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歌并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议论自己的，她回到帐篷的时候脸色已经完全白了，
倒不是最后钻地源空子的时候累的，而是这些日子一直在钻研地源的术法，没有一刻停歇，心力早已消耗了个干净，只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
也正是因为她研究了这些时日，才能在最后顺利的混入对方风水大阵而不被察觉，对此她本人是十分满意的，并且用记忆水晶将场面记录了下来。
此刻，顾云歌躺在床上，夏酥酥则是飘出来在看黄月险些被掏出心脏的画面。
“没想到他这么怕我呢，你将我的话送去就这样了？”夏酥酥看完神情略有些复杂，眼中甚至隐隐有哀伤之色。
顾云歌点头：“即便无耻到了极点的人也总有些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杀你这件事想必令他难以释怀，以至于成了心魔，破坏了他的道心。”
“你这话听着不太对，你帮谁呢？”夏酥酥挑眉问。
“我只是想说，他心里在意过你的。”顾云歌认真道。
她不信黄月一生只做过这一件坏事，为何只有这一件耿耿于怀，恐怕并不是良心难安能够解释得了的。
她说出来也是不想让夏酥酥陷入自我怀疑，她值得别人喜欢，只是遇人不淑而已。
“这点我并不怀疑，当初他和墨霄两人为我没少争风吃醋。”夏酥酥自然而然的接话：“你是没生在那个时代，不知道师父曾经有多迷人。”
“呃……”顾云歌也没想到夏酥酥自我认知这样清晰，被伤害了完全没有自卑。
“但坏人就是坏人，无论是他忏悔也好，后悔也好，做了也就是做了，他杀我一次，我也要杀他一次才能扯平。”夏酥酥在那碎碎念。
顾云歌差点竖起大拇指，她这师父才是真正的人间清醒啊。
“杀一次就够了，我是不会给他留下残魂的机会的。”顾云歌与她打包票：“师父放心，这事交我了。”
夏酥酥笑了笑，指了指记忆水晶：“把画面帮我循序放，我多看几遍。”
“好。”
当日妖魔两族在双涧山几乎是狂欢了一整个晚上，顾云歌上半夜在帐篷周围布置了隔音结界，结果下半夜还是醒了，
她嗅着肉香径直坐了起来，而后在继续休息还是去吃肉之间纠结了整整半秒钟，半秒钟之后她已然穿上外袍站在了帐篷外面。
外面有魔族侍卫守着，对着顾云歌拱手行礼。
顾云歌住在半山腰的一个平面上，向山下望去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火光，火上架着肉，周围还摆放着许许多多珍贵的灵果，一个个灵气四溢，离老远便能感受到香甜。
自然，妖族最少不了的便是果子酿的猴儿酒，这酒在人族都是十分难得的，但在妖族便不珍惜了，到处都是。
顾云歌没有酒量和不爱酒，但她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钱啊，这东西若是拿到人族去可就是稀缺资源了，搞到了必然是可以大赚一笔的。
还有那些仙果，可以在无尽大山森林中被妖族轻易取到，却是炼丹的不可或缺的材料，若是她加工成丹药再卖，价值起码翻上几十倍。
这一刻她不仅被下方的肉吸引，更是看到了大把的建宗资金，于是当即便要使用漂浮术纵下去。
但她才刚要飞手腕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顾云歌侧头便看到了一旁站着的凤见瑶，这凤凰自从跟了她之后便没了嚣张的气焰，但也不爱笑，看着很严肃。
顾云歌尚且摸不清她本就是个严肃的性子，还是她不适应留在自己的身边。
“九公主这么晚了还没歇着？”她问。
“听见先生出来了。”凤见瑶建议道：“先生身子不好，我带您下去。”
“也好。”顾云歌应了。
凤见瑶于是拉着她的手腕飞身下去加入狂欢。
“参见九公主。”众大妖看到凤见瑶纷纷放下酒肉恭敬行礼。
九公主牺牲自己为妖族带回了魔族作为援军这件事已然传遍了妖族，所有妖族人对这位公主如今都是又心疼又尊敬的。
在他们看来的，妖族能有现在的反败为胜，族内的第一功臣便是这位九公主。
凤见瑶从前即便受宠地位也高，但与如今的声望还是没法比的。
“起来吧，诸位该做什么做什么。”凤见瑶说着又道：“介绍一下，这位张先生是本宫的恩人，定要好生尊敬。”
众大妖听到这都煞有介事的向着顾云歌拱手行礼，连连道谢。
顾云歌微微颔首还礼，很自然的便加入了狂欢之中，当然吃肉的时候她也是有仔细探查的，因为她印象中妖族是吃人肉的。
她可听说最近妖族抓了不少从后方赶来的仙门弟子做俘虏，没准便会留着吃。
“鹿肉吗？”顾云歌即便确定了递过来的肉不是人肉，还是要确定一下。
“是啊，刚刚宰的很新鲜。”那大妖是个粗狂的汉子，解释之后又遗憾的道：“可惜妖皇下令不让吃俘虏，不然那修行之人的肉才是最为鲜美的，吃了又能增长修为，多好啊。”
顾云歌这才用盘子接过汉子刀上的肉，好奇问：“那妖皇有说为何不能吃人吗？”
“说是要留着向仙门索要赎金，以用来弥补这阵子战争的损耗。”那大妖一边吃肉一边回答。
顾云歌点点头，总觉得这是墨凌渊想到的主意，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拔对方毛的机会。
“那兄台您真身是？”顾云歌吃肉的时候也闲聊。
“您客气了，我就是一只鹿妖，如今不过金丹期的实力。”鹿妖大汉被顾云歌尊称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的，一股脑什么都介绍了。
“鹿？”顾云歌看看大汉又看看手上的肉，问：“您也吃鹿肉。”
“我等修行之后天下万种生灵都吃得，同族也是一样，而且这只是普通灵鹿，并无什么灵智。”鹿妖回答着。
顾云歌这才知道妖族并没有同族不能相残的禁忌。
“当然平常也是不吃的，平常我爱兔子和鸡，可眼前有兔精有皇族，杀其他类容易破坏和谐。”那鹿妖又压低了声音解释。
顾云歌更是了然，觉得这一晚上的东西能吃得安心了，只是不太好意思公开顺人家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