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家之主的叶长贵被紧急喊了回来,这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了。
鲁翠娥两个闺女是和他一起回来的。
这对姐妹俩终于把她们的父亲盼回来为她们做主了,一路上不知道添油加醋说了多少叶璃的不是。
尤其是鲁翠娥的大闺女叶淑珍,因为那道还在发疼的伤,让她恨得血气翻涌。
叶长贵这个在县城里当工人的男人,把自己收拾得体体面面,穿着格子衬衫,和灰色的长裤,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皮带,因为长期在县城里住,身上都带着城里人的骄傲。
在外他一直是待人谦逊的老好人,在大队里口碑一直不错。
可叶璃姐弟清楚,当关上门,他就是个冷血的恶魔,待自己孩子相当冷漠。
在大队长的催促下,叶长贵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承诺一定会尽快带二儿子叶家良去卫生院看伤,“劳烦你们了,还为我家的事烦心,慢走,慢走……”
在叶长贵的一顿客气下,大队长和妇女主任一行人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叶家。
随着他们一走,鲁翠娥把大门悄悄关上,眼底闪过精光,嘴角勾起一抹恶毒。
这回没了庇护,她一定要让叶长贵扒下叶璃一层皮。
叶长贵收起了在外人面前伪善的脸,操起墙根一根棍子,不问叶璃姐弟缘由,先打一顿再说。
居然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把这个家搞得乌烟瘴气,让他在大队社员面前丢这样大的脸,还敢欺负后娘和两个姐姐,不管什么理由他都不能接受。
两个继姐在旁边开心地看热闹。
敢欺负她们,就是欠收拾。
收拾一顿不够,就收拾两顿,总有老实的时候。
叶璃让小弟往后屋躲。
眼看着比手腕粗的棍子就朝她打了下来,已经偷偷吃饱喝足有了精神的叶璃迅速躲开,操起堂屋里的长条凳作势要砸。
两厢“兵刃”相见,表情之凶恶,可见谁都不是闹着玩的。
鲁翠娥母女见他们都拿着家伙,大有父女相残的架势,一个个早已躲到一旁的厨房,以免殃及池鱼。
叶璃举着长条凳,冷声威胁道:
“叶长贵,你要是继续跟我闹,我但凡有一口气,就去你厂里闹,我要找你们的厂长好好唠唠,说说我们姐弟的苦楚,自从我这个爹啊,有了体面的工作就不管家不管孩子,任由着狗娘养的后娘欺负我们,这些都是你叶长贵治家不严的错,连家都管不好,还怎么胜任其他工作?干脆就别干了,回农村老老实实种田。”
叶璃句句犹如锋锐的刀子直往叶长贵的软肋上戳。
她知道,叶长贵最看重的就是他现在的工作,那是他花了四百五巨额买来的工位,是他如今身份的象征,走哪里都倍儿有面。
如果有家属到厂子里去闹他一闹,他哪里能够吃得消啊?
叶长贵的眼睛死死盯着叶璃手里随时都有可能砸过来的长条凳,他举着的棍子迟迟下不去,大怒道:
“你这么闹,对你有什么好处?”
叶璃神色从容地站在明灭的光影处,哼笑起来:
“没好处,但是对你们也没有好处,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叶长贵难以置信,甚至觉得叶璃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让他觉得非常陌生,仿佛彻彻底底换了一个人。
两个继姐看着杀气腾腾的叶璃,一时也怕了她,站在旁边只能干生气。
鲁翠娥那双眼睛如果能化作实质,一定能把叶璃的身体瞪出无数个洞来。
眼看叶长贵也拿叶璃没办法,于是鲁翠娥在旁煽风点火,火上浇油道:
“长贵啊,咱家好不容易攒的一百五十块钱被这个丫头昧了,咱得要回来!”
叶长贵一听家里居然还有一百五的巨额存款,当下看向叶璃的表情就更加不善了,“赶紧把钱给我交出来!”
“钱?什么钱?我在这个家连一毛钱都没见过。”叶璃装傻不认。
继而又讽刺道:“叶长贵,我看你就是天生的活王八,美滋滋赚钱给别人的女儿当爹,对自己儿子下死手,是很享受戴绿帽的感觉?”
叶长贵听后脸都绿了,手里的棍子直接挥了过去,叶璃眼疾手快,手里的长条凳也打了过去……