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虚幻的时空长河中,杨小海所见皆是五彩斑斓的高维时空;所听唯有一片死寂。若不是身下有东西一直承载着他,真不知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两次魂穿,老宅男多少品出了味儿。事到如今,“魂穿”说法已不准确,因为被附者的原有思想并没消散。杨应元甚至能说出“天外飞魔”的话来。
但杨小海和原主的灵魂却相处甚欢,从无排斥。魂穿后,似乎生来就如此一般。既然原主都没意见,老宅男就随波逐流了。再则,即便对历史有所了解,却啥也改变不了。
如此矛盾却又和谐的感觉使老宅男始终无法彻底融入。
自打重新上天,他就一直在努力。但是不管怎么尝试,却连转个身都是万难。既然改变不了环境,那就尽快适应吧。“爱咋滴咋滴,就当刷剧。”
倦怠性子一发作,心宽的老宅男很快便放弃了挣扎。如此,也并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的神志陡然一沉。
心有所感的杨小海立即默念:“又他喵的开始了...”呼啸风声渐灌入耳。
“不就是花样作死么?有啥大不了的?我倒要看看,这次会穿到哪位英雄身上。”杨小海从时空跌落,还不忘胡思乱想。
殊不知,杨森、杨应元的命运固然悲壮,亦令人钦佩万分。可这次“魂穿”,老宅男就不那么lucky了。
“官家,官家,醒醒,快到家了。百官俱在城门迎候,再往前走就撞上了呀!官家,醒醒啊……”
一双柔若无骨的柔荑轻摇己肩,语气轻柔的要把自己化掉。老宅男的意识忽悠悠飘落。不待睁眼,大量陌生记忆便蛮不讲理的灌入了脑。
若不是耳边一直有人温柔呼唤,上身一直轻轻的摇,老宅男肯定会大昏几日方肯罢休。
一帧一帧高清画面光速闪过,只言片语如千万头草马踩踏心头。也就几秒的时间,十几年人生经历便硬塞入脑。随着杨小海的一个激灵,意识终于回归了躯体。
这也昭示着陌生又熟悉的回忆被悉数消化。“官家?喊谁呢?这小嗓倒满甜的,糖度至少四个加号!如此美声,我得瞅瞅。”脑袋昏昏胀胀,老宅男强睁眼,向那甜美声源寻去。
“呀!吓死奴家了!官家您终于醒啦!”老宅男一睁眼,便见到了一个唇红齿白、面若桃李、衣着考究的人正跪坐面前。
一手轻拍胸脯,俏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娇柔。老宅男眼睛多毒啊,他马上将视线锁定在了那连续轻拍的素手—下面。
旋即,迷离的稀松睡眼顿时瞪得溜圆“艾西吧!平哒!飞机场?不会吧!不管薇妮还是黑瞳,那可都e-cup起步滴啊?连小艾达至少都是个c。顶着恶心强睁眼,你丫就让我看太平公主?杨小海开始愤愤不平。
作为补偿,且让我欣赏下甜美嗓的五官吧!杨小海将视线稍向上挪,随后立马手脚并用、一脸惊惧的爬进了角落—白皙脖子上、秀美脸庞下,有个凸起正随话声上下滑动—不是男人
专有的喉结又是什么?
杨小海缩手缩脚,刚要破口大骂“怎么到哪都能碰上玻璃人?”意念刚动,新的记忆片段涌将上来,出口的意思就全变了:“小魏子,到开锋了?”
“是啊官家,终于活着回来啦……”语调凄美,眼中含泪,楚楚可怜。
“他”膝行几步,欲服侍官家。洞悉其身份的老宅男却畏如蛇蝎,连连摆手:“你丫别过来!再敢近前,我他喵打你我!”
闻言,小魏子如遭雷击,僵直不动。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更显凄楚。
地星历西元一一二五年,既金公司灭辽公司同年,金国公司集结佣兵主力,分两路南下。攻拔西北重镇大原。
后,以迅猛之势横扫白河以北,斩杀宋公司名将种师尚。十多万驻守白河以南的宋国公司佣兵斗志全丧,纷作鸟兽散、逃之夭夭。
宋佣兵放弃白河天险,使不善水战的金佣兵轻易渡河,两围宋公司总部“开锋”城。危机时刻,时任宋公司总裁的赵徽宗无比懦弱,把公司扔给儿子赵桓,拍拍屁股躲了。
而被后人称为北宋公司最大倒霉蛋的宋钦宗赵桓,便是此次杨小海“魂穿”的目标。
此时,正值钦宗初赴金公司佣兵大营,历尽波劫屈辱,三日方归。置身公司总部“开锋”城外,赵桓精神恍惚,仿如隔世。
如此才给了杨小海操控嘴巴的短暂机会。这也难怪,一个脑袋里有两种思想、两个灵魂,是得恍惚一阵子。
正自迷糊,厌恶“小魏子”时,宽敞巨大的黄冕行至宫门,早有皇城司官员胥纲协同兵曹参军事陂铁迎上,匍匐跪拜于尘土之中。
二人口中齐道:“恭迎官家返朝。”杨小海撩开车帘,望见宋公司恢弘总部,情难自已:“我胡汉三他喵的回家啦!这回不错,当皇帝啦!”
