们以后别想在临君混了，等着歇业吧！”
放下一句狠话，董安志甩门离开。
凌观看向凌凡，眼中有些无奈：“骂这么狠干什么？连带人家无辜的母亲也问候了。”
“是有点狠了，但这并不重要，先吃饭吧。”凌凡打开饭盒，推给父亲。
饭盒一开，浓郁的香气直接溢满整个办公室。
凌观眼睛立马就直了，他可是没吃饭饿到现在的，如今看到可口的饭菜，哪里还把持得住，端起来就开始扒拉。
父亲吃的开心，凌凡心情也是不错。
但他还有些事情要做。
“敢威胁我父亲，那就做好残废的准备吧。”
心中如此想着，凌凡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就欲出门收拾董安志。
“去哪呢，既然来了，干脆陪老林他们吃个饭吧，自从高考结束以来，他们几个可念叨你好几次了。”
凌观抬头说道。
父亲开口，凌凡眼中的冷意瞬间消失，回头道：“行，按老规矩来？”
“对，他们爱吃什么菜你还记得吧？”凌观笑道。
“清楚着呢，要不你先别吃了，待会和各位分享一下。”凌凡笑道。
“那不成，我儿子做的饭，只能我一个人吃。”凌观突然护住饭盒，像是护食一样，非常认真。
凌凡不由摇摇头，笑着离开办公室，通知工人们一起吃饭。
凌观和工人们感情很好，像是兄弟一样，经常会请大家吃饭。
凌凡没有母亲，小时候经常会来公司，和大家一起吃饭。
那些回忆，是他从来不曾忘却的。
如今程家破灭，公司也完好无损延续到了现在，众人的命运，也被悄然声息得改变。
凌凡带着笑容，来到记忆中经常吃的饭馆。
一口气点了十来盘菜肴，吩咐了老板送菜地点之后，凌凡转身离去。
饭馆离公司不远，也就五百米不到的距离，以凌凡能力也就一个跳跃的事情。
不过这里人多眼杂，他只能双手插兜，迈着步子，慢悠悠得往公司走去。
这时，两道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两个男子，年纪差不多，大概五十来岁左右，都穿着西装。
即便是凌凡这种不了解行情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二人身上穿着的不菲价值。
这里勉强算是半个工业区，有老板来视察很正常，西装革履的人也不少。
但这二人吸引凌凡的真正原因，却是因为那个年纪较大中年男子的长相。
这中年男子，和张擎羽有四五分相似，正是张擎羽的父亲，张乐青。
“老板，咱都找了一圈了，也没发现那什么凌观装潢公司啊。”
年纪略轻一点的男子开口道。
“正常，一个小作坊而已，招牌都没有，的确是难找。”张乐青说道。
“要不您去车里歇一会，我派几个人找一下？”
“不行，你们年轻人火气大，不太懂事，我怕冲撞了那位，还是我亲自来吧。”
张乐青摇头否决，接着观察起四周，想要找人问路。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凌凡走到了二人身边。
“你们去凌观装潢公司干什么？”他开口道。
“我们去找人的，小兄弟，你知道在哪？”张乐青问道。
“我正打算回那边去呢，跟我来吧。”凌凡淡淡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麻烦引路吧。”张乐青一喜。
凌凡点点头，直接往前走去。
他并不关心张乐青来此的目的，若是和董志文一样不懂事，他不介意一起收拾掉。
几百米距离，眨眼就到。
看着眼前的厂房，张乐青有些郁闷。
他和心腹找了将近一小时，路过这厂房不知多少次，却不知道这里就是他们的目标。
早知如此，何必那么麻烦呢。
“老板就在楼上办公室，直接进去就行。”凌凡给二人指了路，接着便自顾找位置坐下，和工人们攀谈起来。
他平日面色冷峻，话也不多，但并不代表对谁都这样。
面对这群熟悉的面孔，他是毫不吝啬情感的。
不过他虽然表面热情，神识却是释放而出，关注着楼上办公室内的动向。
办公室内，刚吃完饭的凌观，热情得迎着张乐青坐在椅子之上，随后客气问道：“这位老板，不知怎么称呼啊？”
“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头，张乐青。”张乐青笑着道。
“张乐青，有些熟悉啊，容我想想。”凌观装出一副老实的样子，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早在张乐青进门之时，他就已经认出。心中涌起无限波澜，如今听到对方承认，已经难以冷静。
那可是临君的顶级人物，和任家年并列的存在，随便跺跺脚，都能引起不少动荡。
如今这样的人物，却是坐在了他的面前，还如此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