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做正式的自我介绍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奥妮拉笑了笑,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连续的奔波早已已经让她精神疲惫,饥肠辘辘。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失去应有的礼仪,小口用餐轻声细语,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人的出身极好。
“我是奥妮拉*塔雷斯,来自于阿贝图斯,是一个女作家。”
西格蒙也顺势做出正式的自我介绍,略微寒暄了一下,奥妮拉继续进行这个话题。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去过很多地方,不仅是埃兰王国,还有东大陆,西大陆以及南方群岛,因此毫不夸张地说,我的知识可能不够渊博,但见识却绝对称得上广阔。”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承认,路易斯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最特殊的一个。”
“具体是哪一方面?”西格蒙好奇的问道。
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们此时谈论的这个路易斯一定就是树先生苦苦追寻的那个人。
“方方面面。”
奥妮拉加重了语气,“他没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但无论穿衣风格还是行事作风,都像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不属于这个时代?西格蒙心脏猛的一跳。
“具体的呢?”给奥妮拉的杯子中续上咖啡,他装作不甚在意的问道。
“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整个阿贝图斯甚至埃兰王国都流行一种说法,有专家学者认为室内的空气要保持绝对的畅通,我们应该24小时不间断的保持空气流通。”
“如果你实在忍受不了窗户始终开着,那么你可以在屋里放一碗水,因为按照当时的理论,在几个小时之内这碗水会吸收一切生活的浊气。”
“我记得有一次路易斯曾经在看报纸的时候小声的嗤笑过这种理论,他提到了什么什么碳、氧气,总之是我听不懂的话。但他的表情却告诉我,那些支持这种理论的所谓专家,在他眼中都是蠢货。”
“类似的事还有很多,他对女士的束胸衣表示鄙夷,认为蒸汽火车又蠢又笨,可是在当时的所有人看来,蒸汽火车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拢了拢微垂的头发,“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夸夸其谈,在每一次抨击之后,都有详细的理论支撑自己的观点,在那以后我从未在其他人身上听到过类似的话。”
奥妮拉似乎陷入到回忆之中,诉说着当年生活的点点滴滴,可这时坐在他对面的西格蒙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很确信。
能说出这种话,这位路易斯恐怕和他一样是穿越大军中的一员。
但很奇怪,在这个世界里,西格蒙竟然找不到任何路易斯曾经存在的痕迹。
他鄙视蒸汽火车,这代表对方一定知道第一次工业革命,一个现代人,生活在一个这样的世界,一种文明迭代的优越性很难让他不做出些什么改变。
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来自于普通生活的改变。
他的这位前辈,低调的简直不像是一个穿越者。
为什么?
是因为不想,还是因为不能,是单纯的来不及,还是他抱有更大的目的?西格蒙不得而知。
“你知道吗?西格蒙,最奇妙的是,我在19岁左右的年纪认识了一个极其特殊的人,但是从我离开那个小镇开始,在此之后的十年时间里,我的记忆里竟然从未出现过这个人。”
“你能想象吗?”奥妮拉双手比划着,“就好像在这10年里,有人把关于他的记忆从我的脑海里擦除掉,直到不久前我才再次想起他的名字。”
“你失去了这段记忆,不,更像是被屏蔽掉了。”西格蒙坐直了身子。
这位劳伦斯名义上的哥哥,古怪的穿越者前辈身上还真是隐藏的许多谜团。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突然想起了他?”西格蒙抓住了问题的重点,十年未见,他相信奥妮拉绝不是无缘无故的找上门来。
奥妮拉抬头看了西格蒙一眼,面露迟疑,“最近一段时间,我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古怪的事情,一些匪夷所思的常理,无法理解的……”
“算了,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女作家摇了摇头,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脆响,抬头时她才发现西格蒙手中竟握着一柄餐刀。
“类似于这样?”他一边笑着一边用力将餐刀刺向自己的掌心。
“老天!”奥妮拉惊呼一声,微微侧头似乎不忍直视即将发生的血腥。
叮!
在餐刀与手掌接触的一刹那,西格蒙完成硬化,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传来,单薄的餐刀应声折断。
笑了笑,西格蒙将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手掌放在奥妮拉眼前。
“相信我,类似的奇怪的事情我见过很多。”说完他解除了硬化状态,而奥妮拉还保持着惊讶的样子。
半晌过后,女作家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她一脸郑重地看向西格蒙。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远比这个夸张的多。最近一段时间,我开始看到一些古怪的幻象,一开始我以为是睡眠不足和精神紧张引起的,可直到有一天……”
奥妮拉叹了口气,“我看到的某些东西真实的发生了。”
她找出一个笔记本递给西格蒙。
“这是我根据记忆重新誊抄的一份。作为一个作家,生活总能给我带来许多灵感,所以我会时不时的记录一些小东西,作为正常的素材储备。”
西格蒙翻开第一页,日记上标注着5月1日。
“他慌张的挤开人群,那个散发着凶恶气息的男人在他背后呼叫着,小杂种,敢偷我的面包!男孩跌跌撞撞的冲到了马路上,下一秒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啪!”
整段文字没头没尾,只是一个零碎的片段,而这时奥妮拉的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她双手捧着咖啡杯。
“后来,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这篇报道,死掉的这个男孩名叫伯提*霍特,我发誓我从未见过他,但报纸上的那张面空和我梦境中出现的一模一样。”
“我不清楚是我写下的这些文字害死了他……”
“还是说你的文字预示了他的死亡。”西格蒙接口道。
“是的,因为这些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根本没办法印证一些猜测,直到后来我写下的文字里出现了朋友的名字。”
奥妮拉痛苦的摇了摇头,“可我什么也做不了,他还是烧死了。”
西格蒙一边听着女作家的诉说,一边继续向后翻看,大片大片的文字映入眼帘,直到某一刻,他看到了其中的一段描述,随后猛的停了下来。
略显凌乱的字迹让西格蒙的心脏骤然收缩,炎热的6月,他却感到背脊发凉。
“他引爆了炸药,跳下钟楼,钻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暗道……”
“……但最终,他还是没能摆脱那条来自黑暗的大蛇!”
钟楼、爆炸、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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