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训斥吗?” 港口黑手党首领,充满压迫感的发问。 “不。是劝诫。” 黑手党的最高干部,面无表情地回答。 两个人毫无动摇地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太宰治的目光,在中也身上暗红色的衬衫上微微一打转,又敛了下去。 (总觉得…………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他略微走着神。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像,有种落雪的感觉) …………心情,似乎没那么差了。 仅仅睡上十二分钟,就有这种成效吗? 太宰站起身来。他走进首领办公室后的休息间,推开盥洗室,把整张脸埋进冷水里。 (冷) (好像在何处、也感受过这种寒意) 他放纵自己窒息了几秒,便再次返回充斥着死亡感觉的房间。 庞然大物般的港口黑手党,再次运转起来。 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带动着罪恶的金钱与权势,滚滚流动。 在那个苍白纤细的手指下,每一份简单的签名、都不知要带走多少人的性命吧。 为了防止每天暗杀、站在男人背后一步之遥的中原中也。 那个是,最近又最远的地方。 冰冷的齿轮,向着被男人所选择的幸福终点,嘎吱嘎吱转动。 太宰治从文件中抬起头,看着亲手送来咖啡的秘书,微微笑了一下。 “帮我留意一下、最近有关哑弹的消息。” “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银。” *** [阿■■观测记录] [观测开始日期:人类历史西历20■■年] [观测对象:■■■] [影响因素:■] [可能变量:■■■■、■■■■■] [……] […………] [观测结果:a0■世界绝望化进程加速中] [绝望程度:20%]第19章 第二个世界 太宰治睁开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地板。 纯白的…………房间—— 想起来了。 潜意识里些微的、被强迫忽略过去的违和感,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与此同时,在上一个世界的终局、利用刀剑付丧神们的神隐所试探出来的结果,正好可以对规则进行补充。 规则一、纯白房间内无法进行攻击/遭受伤害。 规则二、来自不同世界、不同时间空间的人,被有选择的拉进纯白房间,以“改变注定没有未来的、绝望世界”为目的。简单来说就是“游戏通关”。 (彻底毁灭世界会怎样呢?) (游戏失败会怎样呢?) (在游戏里死亡会怎样呢?) 规则三、或许正有不同维度的存在正在观测这一切。 (为了取乐?) (为了监视?) 目的不明。 且需要证实这一点。 规则四、纯白房间的亲身经历者,在脱离并返回自己所在世界时,会丧失这段时间的记忆、且忽略这一过程中意识到的违和感、放弃进一步探究。 (观测到这一切的人,又是否会丧失这段记忆?) (如果结论是否定的,那么世界又是否会因此改变?) 并且,显然两边世界的时间是并不同步的。 (结论一、以此为前提,或许不必如上次一般赌注压得太大。…………不。还是应当尽早回归自己的世界。越快越好。) (不过,这一次恐怕就没有那样简单了。) (如刀剑付丧神般单一纯粹的世界,再次遇见的可能性应当很低了。) (……不。应当考虑到,‘那个存在’到底以怎样的标准来评定‘绝望世界’?) (结论二、嘛) …… 太宰治微微垂下眼睛,思绪如光如影、转瞬间就将之前试探出的所有情报归纳在一起。 他思考的速度之快之深,不过几秒。 再次抬起眼睛之后,他打量着同样出现在纯白房间内的两人。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坐在正中央白椅上的,是一个面容稚嫩、大约16岁左右的少年。 蓬松的褐色头发,橙褐色的眼睛。 衣服是简约的白衬衫、马甲、西装裤。但是在领口上有一个不算明显的、徽章样式的花纹。 太宰不由得微微一挑眉。 (画着子弹与……贝壳?) (家徽吗?或者有其他象征含义?) 除此之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个少年的右手上还戴着造型奇异的指环。 装饰有兽首及字母的一端戴在中指、造型更精简而显示出“x”字符的另一端,则戴在尾指。 两个指环以短短的链条相连。 少年看起来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正微微瞪大眼睛、茫然的左右看看。 坐在太宰对面、褐发少年右侧的男人,倒是伸出手来挥了挥。 同时自言自语般咕哝着:“……生得领域?” 紧接着,如同对视线很敏感似的、明明双眼被绷带包裹着,却依然将面孔毫无差错对上了太宰的。 “呦。” 这个目测身量高挑的男人,以一种略显轻浮的声线打了个招呼: “小哥。看起来你也是不露眼睛的同好吗?” 那头柔软的白发被绷带打理出一个向上翘的发型,相当引人注目。 穿在身上的漆黑高领及膝外套,以及成套的长裤,给人一种制服似的制式固定感。 太宰没有理会那句明显的试探,而这时候少年终于反应了过来,露出非常“正常人”的反应、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无果之后,抱着头大喊了一声:“我在做梦???!!” 看起来他整张脸都要皱到一起去了,简直满脸写满了抗拒。 “不要啊!!!!这是什么啊!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努力记住了————我明天可还是要补考的啊!!!” 少年一头撞到桌子上。闭着眼睛大喊: “快让我醒过来!骸!!骸你在的吗——??” “……” “……” 两侧的成年人,同时以“啊?还需要补考的吗?”——之类的诧异眼神望了过去。 被这种无意间的学霸气场暴击,少年看起来快一口气噎过去了。 “醒醒吧少年!”白发男人愉快地说,“虽然不知道你喊的‘骸’是谁,我们好像既出不去、也没法从椅子上站起来啊。” 他舔了舔嘴唇,笑容加深了: “不如试一试——暴力清醒法,怎么样?” 白发男人抬起右手,三根手指曲起、仅竖直食指。 明明那笑容依然轻松愉快,明明那姿态如此随意悠闲。 整个空间却瞬间焦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