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被劫持的大表妹

“姨娘平安,真没有野狼,”英朔放心了,闩紧门,回坐床边,“大仙,想想办法,我们必须去救莎罗王妃,她是英琪长公主的阿妈,王妃危险,会引起战争!”

“英雪要救,莎罗王妃要救,我没有分身术呀,”骆麒打个哈欠,叹口气说,“唉,柳氏族人的家国务事,我一介山野仙人,如何管得?我困了,神仙也需要睡觉。睡吧,殿下。”

骆麒佯装睡去,又在轻轻呼出鼾声。

“仙人惩恶扬善,救人不是闲事,骆大仙。”英朔嗔道。

骆麒不再理睬英朔,他也熬得十分困倦了,躺上床就睡去,很快就沉溺于梦乡。

在梦里,杨怡秋是个身穿月白薄纱的曼妙女子,身轻如羽般飘向一堵黛色的悬崖,那悬崖下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她飘飞着要跳下悬崖去,英朔紧追杨怡秋却感到步履沉重,任他怎样努力也追不上杨怡秋,他只能大声呼唤:

“姨娘、姨娘,你不要抛下侄儿英朔,英朔孤苦伶仃呐,姨娘,你不能死……”

英朔惊叫出声惊醒了自己,摸摸胸口湿漉漉的,两手在胸前忙乱一抓扯到了棉被,立刻明白自己睡在牛楼上,楼下的老水牛正在咀嚼稻草。

“梦是心下事,我想姨娘了,母后亡故姨娘便是娘,可姨娘怎么会跳悬崖呢,幸好是个梦,梦在向我暗示什么?”

英朔在迷迷糊糊中思绪是清晰的,那白衣女子看似怡秋姨娘,或许又是母后怡春的影子,母后身份高贵,应是一身绫罗绸缎、金钗玉佩、珠光宝气,又怎会是一个飘逸的白衣女子,母后,是你在向我托梦,警示我前方有悬崖和深渊?骆大仙呢,天亮了吗?骆大仙,醒醒啊,你也做梦了吗?

英朔侧身轻唤骆麒,没有人回应他,仔细一看,稻草上没有了骆麒黑乎乎的身影。

“哪去了,大仙,有所行动怎么不招呼一声?”

抽身下床,英朔先打开木门,放眼一望,客栈沉迷在朦胧的夜幕下,连一星灯火也看不见了,山坡一派静谧,远处的树林黑乎乎没有轮廓。

“野芭蕉,灰象的长鼻子哪去了,莫非柳天貌率领王家卫队乘夜走了,因为他们要实现自己的阴谋?我要去看姨娘,怡秋大姐是我姨娘,姨娘不能死!”

英朔抓起竹笛冲下楼梯,放弃拐了个弧弯的坡道,意欲跨过牛楼屋檐下的土埂直奔下去,不料脚下一绊差点儿跌倒,稳住了身子他定神一看,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用手一摸摸到了湿漉漉的东西,举到眼前一看,是鲜血。

“有死人,王宫来黄衣卫士?”

黄衣卫士手里紧攥着一个熄灭的火把,好象是为了焚烧木楼来的,但脖颈遭到重击而昏厥,或者已经气绝身亡,牛楼和老水牛安然无恙,肯定骆麒的杰作。

“为何要放火烧木楼,企图烧死英朔王子,骆大仙岂会让你阴谋得逞,该死?”

英朔有些慌张,不担心骆麒,心系杨怡秋安危,急切的要撒腿离开,不料脚腕突被黄衣卫士抱住,黄衣卫士气息奄奄,吃力地说:

“救救我,英朔王子,都是柳大人的主意,我本不想烧牛楼害人……”

英朔吃了一惊,问道:“死鬼,你还活着,你怎会知道我是英朔王子?”

黄衣卫士扭动着身体,极力想撑起身来但无力起身,断断续续的说:

“我本不知道你是英朔王子,是你刚才自己说的。王子殿下,我为蓝素王后效命,只是讨口饭吃,是柳大人想杀人灭口,他有野心,怡秋老板娘性命有危险……”

“你也是可恶的走狗,姓舍名谁?”

