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的手臂不停挥动,手里面的黑刀已然如同教鞭一般,来回挥动的黑色长刀就像干枯的竹条一样,狠狠的抽打在空气上面,李长安闭着眼睛,眼睛里面闪过一幅幅曾经的画面,老头儿子分明告诉自己,以后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回去了就好好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可以了。
老青牛驮着自己回去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人提过开门的事情,可是老青牛找老头儿子去了,所有人都变了,所有人都在告诉自己要关门,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去关门,所有人都在推着自己去关门,可是,没有人问过自己是否愿意去关门!
自己只想要学学刀,听听那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夸夸自己很厉害,如果能闲来无事揪上一根老头子的胡子看看老头儿子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也不错……
可是呐,那些人不能关门与吾何干?为什么那些愚民碌碌无为却是要自己去承担,自己生物天地之间,老师也说过,自己不欠任何人的,凭什么啊!凭什么呐!
李长安想起来了很多东西,想到了很多东西,那个坐在天上大椅子上面的男的和那个山羊胡子,总是在自己耳朵旁边念经一样,要自己快点长大,要自己去关那扇关了不知道多久还没有关上的门……
李长安想着以前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呢?只感到活得越发的憋屈,自己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为什么要去迎合他们的要求去活成他们要自己成为的样子?
那进紧紧闭着的眼角不争气的留下了一丝丝泪水,后背上以前留下深可入骨的疤痕都没有让他落泪,可是,这一刻他好像感受到老头儿子来了,自己脑袋里面记不起来的事情好像也清晰的多了,而自己藏在心底的委屈却是再也压不住了。
与此同时,在所谓“三十三天玉凌霄”上面,一个身穿麻布衣裳的老头儿身子略微有些虚幻,但是双目却是明亮的很,正在晃晃悠悠的朝着大殿走,在那看起来高不可攀的所谓天梯上面,瘦弱的老头儿子像是一只蚂蚁一般,可是老头儿子不紧不慢的往前面走着,双手背在后面,两只手里面还握着一根褪了色的教鞭。嘴巴里面还念念有词“玄穹高上帝?欺负我徒弟?我今儿非要看看你到底有多高?”
大殿里面,李长安脑袋里面想着的中年男子,头戴紫金冠,上面的十二行琉璃珠无风自动,来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下面巨大的脑袋上面却是有几分紧张了,一双手在秀着九龙的金丝长袍上面不停的来回搓着,此刻不知高多少丈的中年男子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眼睛虽还是看着前面,可是心里面还是不禁有些犯怵,那位先生要来了,要替自己学生问一个所以然来了,可是,自己还是觉得挨一顿要比回答问题要简单多了,至少先生约莫会给自己留几分面子的,至少一会儿挨训的时候不会那么痛吧?
在离天下第一的雄城不远处,在山里面不大的园子里面,几个老者正围着一个石头桌子喝茶,几个老者里面,山羊胡子正是坐在主位,而别的老者都坐在客位上面,嘴里面都在不经意的说着关于这个国家机器的事情,不经意之间这个国家后面几年的收益就被轻描淡写的分的干干净净,突然,几个老者一脸惊讶的扭头朝着园子的门口,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山羊胡子更是激动,两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朝着园子门口毫不犹豫的把头也磕了下去。
园子门口,麻衣老头儿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个家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着的教鞭握着的力度也更大了几分,而原本褪了色的教鞭上面也“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些“不是很明显”的毛刺,打在身上估计不会跟疼。
李长安此刻眼角溢出了不少泪水,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教自己读书写字的老头儿回来了,只是,看起来比之前老了很多,就连白头发都好像更白了几分。但是,老头儿子好像挡在了自己前面,自己好像可以休息一下了,在年邵安不解的眼光中,李长安留着泪,嘴角还残存着几分笑意,就倒在地上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