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骑自行车来到市场，这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有的还在吃早饭。
偶尔有老板打扮的人路过，人们的目光也会随着移动，有的胆子大的还会问一句：“老板，要工人不。”
二人选了一个位置，捡了两块砖头坐下，这时走过来两个人，好像和乐军认识。
“老乐，这是你儿子啊。”
乐军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对乐凡道：“小凡，这是你刘叔，张叔。”
“刘叔好，张叔好。”
他们这群人，从二十多岁到四十岁不整，即使对方年龄不大，但和乐军称兄道弟的，都是乐凡的长辈。
老刘和老张笑着打量着乐凡，老刘道：“小伙子今年有十六？”
乐军：“虚岁才十四，开学上初一。”
老刘：“那个子不矮嘛，长得蛮精神的，和你爸很像！”
乐军：“那当然，这是我儿子，亲的。”
老张哈哈一笑：“你看你紧张啥，我们又没说不是你儿子。
小伙子学习怎么样啊，这大热的天，不在家玩，来这里和你爸受这罪。”
乐凡没有说话，这种问题他自己不好回答，非得要从父母嘴里说出来，那才有意义。
果不其然，乐军顿时来了精神：“还行吧，小凡的成绩一直还算稳定。
只是毕业考试，语文不知道为啥被扣了一分，以往他都是满分，不过还是全校第一。”
乐军随口一说，脸上一副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样子，再看老刘和老张，则有些惊讶。
“全校第一？这么厉害！”
二人都十分惊讶，乐军却摆了摆手：“不过小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难的还在后面。”
又让老爹装了波十三，乐凡也很是无奈。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这些人也确实没什么好攀比的，最直接的就是孩子的成绩。
要说毕业考试，也不知道语文老师怎么想的，非要挑出点毛病来，否则很不爽。
要说乐凡这小学上的，也算是史无前例了，很多老师对他都是又爱又恨。
说乐凡不听话吧，但是人家成绩好啊！
说乐凡总逃课吧，但是人家成绩好啊！
说乐凡爱打架吧，但是人家成绩好啊！
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学习成绩就是硬道理，即使有点小毛病，只要不失大格，基本问题不大。
所以最后语文老师看不过，仔细看了半天，最后找出了一个标点错误，给乐凡完美的小学生涯，画上了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老刘：“老乐你就别谦虚了，你看你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我看你把儿子带出来就是为了显摆的！”
老张闻言点头，坐在一旁不搭话了，打量着来往的行人，看看有没有找工人的。
他们三个都是属于那些没有一技之长的，所以适合的活并不多，只能卖把子力气。
很多人找活都是按天算的，所以时间越早越好，到现场熟悉一下尽快开工。
时间大概七点左右，一部分水电工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些力工和泥瓦匠。
这时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一个男子，冲着人群喊了一句：“刮大白要俩人，一天八十，供一顿饭！”
听见这个价格，不少人人很心动，然而刮大白需要技术，不会刮可不行。
这时一个青年走了出来，开口道：“八十是不是有点少啊，现在别人都是一百。”
男子打量青年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会刮啊？那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老子不比你懂？”
男子巡视了一圈，好像很耐烦：“有没有人，没有我走了！”
看到这一幕，乐凡忽然起身跑过去：“这位大哥，你是找刮大白的是吧，我爸可以啊！
不过他是新手，有点不敢接活，但谁不是从新手过来的呢，都得有个过程。
大哥您看这样行不，我去帮忙当个小工，我不要钱，我们俩一天给八十就行。”
男子看着乐凡皱眉，这时乐军也走了过来，看见乐凡给自己揽活有些紧张。
“小凡你干嘛，我不……”
话还没说出口，乐凡推了老爹一下，把他推到前面。
“老板，这就是我爸，干活绝对实在，不就是刮大白么，我都会。
位置在哪，多大面积，举架多少，需不需要马凳、翘板，需不需要铲墙皮、打石膏……”
乐凡故意说一些专业名词，就是想让男子认为，他一个孩子都知道，大人一定也懂。
果然，男子听了这些，表情有所缓和，开口道：“这个活比较急，必须马上开工。
位置在菁华人家，你们要是干就和我走，工具我那里都有，先开工再说。”
“行！”
还没等乐军开口，乐凡一口答应下来，男子点头看向那青年，青年也跟着点头。
“上车！”
三人上了面包车，车上还有个司机，乐凡看到后面有几个塑胶桶，里面应该是涂料。
一直到了目的地，乐军还有些忐忑，但乐凡却并不担心，路上男人做了自我介绍，他姓赵，叫赵晓强。
“到了，咱们都搭把手，把涂料抗上去，楼层不高，三楼就是，进屋我给你们说要求。”
赵晓强说完，自己搬起一桶涂料上了楼，乐军和那个青年对视一眼，默默地跟上。
乐凡则是拿着一个工具兜子，跟在后面上了楼，进了屋子后才发现这房子很大，估计有一百多平方米。
三室两厅的格局，一件家具没有，难怪主人放心他们进来，看样子要重新装修。
搬完了东西，赵晓强道：“你们也看到了，就是这里了，墙面刮大白，争取两天下来，中午供一顿饭。”
乐军看了看四周，一时也没有个头绪，那个青年好一些，看样子以前干过，但也不熟练。
“至于要求呢，涂料就这些，把墙刮一遍就行，速度快一点，早干完早收工。”
青年再次点头，乐军则是心里没底，乐凡见状推了老爹一下，乐军这才点头。
“那你们开始吧，我还有事儿，中午过来送饭。”
说完赵晓强转身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三人，青年拿出工具，默默地搬走一桶涂料进了一个卧室。
而乐军低头一看，只见乐凡同样抬着一桶涂料进了另一个卧室，里面马凳都是现成的。
“我说你小子，这不是坑我么，我哪里会干这个！”
乐凡嘿嘿一笑：“一回生，二回熟嘛，一天八十呐！
再说这个活对质量要求不高，正好给你练手，我们正好抓住这次机会。”
乐军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法退了，而且儿子还在这，硬着头皮也得上。
看着老爹纠结，乐凡转身去隔壁看了看，发现那个青年已经开始了。
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不过效果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