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说不好时张兰花高估了自己,还是她低估了拖拉机的威力,反正结果是很显而易见的。
那就是张兰花她晕车,哦,不对,是晕拖拉机了!
张兰花觉得这事就很离谱!
想她上辈子连飞机轮船这样的都坐过,也没有什么反应啊,怎么坐个拖拉机还给自己坐晕了呢?
她这晕乎乎的还在寻思自己晕车的原因呢,突染拖拉机猛的一刹,她没来及的拉住两遍的扶手,整个人猛的从最左边甩到最右边去。
被撞了一下,张兰花身上倒是没什么事,但是她晕晕乎乎的咋感觉脑瓜子顶上有小星星在转悠呢?随着她脑瓜子顶上的小星星转的越来越快的速度,她感觉自己肠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呕!”
她干呕一声,倒是没吐出什么东西,但这已经把陈桂香吓了一跳!
陈桂香:“兰花你忍住!你可千万得忍住!千万别在车上吐!假如啊,我说假如,你要实在是忍不住的话,吐也别往白菜上吐嗷!”
这倒不是说她不关心张兰花,只是冬储大白菜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过她也没忘了关心张兰花:“兰花,来,你跟着我呼气,吐气,慢慢的呼气,满满的吐气。”
几个深呼吸下去,张兰花稍微好了点,她声音虚弱的问:“还有多久能到家啊,不然我真怕我忍不住!”
陈桂香瞅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慌慌的,赶紧的说:“快了快了,已经快到总局了,这离咱们大院不就几分钟的路程嘛!你再坚持几分钟的!咱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呼,呼,呼。”
张兰花还在拼命的呼气吐气,快到了就好哇,不然她真怕自己坚持不住!
陈桂香给她加油鼓劲:“坚持住兰花,坚持住你可以的,马上了,马上就看到胡同口了!”
“噗嗤!”
开拖拉机的小伙子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来:“不好意思啊大妈,我不是在笑话你们,我就是觉得刚才那话听着特别耳熟,感觉我嫂子前几天生孩子的时候,别人就这么说过。”
经他这么一说,陈桂花也发现了,这话好像是挺容易让人误会的哈。
“哈哈!”
她一个没忍住也笑出了来,刚才自己那么喊,要是让别人听见,估计得误会自己正在给张兰花接生。
给张兰花这个小老太太接生,这可够招笑儿的!
一时间,整个拖拉机上,除了张兰花,都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张兰花见自己都这么难受了,还被当成笑话一样笑,立马被气的都精神了几分。
她超大声:“你们别笑了!!”
陈桂香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扭头:“诶?兰花你不难受了?”
张兰花:“我难受!但是我听你们笑话我,被气的都精神了!”
陈桂香:“人家都说生气容易得病,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越生气反倒越精神的人!”
刚才喊那两嗓子已经把张兰花好不容易恢复的那么一点精力用了个干净,她可没劲头跟陈桂香废话。
终于,在她的殷殷期盼下,伴随着一声“到了!”,拖拉机总算是停了下来。
豪不夸张的说,在看见那扇熟悉的大铁门的时候,张兰花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一路她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又是被风嗷嗷吹的凌乱,又是快要把她半条命都给要走的晕车,还有陈桂香这个让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交友不慎的老损友的笑话。
她张兰花真是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么让人难过的一天。
张兰花就跟那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蔫的下了拖拉机,眼神空洞的直发呆,就跟那游魂似得。
陈桂香看她这样,作为朋友体贴的那一面又出来了,她说:“兰花,你要是难受,你就先进屋躺着去吧,你放心,你家的白菜我帮你看着,我肯定盯着那小伙子,然后给你家的白菜好好放好。”
张兰花立马的心动了。
她倒不是想趁机偷懒,而是身上确实还是不舒服。
晕过车的人都知道,晕车难受的那股劲儿,不是说你一不坐车那就立马消失的。
张兰花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她是真的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
陈桂香:“哎呀,你瞅你这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了,你可赶紧的回屋去躺会吧!”
张兰花点点头:“行,那我就进屋去躺回去,剩下的事就麻烦你了,谢谢了啊!。”
陈桂香嗔她一眼:“就咱俩这关系,你还整这瞎客气的话干啥。”
张兰花:“嘿,你可真是啥都不懂,这才不叫瞎客气呢,这叫讲礼貌。上半年工会宣讲的‘五讲四美’都白讲了?”
陈桂香:“就你懂,行了吧!你看你精神稍微恢复一点,就立马要跟我贫嘴,你以后也别说是我的朋友了,直接说是我的损友更合适!”
张兰花翻了个白眼,这,这个刚才还在笑话虚弱的自己的人,是怎么有脸说她是损友的啊!
她还觉得陈桂香更像是她的损友呢!
要不是她这会实在是打不起精神,她一定要就着这个损友的话题,好好跟陈桂香掰扯一通!
张兰花到底是告别了自己的损友,率先迈进院门,她脚刚一踏进去,就敏锐的察觉到大院里的气氛不对。
往常这个时间点,她们这个院子里应该是安安静静的。毕竟这会,上班的还没下班,上学的还没到点放学,就算是没工作在家里操持家务的主妇们,这会也应该是在各自忙着做晚饭前的准备工作。
哪有像今天这样,这么热闹的呢!
张兰花往院子里走了几步,终于看见院中间的场景了,原来是一圈人围着最中间的两个人两个吵架的人劝架的呢。
吵架的两人中,其中一个是个身量矮小,瘦巴的都有些脱相了的大娘,此时她正一脸委屈巴巴的说:“你们不能这样冤枉人啊!我怎么就偷东西了,我不过是把院子里没人要的东西捡了回去而已!”
站在她对面的年轻女人不干了,她冷哼一声:“冯大娘你这话说的可真逗笑,那白菜是我刚从家里拿出来正要洗的,我不过是转身去拿个盆的功夫,咋它就成了没人要的东西了?”
说这话的年轻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张兰花跟陈桂香八卦过的刘老大家的,刘老大家的本名叫包惠。只不过这年头大家都管嫁了人的女人叫谁谁家的,所以张兰花和陈桂香才管包惠叫刘老大家的。
包惠这会一点都没有早上那张嘴胡咧咧的劲了,她义正严辞的说:“冯大娘,你平时就喜欢占院子里邻居们的便宜,大家伙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看在你年纪比较大的份上,都没和你计较过,但这不是你能登鼻子上脸的理由!你今天这个行为已经妥妥的是偷窃了,你也别和我说什么你不知道这个白菜是谁拿过去的谎话。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院子里不会平白无故冒出一棵白菜来,那一定是有人拿过去的。既然是有人拿过去的,那就是别人的财产,向你这样直接上去把东西揣到自己怀里带走的,那就是偷窃!”
说到这里,她眼神扫过在场的众人,特意加强了与语气中的重音:“你之前占便宜我们这些邻居可以忍忍,但是我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偷窃的老贼出现在这个大院里,尤其是你这种盯着院里自己人下手的老阴贼!”
张兰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