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某种记忆,绝不是幻阵!”
层层叠加的幻阵以云清来到异世的阅历不可能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眼前景像的判断,脑海里涌现的那种熟悉之感,仿佛曾经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一样。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到梦中异世,手里为什么会拿着与他一模一样的木剑?”
云清的迷茫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如果有转世一说,那么我是哪一个?那个慈详的长者天帝或者那个使得生灵涂炭凶神恶煞一般的游光?”
“如果让我选择我会选择哪一个?”
云清缓缓坐在地上,将头颅埋在膝盖缓解剧烈的头痛。
“我只想做我自己,做我自己。”喃喃自语没有让突如其来的痛苦有那怕一丝改变,云清站起身不停在祭台石墙上撞着额头。
这时,长者“哈哈”一笑,宏亮的声音在大殿中来回振荡。
“你笑什么?”为首者恼羞成怒。
长者仰天闭眼,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平静说道:“我笑你暴戾而不自知,如果你让那些无辜生灵死而复生,这天帝之位让与你又有何妨?你,做得到么?”
为首者沉默,似乎觉得这个老头提出的要求过于苛刻,他向随同几人使过眼色这才大声喝道:“我不听你的胡言乱语,拿命来吧!”
云清双目赤红,再也忍受不了象一根一根尖刺钻入脑海的画面,声音。
也或许他不愿意背负着这些所谓的记忆,让那个原本简单的人生变得更加烦乱芜杂。他喜欢异世的冒险,却也不愿在这个冒险中渗杂着诸如大义,命运之类的东西。
也许,他更愿意将自己当成那个心怀悲悯的长者,所以,当为首者一再聒噪,云清再也忍不下去了,明知眼前的一切并不存在于现在,他还是忍着脑子里的抽搐之痛飞身上前挡住了为首者手中刺向长者的木剑!
“轰~~~”两柄不同时空的同一柄木剑竟然真的撞在了一起,激起层层冲击爆劲,象波纹在水面扩散,一圈圈直到震碎了祭台,石柱,波动扫过,整个大殿开始摇摇欲坠。
“咔嚓咔嚓~~”
云清毫发无伤楞在原地,呆呆看着手里的剑,耳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怎么回事?”云清抬头看着周围开始模糊的空间,长者与其他几个人只有象被蛛网割裂的浅浅轮廓。
“我没事,他们呢?”
这是云清最后一个疑问,随着空间开始坍塌再也无法辨别清楚。
许久,某种红色的光透过眼皮映入眼底,云清醒了,眼睛刚一睁开便看到琅月那张魅惑的脸,尤其在这张脸上还渗和了关切之色,让云清怎么看都觉得滑稽。
“嘿~”他咧嘴想笑,吕秀才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云清你醒了?”
“我好端端的怎么晕了?”云清看着远远站的薛九指,安下了心,又下意识的在身上乱摸一通,没有受伤的痕迹。
遇丑也过来感谢了几句,他们也知道了云清在幻境祭台所做的事。
云清见他脸色悲凄,试探问道:“遇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遇丑拍拍云清的肩膀:“我二弟遇寅在幻境中被杀,要不是薛九指赶来,我们几个都要死在里面。你保重!”
说完他看了看不远处那个巨洞投下的红芒,“从这里出去后我们就走了,有时间一定来我圆丘。”
云清点点头。
吕秀才说道:“你被吸入玉球数息的功夫,场境大变,然后就看到你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我仔细看过不象受伤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清眼神一阵迷茫,想了许久才说道:“也没什么,我进入玉球是另外一个空间,里面有一团燃烧的火焰,我只是将它熄灭了而已。”
吕秀才表情了然,“原来这阵眼藏在玉球里,这回多亏了你。”
云清站了起来,这才看清梅潭底下真实的样子,竟是一副巨型尸体的骨架!
“齐护法怎么变成那个样子?”云清四处张望,见齐护法蹲在一边,空洞的眼神平视前方。
“齐护法废了,在祭台被幻体侵入躯体,随着幻阵破灭,人也跟着被抽空一样,只剩一个皮囊。”吕秀才猜测道。
“那是什么?”远远传来宫飞惊喜的声音。
“祸害遗千年,古人诚不欺我!”云清看向声音处,口中喃喃自语,一句话说完忽然有芒刺在背的感觉,他回头一看,正对上琅月瞪来的目光。
“吭吭~~去看看吧。”去清连忙打岔。
巨大的骨架极似人骨,众人站的地方是它的腹腔部位,往前,便是头部。
云清边走边观察,心里暗暗吃惊,什么人的本体能有这般巨大?玄修?还是神佛?联想到梅潭与自己的关联,加之玉球中的那一段影像,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猜想涌上心头。
“难道是他们其中一个的尸体?”
一行人来到了宫飞所指的地方,那是一个硕大的头骨,从空洞的两眼向里面看,隐隐有五彩幽光闪烁不断。
“宝贝!有宝贝!”
“麻得,进了梅潭损兵折将,原以为会空手而归,竟还真遇到了宝贝!”
众人七嘴八舌,眼里放出贪婪的光。
云清摇摇头,这些人刚死里逃生,见到好东西把什么都忘了,人性啊人性!
“怎么着?要有人进去拿出来再说,还没见到东西口水都流出来了,丢人现眼!”琅月真瞧不上这些玄修的贪劲,愤愤道。
“谁去?”
这个时候他们想起了幻境里的血腥,谁也不愿先迈出一步。
“这样吧,去的人多分一成,可好?”千山旗的长老到也懂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
“我去吧。”云清向前一步。
“你去?万一再发生什么我们怎么办?”琅月面有忧色提醒道,其实幻阵已破,玄气充盈,论危险又能危险到哪里去?她心里只是不愿云清再去冒险。
“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万一有好东西被你藏了起来我们岂不亏大了?”
宫飞对云清的不满似乎已经长入了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