英朔想起柳英布,他的口气跟黄衣卫士的一个样,也是个不可留之人。

“王子殿下不必问我名姓,”黄衣卫士接着说,“救救我,楼上下来的老道长打伤了我,我不会出卖你,誓死效忠王子殿下!”

英朔冷笑一声,舞动着竹笛,说:“你不该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秘密你就得死,对不起啦!”他使竹笛狠劲戳向黄衣卫士的喉结,嚓啦一声喉结断裂,黄衣卫士立刻毙命。

“骆大仙又救了我一次,他在哪里?我杀人,是在拯救自己!”

突然,客栈里又有了灯火,灯光从板璧缝隙中透出,象金线一般缠在芭蕉枝杆上,英朔蹈开黄衣卫士僵直的手臂,自问道:“有情况,姨娘点的灯?”

纵身跳过土埂,抄近道直奔客栈屋山下的野芭蕉树丛,微弱的灯光里野芭蕉叶显出墨绿色,被扯断撕裂的芭蕉茎叶洒落一地,那大灰象已不见踪影。

“怡秋大姐!”他再次纵身跳下土坎落在芭蕉叶上,脚下软绵绵的,“骆大仙,你在客栈吗?发生了什么事,你仓促应战,为了救英雪?”

没有人回应英朔,他转身跑到客栈一边,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稀落的灯光照不亮客栈外的大道,但大道上两队人马剑抜弩张、严重对峙的情景令英朔心惊胆颤,慌张中他急促地问道:“柳大人和萨育勃王子怎的又变成了敌人,他俩不是同谋吗?”

怡心客栈门外俨然成了战场,远处,那几棵大核桃树傲然而立,树下三匹马的身影绰绰约约,表明岩梓薇王妃的使女还在客栈,英雪应该也还没有离去。

柳天貌、樊丁保、溪公良和黄衣卫士背对店门执刀肃立,大灰象屹立在大道中央,象背上坐着萨育勃和英雪。

英朔不知道萨育勃是怎样把英雪哄上象背的,他自语道:

“萨育勃要救走英雪,坏了柳天貌的任务,同谋者瞬间变敌人,世事无常?”

他在寻望骆麒,骆麒护卫着杨怡秋站在门框里,灯光从他俩的肩头上透出来,照亮了柳天貌和樊丁保的后背,也在锋利的刀刃上闪烁。

金昌来的弄掌挺立在灰象对面挡住它的去路,梅鸯和奎鹰站在弄掌身侧持剑对着萨育勃,他们坚决的不让萨育勃带走英雪。

大灰象舞动长鼻子向弄掌发出警告,弄掌无动于衷。

英雪在象背上脱不了身,尖厉厉地说:“柳大人,救我,我被骗了,我要去王城金昌,我只想见母亲莎罗王妃!”

两个执弓的黄衣卫士搭上了箭瞄准萨育勃,只等柳天貌一声令下,箭矢便会飞出。

“骆大仙,我来啦,”英朔奔向店门外,急忙问道,“怡秋大姐,发生了什么事呀?”

“你看看情形应该明白,乘象国二王子想带走九龙国长公主,九龙国王宫卫队岂肯甘休,一场战斗一触即发,”骆麒指着大灰象说,“柳大人有心在蒲楚寨过夜,天明再启程,梅鸯姑娘决意趁夜赶路,萨育勃赞成,长公主被哄上象背,萨育勃却驾象不走去王城的官道,扬言要带长公主回乘象国,他说英琪是个美丽的女孩,不是琵琶女!”