奉迎百官面面相觑,皆私语言道:“官家被金公司薄待,吃了大苦,以至心智不稳。看来,宋公司是真要完蛋球咯……”
钦宗惊魂未定,可算回了“开锋”,坐上了龙椅。岂料屁股还没坐热呢,金公司代表就咬着屁跟来了。
“报……官家,有金公司谴使面圣。”赵桓闻言,立马面如土色,两股战战,瑟瑟发抖:“……请……”杨小海立时于脑海中感叹:“个怂货。”
少顷,有金公司人上得大殿。一不称臣,二不行礼。神色间倨傲异常。
一众人中,有一秃头,边角蓄发,腰间别刀。丑男横冲直撞,上得大殿,对赵桓开口直呼:“宋公司总裁听着,我们大老远过来,又是过河又是围城的,消耗不少。
所有这些,不都是为了打你们么?所以,你们得补偿。也不多要,就给我们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万匹吧。
给你们3天时间,到时候拿不出来,打你。记住,我叫……用你们的话,叫完颜完犊子。抓紧时间弄,我走了。”
话毕,大摇大摆地出了城。一众宋公司高官大员,无人敢拦。杨小海于脑海中再次感叹:“一帮子怂
货!”
这简直漫天要价,还不许人就地还钱。当时开锋已成孤城,钱粮早就搜刮殆尽。哪还来那么多钱财?然而,钦宗赵桓早已被金人使手段吓破了胆,只知一昧屈辱退让。
遂满口应承,谦恭送使出城。接着便下令大括金银。赵桓本意是破财免灾。可此刻已是强弩之末,纵使丞相秦桧聪慧过人,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实是凑不足数,只得将宫内值钱器物悉数抵债。
然而,贪婪永远无法满足。短短两日后,完颜完犊子便晃着膀子,不经通传又晃进了城,真把这巍巍皇城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
上得朝堂,张口便狂妄言道:“宋公司总裁听着。钱的事抓紧办。我家领导宽仁大度,特地宽限你们一天,原价不变。”赵桓立马展颜:“贵公司真乃宏伟海量,上古尧舜亦难望其项背……”
“别扯那没用的!”岂料,完颜完犊子并不领情。
他把带黑毛的大爪子一挥,继而攥拳,向赵桓露出了肱二头肌:“我们金公司虽不是马背上的公司,却也需要骡马。不多,整一万匹,三天送过来。到时候数目不对,打你。行了,说完了,不用送,不稀罕,走了。”
望着这些粗鄙大汉,赵桓欲哭无泪。
不管哭不哭,金公司的话可不是儿戏。赵桓既惊且惧,急的一把一把薅头发。惶然之际,宰相秦桧献策:使重典,奖励普通员工互相检举揭发,征尽“开锋”府骡马。
然而手段尽出,方使搜七千余匹。京城马匹全空,官僚只得徒步上朝。奈何手段尽出,就是够不得一万之数。
隔天,这边正自搜刮,完颜完犊子带着一帮粗汉又来了。不经通报,直进后宫,于龙床上堵住了未起的赵桓:“小日子过得不错啊!昨晚没少折腾吧?”
完颜完犊子盯着不及避走的宫女,戏谑道。赵桓欲起身相迎,却被一张黑毛大爪子推进被褥。“都说宋公司的女子肉香,也不知真假。”
赵桓马上招呼侍女过来。岂料完颜完犊子根本不看,只是瞪眼望着赵桓。被一帮子臭烘烘的大汉围在床边,老宅男顿时浑身恶寒。只是可惜,他只能当个看客,别说奋起反抗,就连自尽都做不到。
好在没一会,完颜完犊子便继续说道:“我们公司的人思乡心切,尤其夜晚,更是寂寞难耐。
选年轻貌美少女一千五百人,与前两次要求所需,最迟五日,一并送将过来。届时做不到或不足数,打你,没商量。哦对了,你们的‘茂德帝姬’被领导相中了,必须给我们送来。”。
钦宗舔脸称是。之后,不敢怠慢,紧锣密鼓的张罗。关于金银布帛,钦宗深感府库不足,遂令权贵、富室、商民出资犒军。所谓出资,其实就是抢夺。
对于反抗者,动辄枷项,连总裁夫人的娘家也未能幸免。而实施其行为的官员则趁机欺压普通员工,掠夺财货,公私混淆。更有甚者中饱私囊,趁火打劫。“开锋”城内不少人被逼得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