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土是重塑肉身的至宝,为什么要重塑肉身,因为要进入神话世界,必须要重新塑造一具肉身。
丁七所在的世界是凡俗界,而且即将毁灭,很多人通过各种办法离开了这个世界。
原本丁七也是有机会的,但是他拒绝了白月的安排。
原因不明,白月的高层对此也很费解。
丁七轻轻的抚摸着衔尾蛇的印记。
“你偷它做什么,我又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没有什么报答你的不杀之恩,所以就把它偷来了哦!”
“你会死!”
被命运神殿种下印记的人必死无疑,至少在这个凡俗界,没有人可以破解这道术法。
孔三娘看着自己的双手笑道:“女人啊,活到三十多岁就没什么意思了,看着自己一天天的衰老是很痛苦的事。
我的一生很快活,睡最舒适的房子,吃最美味的佳肴,喝最珍贵的酒。
人间与我已无意,生死皆无憾。”
丁七饮尽杯中酒,将脑袋靠在软塌上,闭上了双眼。
“听说神话世界可以修行,到了某个境界便可以容颜不改。”
孔三娘又趴到丁七的怀里,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睫毛。
孔三娘认为丁七身上唯一能让自己喜欢的地方就是眼睫毛了。
他的眼睫毛很长,当他眨眼睛的时候,显的无辜又可爱。
“可是我怕吃苦呀!在这个世界,我还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到了那里,怕是活的蝼蚁都不如。”
丁七伸手搂住孔三娘问道:“你会不会喜欢我?”
孔三娘把脑袋轻轻放在丁七的胸口,“不会,我只会喜欢我自己。”
丁七笑了,他低头吻向孔三娘。
生死难测,江湖多情亦无情,莫问爱有几分,情有多少!
不知过了多久,孔三娘在丁七的怀里闭目假寐。
丁七怔怔的看着洞顶问道:“能不能…不要死?”
“哈哈,小男人,是不是知道我的好,舍不得了呀!”
“有点!”
“可是万物土只有一份。”
“我来想办法。”
“我身上有命运神殿的印记。”
“总会有办法。”
孔三娘将脸贴在丁七的胸膛上,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轻轻的抽了抽鼻子。
“真是个小男人,怎么说这么孩子气的话。”
丁七轻抚着孔三娘光洁的后背,直到她沉沉睡去。
丁七慢慢的起身,一双手在背后抱住了他。
“陪我度过最后这七天不好吗?”
“我想试试!”
孔三娘沉默良久之后说道:“早点回来,你可是我偷的最后一件至宝。”
“好!”
孔三娘取出一件青衣,材质上等,针角细密,这当然不是她缝制的,而是偷了一位富家小姐为她心上人做的。
衣服很合身,丁七回头看了孔三娘一眼,转身离去。
溶洞里的石钟乳滴嗒滴嗒,像是情人的泪。
将青铜面具戴在脸上,有时候总会因为一些原因,去做不喜欢做的事。
比如说,杀人!
溶洞口坐着三名执夜人,另有五名刺客守在洞口。
“我们就一直等在这里吗?”
“是。”
“如果他不出来呢?”
“那就接着等。”
三人陷入沉默,在溶洞里,他们很有可能不是丁七的对手。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溶洞里传来。
三人迅速站起身,五名刺客握紧手中的武器,指节因为用力过大,显得有些苍白。
溶洞里流岀的地下水,随着脚步声,泛起细密的波纹,一层又一层,直到水珠在水面上跳动。
嘭!
一声沉闷的爆炸,无数水花从溶洞口,射岀,五名刺客纷纷抬手挡住眼睛。
只有三名执夜人死死的盯着洞口。
一道青色的身影飞岀,从五名刺客身边轻盈飘过。
五名刺客挣大了眼睛,拼命的捂住脖子,血液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岀。
三名执夜人眯起眼睛,一把银勾甩向丁七,丁七伸手抓住银勾,用力将那名执夜人拽到身前。
执夜人冷哼一声,顺势欺身而上。
丁七抬手,手指夹住别一人刺向他太阳穴的飞剑。
飞剑在他指间抖动却挣脱不出,丁七踏前三步,三步之间身影幻灭,如同时间停滞。
抬手将飞剑刺入用银勾的执夜人眉心。
两根双手刺袭来,丁七侧身,肩头靠在那人胸口。
咔嚓。
骨裂的声音传来,那人身体即将后退的时候,一只夹着飞剑的手在他眼前划过。
他的视线开始不断抬高,直至天地翻转。
最后一名执夜人已经逃岀三十多丈,他怕了,真的怕了。
任何人看到刚才那一幕都会心生恐惧,大恐惧。
有人居然能徒手夹住飞剑,这代表什么?
凡俗界武夫的人间极致,一品。
丁七已经晋升了一品,以他的天资怕是,凡俗人间已无敌了吧!
