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20

“我愿意!”

她本是有些迟疑的,方才陆淮说出那句话时,她脑中闪过了许多人。爹爹、子绘,还有尽欢……

若是她抗旨逃了,他们定会受到牵连。不过两个人也是逃,一群人也是逃,无非多加几辆马车罢了。

秦栖想着,已经在开始盘算什么时候走了。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陆淮失笑。

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想法是极好的,只是有些天真。若是从前的秦栖,定不会这般异想天开地以为,他们能尽数离开京城。

可如今的秦栖不一样,都说“一孕傻三年”,这句话在她身上也同样适用,陆淮有时候都怀疑自己还没当爹就养了个女儿。

难得看到她孩子心性的时候,陆淮也不愿打破她的幻想,只是爱怜地亲了亲她,没说什么。

她既然愿意抛下衣食无忧的生活,与他一同奔波,那他自然也要为了她拼一次,以换得她母子平安。

“咱们什么时候走?我叫乐乐去收拾东西。”秦栖想了一会,抬起头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似乎还有些期待。

陆淮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尖,也没反驳,只是道:“嗯……还不急,至少要先通知他们一声,这么大家子人呢,得装不少东西。”

“是哦。”秦栖蹙眉,“那我得算一算,要几辆马车才行。四个人一辆,我们有一、二、三、四……”

陆淮看着她数手指头,轻轻亲了亲她的头顶,然后看向窗外正在簌簌掉着树叶的银杏,微微眯眼。

好一个赵轩扬。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

……

距离无常被赶出尚书府已有好几日了,平叛大军已经出发,京城少了些许繁华。

上面一直没有动静,可秦栖的心里却始终不安宁,甚至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

即便每每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陆淮都会第一时间将她拥在怀里安抚,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可她却还是会被惊出一身冷汗。

秦文相知道此事后,也曾忧心忡忡地来尚书府看过她,还嘱咐了她不少东西,要她照顾好自己,她都一一答应了。

可昱贤帝的圣谕,始终像是一把悬在尚书府上空的刀,持刀的人正是昱贤帝。旁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更看不明白这刀究竟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只弄得府内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事情过了快半月了,秦栖与陆淮都有意不去想它,心里总算轻松了不少。可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把刀不会再落下来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倒不是发生在尚书府,而是另外一个地方。

丞相府。

丞相已经被先帝散去一半的大权,变成了文相,可牌匾却一直是丞相府。先帝倒是有意想要将其撤去,只可惜中道崩殂了。

此事便被搁置了下来。

秦栖听到风声的时候,秦文相已经被赶出了府去,变成了一介庶民,据说是因为贪污受贿,秦栖却只想冷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犯了什么罪,不是看你做了什么,而是皇帝想要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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