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俞父和俞母已经落座了,他们看着俞嫣牵着周临溪走进来,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俞母是很开心的,女儿喜欢,那就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那五两银子也没有白花。
她有了自己的小侍,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往青楼跑了。
俞母美得冒泡,觉得自己真是聪明。
而俞父则是有些担心,虽然小侍不是正君,但毕竟也是奴籍,而且这说出去,也是不好听的,对嫣姐儿的名声不好。
但他看着俞嫣,也知道她喜欢这个小侍,所以便强行按下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
吃饭时,俞嫣把周临溪按在凳子上,坐在他身边,给他夹了几块肉放进碗里,叮嘱道:“多吃些,伤才养得快。”
周临溪愣愣地看着自己碗里的肉,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居然是给他的?上辈子在俞家的时候,他可是从来没有吃过肉的。
现在,俞嫣居然看着主动给他夹肉?
在上一世,他因为抵死不从,被俞嫣狠狠打了一顿,随后关进了柴房,根本就没有什么吃肉的事情,连水都没有喝的。
俞嫣:“你怎么不吃?”
周临溪回过神来,把碗里的肉塞进嘴里,慢吞吞的吃着。
不吃白不吃,反正上辈子俞嫣都打了他那么多次,而且还要把他卖去青楼。
他吃这些肉,根本不能弥补自己受到的那些伤害。
周临溪想着,大口大口的扒饭,把自己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像是一只在往嘴里囤粮食的小松鼠。
俞嫣见状,眼底染上了些许笑意,又给他夹了一些肉。
吃过晚饭,就各自回房间去休息了。
周临溪跟在俞嫣身后,手里还握着那块瓦片。
进屋后,俞嫣转头,说道:“把衣服脱了。”
周临溪睫毛轻颤,在心里思考,现在反抗的话,会有多少胜算?
只可惜,无论他思考多久,都知道自己的胜算是零。
最多只能在俞嫣没有防备的时候伤了她。
毕竟他现在伤得太重了,而俞嫣她又身怀怪力。
内心挣扎许久,周临溪还是决定放弃。
算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日后有机会,再弄死她也不迟。
周临溪抬手,慢吞吞的将自己的上衣脱了,接着准备脱裤子的时候,就被阻止了。
他抬眸,面露疑惑,“妻主……”
俞嫣面带笑容,“只是上药而已,不用全脱。”
周临溪结结巴巴的说道:“上、上药?”
“不然呢?”
俞嫣反问,她的脸上还挂着笑意。
她在这个世界的这副皮囊,长得很英气,但是却又不会显得像男人。
无论是以那个世界的审美来说,她都是好看的。
周临溪看着她的脸,恍惚了一下。
这张脸,让他产生了错觉,好像眼前的人并不坏一样。
但事实上,却并非这样。
他偏头假装害羞,不去看她。
俞嫣见状,笑而不语,把他按在床上坐着,掏出药膏,小心翼翼的给他后背上药。
系统空间里的团子,看着她们两人的互动,瓜子嗑得更起劲了。
“啧啧啧,我敢说,你刚才就是故意逗他的。”
“嫣嫣,你变坏了哟!”
俞嫣无视团子调侃的话,专注的给周临溪上药。
很快,他背上的伤就涂好了。
俞嫣停下动作,把药膏盖起来递给他,“剩下的伤,你自己上可以吗?”
周临溪抿唇,默默将药膏拿在手里,但是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俞嫣轻笑一声,利落的脱下外衣,爬上床侧身睡觉了。
周临溪看着她,良久,他才开始给自己上药。
清晨,俞父起来做早饭,就看着正在院子里扫地的人。
他面露诧异,快步走过去,“你怎么起来了?身上不是还有伤吗?”
“爹,我没事。”
周临溪拿着扫把,冲他笑笑。
俞父在上辈子,还是对他挺不错的,所以他对于俞父,也没有恶意。
起码这一次,他不会把俞父牵扯进来。
俞父听见这一声爹,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
半晌,他才接过周临溪手里的扫把,问道:“你叫临溪是吗?”
周临溪点头,“是,我姓周,名临溪。”
“是个很好听的名字。”俞父冲他笑,接着道:“你再回去睡一会吧!我去做早饭吃。”
“爹,我来做吧!”
周临溪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格外乖巧,“我已经是娘买来伺候妻主的,那就得多干活,好好照顾妻主。”
俞父摇头,“真的不用,就一个早饭而已,我来就好了。”
周临溪转头,看着盆里的衣服,“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去把衣服洗了吧!”
“……那好吧!”
俞父原本想要拒绝的,但看着周临溪无辜的眼睛,还是没忍心。
算了,既然他勤快,想要多干活,那就让他去吧!
周临溪听了他的话,笑着跑过去把盆端起来往外走去。
俞父见他走远,有些纳闷,“诶,走得那么快做什么?我还没说在哪里洗衣服呢!”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算了,他遇到村里人的话,应该会问的吧!还是先去做饭。”
河边,早起的男人们已经在河边洗衣服了。
周临溪去的时候已经没有空余的位置了。
男人们抬头,看着新来的周临溪,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紧接着,他们挪挪位置,让出一个位置给他。
一个中年男人对周临溪笑道:“你是嫣姐儿家的吧?”
“嗯,是,诸位哥哥、伯伯们好。”
周临溪点头,对众人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把盆放下,然后蹲下来洗衣服。
“诶诶,你好。”
众人对这个俞家刚买回来的男人充满好感。
毕竟他长得实在是人畜无害,而且性子还那么腼腆,像个小绵羊似的,让人实在是厌恶不起来。
但他们也对周临溪好奇得很,于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问了很多问题。
周临溪也好脾气的一一应着,一边洗衣服一边跟他们说话。
半个时辰后,河边的人都已经洗完衣服回家了,只剩下周临溪一个人。
这时,一个拿着书的女人走到河边来,蹲下来洗手。
周临溪微微侧头,把手腕撸起来,露出骇人的伤痕。
她偏头,看着正在洗衣服的周临溪,目光又移到他的伤口上,皱着眉头,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周临溪面露难色,连忙把衣袖放下来,遮挡住伤口。
他低声回答:“被人打的。”
呵,这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女人,果然上钩了。
与他料想的一样,女人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大声说道:“到底是谁打的你?真是太过分了,大家都是生而为人,谁又比谁高贵?怎么能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