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未恒往下走了几个台阶，半蹲下来，帮海离把鞋带系上。抬头问，“走累了么？”
“没有，就是转的有些迷糊。”
“呵，那要不要我们休息一会儿。每隔两层就有茶水间的，我们去拿些水喝？”
“不要了。”海离摇头，“我们还是赶紧下去要紧。”
杜未恒说了声好，站起来重新揽住了海离的腰。动作自然连贯，好像之前一直是这么做的一样。
两人已经适应了，下楼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一转眼又下了十层。
现在，就剩下十层楼。
“一会儿我们出去了的话，你想吃什么？”杜未恒开口。
问完之后感觉说的话有点不太对劲。这话，怎么听着像从牢里出来的人说的。
海离倒是没觉得，回答，“只要能马上就吃法，吃什么都行，我好饿。”她叹口气，暗自撅嘴，“都怪你，我做的那么一大碗的肥牛饭都被你吃了。”
杜未恒一听她这么说，冤枉的不行——大小姐，真的是天地良心，我可是为了你才又撑又齁，到现在还没消食呢。
但冤枉归冤枉，该哄还是得哄，“因为你做的饭太好吃了，再说我也没想到能突然停电啊。”
被夸了，海离高兴了，“这么好吃呀，那下次我再给你做。”
“啊…那下次你再做的时候，我得在旁边看看。”
看看你到底给我放了多少盐。
轻松说着话，时间过的也就快了。再一抬头，已经到了三楼。
只是，楼层越往下就越黑。杜未恒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边照边走，像电影里探索什么废弃又神秘的地方似的。
快到一楼的时候，楼梯间的铁门从外面被打开，一股强光照射进来。
“是杜总么？”那人问。
“是我。”
原来是大厦门口的保安。
“呦，您是自己走下来的啊？我这边已经通知了能启用备用电的人，他正往这边赶呢。”
“不用，你让他回去吧。”
“好的好的。”
保安推开大铁门，让杜未恒和海离两个人出去。
“啊，对了，这大厦里还有别人在么？”杜未恒回头问。
“应该没有了，停电之前就您的那一层用着电。”
“嗯，那就好。”杜未恒点了下头，这才放心的带着海离走。
海离偷偷笑了句，“没想到关键时刻你还挺关心下属的嘛！”
“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了？”
“你的员工都很怕你，我还以为你对他们剥削了呢，要…啊！”腰间传来一阵小小的刺痛，是杜未恒掐了她一把。
海离这才意识到他还揽着她呢，赶紧一个侧步，从他怀里绕了出来。杜未恒想抓没抓住，扑了个空。
“干嘛？”他问。
“都到亮的地方了，就不用这么搂着了。”
“搂着走不挺好的么，大冬天暖和。”杜未恒发挥自己的厚脸皮，嘻嘻的笑。
海离白了他一眼，又往远挪了几步，把心里那句流氓咽下去。一扭头，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心情大好的奔过去。
杜未恒这时候刚要上车，看她跑走了，又关上车门去追。
“海离！你干嘛去！”
“便利店！”海离指着前面亮着的大牌子，“我要去吃方便面。”
于是，五分钟之后，杜未恒第二次陪着她坐在了便利店里，身边飘着的仍旧是红烧牛肉面和黑胡椒烤肠的味道。
“我说，这个就这么好吃么？”
“好吃啊！尤其是晚上，饿了的时候吃最好吃！”海离咬了一口长，泡在泡面里，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面条。
“你不是说你明天第一节就有课么？吃泡面不怕明天脸肿？”
“脸肿？为什么会肿？”
“因为吃了泡面啊！”
“怎么会？你又骗我！”海离瞥了他一眼，满脸都是怀疑。
结果，第二天一早，她真的自食恶果了。
洗漱的时候一照镜子，果然脸肿肿的。
“你看，我说的吧！”杜未恒靠在卫生间的门口，无奈的说。
“那怎么办呀？听说学校会来记者，说不定会上镜的。”
“上镜的话…”杜未恒佯装认真思考的模样，“听说人上镜的话会显得更胖…”
海离皱眉，快急哭了，自暴自弃道“”“啊！那我今天不去啦！”
“那怎么行？到时候要是记者没拍到你，岂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你逃课了？”
“那…那…”海离那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最后还是带着一张肿肿的脸上了学。
上午被拍到，下午就上了热搜——海离的脸肿了。
底下的评论里，点赞数最高的那个人写的是，海离昨晚吃了泡面。配图是她昨晚在便利店的样子。
巧合的是，和上次一样，都没拍到杜未恒。
剩下的评论，出奇的统一，都说是大型社死现场。
李源西说，“行了，你接地气人设怕是改不了了，以后就这样吧。”他叹了口气，“我还想着给你接点时尚的资源呢，看来只能在官宣电影的时候试试水了。”
“官宣？什么官宣？”
“吕导的电影，选角已经完成了，地点和团队也都找好了，所以马上就要开拍了。”
“不对啊，之前说半个月来着，这样的话不就提前了么？”
“是，是提前了。”
“可是我上学才没几天，还没学到什么呢！”海离着急了。
刚觉得自己入了点门而已，怎么就要开拍了？再说，这大学她还没上够，舍不得走呢。
“那你好好珍惜最后这四天吧。”李源西说，“四天以后，我们就要联合宣布了。到时候你应该会大受瞩目，到时候怕是在学校也待不下去了了。”
“好吧，我知道了。”
于是，剩下的四天里，海离几乎每天的每一节课都上，不管是对演技有用的还是没用的。下午的公开课她也一定回去听，而剩下没课的时候，她就泡在谢老师的办公室里，问这问那。
最后的一天，她正式跟老师告别了。
谢老师没觉得惊讶，圈子里的消息向来灵通，她可能早就知道。
“嗯，好好演吧，别担心。到了实际拍摄的时候，现场会教给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