“骆大仙,说实话,我还真想让长公主跟二王子去了乘象国。”英朔说。

杨怡秋接言道:“我也这样想,长公主去了乘象国就摆脱了蓝素王后的魔爪。”

柳天貌听到了英朔和杨怡秋的议论,回头一望,斥责道:“怡秋老板婆,不可胡言乱语,小心掉脑袋。”他的警告此时不太起作用。

杨怡秋并不惧怕柳天貌的吓唬,轻声说:

“九龙国都在传说,蓝素是一条大蟒蛇,蟒蛇修炼千年修成人形,还修不成人心,蓝素没有眼泪。国王贪恋美色,才引蓝素入宫,柳星阑国王,曾是英武之王,为何甘愿蓝素摆弄,废后弃子,都是大蟒蛇迷了心?蓝素在国王心田种养了三条仔蛇,蛇食其心,毒浸其智,柳星阑国王状如行尸走肉,魂灵寂不时,也许会去寻一棵弯腰树上吊勒喉而死。”她的推想新奇而怪异,骆麒也惊得目瞪口呆。

柳天貌专注弄掌与灰象的对峙,不再理睬骆麒和杨怡秋,他也听不清杨怡秋的话。

“梅鸯姑娘,支开你的笨贼弄掌,巨象向前三步,他就没命了!”

萨育勃冲着弄掌吼叫,两腿夹击灰象驱使灰象前进,灰象昂首摆动尖牙,长鼻子象蛇一般摇动着但总是不愿迈步前行,它好象有些畏惧弄掌。

弄掌扬起右手指着大灰象,大声说:“老笨象,尽管过来,看我怎样扭断你的长鼻子!”

萨育勃催不动灰象,勾着手指吹响三声唿哨,哨声中从核挑树背后的矮树丛中闪出四条黑影,两两分开列阵灰象身侧,挚出长剑对阵弄掌、梅鸯和奎鹰,紧接又有四个执弩的黑影奔出,平端弩弓对准柳天貌和的黄衣卫士。

八条黑影同样穿着黑袍,柳天貌知道他们是西陆来的黑袍剑士。

“那迦王子,原来你早有准备,埋伏着西陆鬼,”柳天貌听萨育勃说起过黑袍剑士,他们同谋举事会有西陆剑士相助,“在曼陇村,雷鸣雏先生给长公主送行时,挨了黑箭,原来是二王子嫁祸于王宫卫队,用心何其险恶?”

萨育勃宗族本姓那迦,他也可称为那迦萨育勃,莎罗王妃也是那迦莎罗王妃或冠姓称为那迦王妃。

“柳大人,英琪长公主是我表妹,长公主决不可焚身而死,”萨育勃说,“九龙国无道,焚女身求平安,实在不耻。本王子可娶表妹为妻,英琪长公主便是乘象国王妃。她可以不姓柳,更名为那迦英琪!”

柳天貌冷冷的发笑,火光里他的脸色变得又红又青,声音凄厉:

“那迦二王子,柳某人不愿与你为敌,只要你放下英琪长公主,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切如外甥打灯笼,照(舅)旧,我们应该合作下去,别为一个小女子乱了大谋!”

柳天貌话里藏话,但这次萨育勃并不买账,他说:

“柳大人,我的一切作为,就是为了营救表妹长公主。你想夺回长公主,除非把我杀了,那样就能引发九龙国与乘象国的战事,你也可浑水摸鱼!”

“战争,想要战争就从雪恋关开始吧,那迦王子,乘象军过不得雪恋关!”

“雪恋关只是个小小的关隘,不足挂齿。柳大人,不出一月,战火将燃遍金萨江东岸,玉甸关、盘龙关、铜壁关和铁壁关,乘象军唾手可得,金昌王城也在本王子掌握之中!”

英朔觉得事态严重,对骆麒说:“骆师傅,出手吧,看样子只有你才能救公主!”

骆麒转眼看看杨怡秋说:“怡秋,你和英朔小心西陆鬼的箭,我去帮帮梅鸯姑娘!”他一个箭步跨到柳天貌跟前,以身体掩护黄衣卫士。

大路上的奎鹰发了话:“弄掌,出手吧,决战在所难免,先下手者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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