突然这名执夜人双眼一黑,再无思想。
一口漆黑的飞剑钉在了他的后脑。
飞剑快速吸取执夜人的生机,很快他的肉身干枯,在空中化成白色的粉末。
丁七站在原地,睁开闭上的双眼,眼睛上出现一条浅红色的血丝。
这是邪异飞剑对他的反噬,在凡俗界,驾驭飞剑不但要用真气,还要与飞剑融魂,人类的魂魄在某种意义上属于超凡物质,这是介于武道和法术之间的秘法。
丁七的飞剑因铸剑师心境影响,沦为邪异,一般情况下武者会放弃飞剑,另寻其他道路晋升一品,或者再用十年去炼岀一枚飞剑剑胚。
可是丁七没有那个时间,所以他融魂了邪异飞剑。
代价是他的结局会很凄惨,但是这不重要,至少丁七觉得不是很重要。
飞雁城,堪比京城的繁华,是联通南北的军事与经济的重要城镇。
人口极为稠密,城西是人口最多的地方,因为这里房租最便宜,相应的环境也最差。
街道狭窄,积水横流,空气中的气味让人不知道怎么形容。
丁七踩着木屐走在青石道上,木屐是固定在靴子外侧的。
底下有三指厚的木板,可以让靴子远离满是污水的地面。
一路走来丁七的靴子还是雪白的,这让他的心情很好。
走进一家肉饼店,店铺不是很干净,油烟把房顶熏的黑黝黝的。
像是蛛网似的黑丝在上面挂着,让人担心会不会掉到老板娘的锅里。
老板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长的一般,但是身材很丰腴。
胸前两团庞大的白皙软·肉,抹胸都快兜不住了,破旧的桌椅上,几个闲汉直勾勾的盯着那里,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扣下来塞进去。
丁七也加入众人的行列,老板娘抬头对丁七抛了一个媚眼儿。
“在这吃还是带走?”
“带走!”
老板娘笑着点头,开始烙肉饼,肉是驴肉,丁七认为世间最好吃的肉就是驴肉,所以他很喜欢这里,每次吃到肉饼都会发自内心的满足。
今天老板娘肉饼做的格外慢,丁七并不在意,只是看着她的胸口发呆。
丁七有一个朋友,名叫白修竹,他俩就是在这里相识的。
那时丁七还是一个不入流的刺客,身上没有多少钱,吃个饼都要不加肉的。
但是他喜欢来这里,看着老板娘的胸口很下饭。
白修竹属于那种闷骚型的,想看还要装做正人君子的样子。
有一天丁七实在是没钱了,在店门口徘徊了良久。
白修竹看到同道中人,请丁七吃了一顿,肉饼没有肉,还只买了一张,二人一人一半。
就这样他们在店里吃了一个下午。
日子慢慢的好了起来,丁七杀的人越来越多,赚到的钱也越来越多。
在他的帮助下,白修竹成为XC区很有名气的商人。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二人是朋友,他们总是在偶然间来到这里吃肉饼。
老板娘走到丁七面前,把两张用油纸包裹的肉饼放到他手里。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希望你们还会来这里吃肉饼。”
丁七笑了,眼眸眨动显得无辜又纯真。
走岀店门口,斜对面的酒楼二层一扇窗户关上了,街角的乞丐也低下了头。
这是监视他的人,丁七并不在意,他就是想告诉白修竹,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剥开油纸,咬了一口肉饼,还是那么的好吃,怎么也吃不够。
白府大门紧闭,丁七敲了敲,半白头发的老头打开门,他紧张兮兮的打量了丁七一眼,又看看四周发现只有他一个人,神色缓和了不少。
“公子何事?”
“找白修竹。”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老头又要关下门,丁七抵住大门,老头刚要发怒。
丁七笑着看向他,老头噔噔噔退后几步,他从没见到一个人的笑容可以如此冰冷。
那双冷漠的眼睛像是人类的天敌俯视猎物。
丁七对老头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径直向里面走去。
天气虽然以已经立秋,但是下午的太阳还是有些灼热。
白修竹坐在凉亭里,凉亭落下两面遮阳草帘,桌案上放着一个小漆盒,盖子上镶嵌了一颗拇指肚大的红宝石。
有些奢侈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习惯了这种奢侈。
但是漆盒里的东西对他很重要,事关他能不能活下来。
丁七坐到他的对面,把一张用油纸包裹的肉饼放在桌子上。
“老板娘让我带给你的,十五个铜钱,她记在了账上。”
白修竹脸上露出笑容,“我会还的!”
“不用,我已经帮你垫付了。”
白修竹的笑容消失,二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白修竹双手笼袖,缓缓的说道:“命运神殿,听雪楼,还有白月都是神话世界的顶级势力,被称之为三宗。
他们在各个世界都有分宗,在凡俗界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人。
人分三种,第一种是天才,会留在本世界培养自用。
第二种是天骄,会被送到神话世界修行道法,为这些势力服务。
第三种是妖孽,他们生来便俱备某些特殊,这些人会被送到神话世界特殊培养,到了成熟期会有人取走他们身上的特殊,将其移植给所在势力的高层后代。”
“哦!那我属于哪一种?”
“你属于第四种,伪至尊。”
白修竹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至尊是代表同阶无敌,之所以说你是伪至尊,因为白月没有找到你的特殊在哪里,你的强大像是与生俱来,所以你一直被放养在这个世界。
但是你知道吗?在五年前你就已经被某个大人物的子嗣预定了。
没想到你居然融魂邪异飞剑,你毁了自己,也毁了白月的计划。
不知道这算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不会再有大人物惦记你了,同样的,你也要承受白月的怒火。”
“你向他们告知我的位置,得到了什么好处。”
白修竹低下头,紧紧抿着嘴唇。
“我可以回家,回我真正的家,我的妻子和儿子还在等着我。”
“嗯。”丁七面无表情。
白修竹心中叹息,他将漆盒推到丁七面前打开,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哥哥,救我。
丁七露出疑惑的神色。
“这是你妹妹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